揚州國,南王屬地,西北境內天雲城外。


    楚瞳一如既往的白衣負劍,離月與楚鏡分侍左右,跟在身後。


    唯一不同的是,楚瞳左手邊,今日跟了一個俊朗少年。


    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年紀,身著白衣,束發在後,同樣背負一把長劍。


    除了楚瞳那一頭及臀的長發,這名少年分明就是他的縮小版。


    當然了,少年的長劍在賣相上,可比楚瞳的那把鐵條,看上去要順眼的多。


    “沒想到啊,幾年不見,楚經緯那老小子,竟然已經跟我同一境界了。”


    不用問,聽這語氣也知道,又是楚鏡開口了。


    這小子向來就是閑不住嘴的家夥。


    那名跟在楚瞳身邊的少年,在聽到楚鏡的話後,卻是臉色微微一變,露出些許不滿,隻是沒有出聲。


    眼神之中一道冷光閃過,被楚瞳全都看在眼裏,並沒有錯過一絲一毫。


    “你就不能少說兩句,皓月還在呢”


    沒錯,這名少年正是當年楚瞳出關以後,在牧城楚家親自教導過的那個小侄子,楚經緯的孫子。


    “誰讓他當年做過那些事來著,要不是二少爺你迴來的及時,那老小子保不準會做出什麽,楚家如今也就不一定是什麽樣了。”


    聽到少爺的話,楚鏡如此說到。


    反正,他就是對楚經緯有一萬個不滿。


    “不管怎樣,他畢竟未能成功。


    即便我沒有迴去,憑爺爺的實力,他當年那隱藏的一重天修為,也不夠看。


    何況今時今日,人都已經沒了,你又何必計較呢”


    說到最後,楚瞳不禁有些無奈的說到。


    誰能想到,不過時隔六年,當年於楚雲兩家人的麵,訓斥自己的那個大伯,就這麽沒了。


    人生果然無常啊。


    “啊?我說他怎麽會這麽快,就追上我的修為,原來當年他就不懷好心,竟然隱藏了實力”


    楚鏡也是才知道楚經緯,隱藏實力的秘密。一時有些驚訝。


    “你這話,說得可就有意思了。難道當年,你也對楚家沒安好心?”


    聽到楚鏡的話,楚瞳見其吵鬧,始終抓著楚經緯的事情不放,惹得身旁的楚皓月,臉色一直難看,便故意的這般說了一句。


    畢竟,當年楚鏡也是隱藏了修為的。


    “額”


    果然,被楚瞳這麽一說,楚鏡一時也是被噎的不輕。


    見到楚鏡終於安靜,楚瞳舒了一口氣,又暗中看了看身旁的皓月。


    沒想到楚鏡的聲音,竟然又一次響了起來。


    “少爺,你說那雲綺羅怎麽突然,就這麽厲害了。”


    楚鏡天性如此,就是板不住那張嘴。


    想讓他不說話,即便是楚瞳也很難做到。


    這不,前者不讓他提楚經緯的名字,他又提起了雲綺羅。


    對此,楚瞳沒再答話,卻是不禁在心中問了一句,自己當日對其視而不見,是不是一個錯誤。


    原來那一日,血羅刹一聲慘叫,楚瞳便知道,已經逃走的嗜血劍定然出事了。


    等他到了湯周城的上空,神魂一掃之下,除了發現嗜血劍的屍體,還發現了雲綺羅父女。


    當時他就懷疑是二人殺了嗜血劍。


    隻是不知道抱著什麽心情,他最終還是選擇,放父女二人離去。


    卻沒想到,此舉竟然釀出一場大禍。


    搖了搖頭,楚瞳也不再多想。


    事已至此,除了盡心盡力的照顧身旁這個孩子,他也無法彌補。


    “要不是親眼看到那個女魔頭,嫁給了趙舒誠。


    我還以為楚雲兩家的慘案,是她和那小子所為呢。”


    雖然,又是死了數百條人命,但楚鏡可沒有什麽悲傷之情。無論是雲家,還是楚經緯那一家子,他都不待見。


    對他來說,這兩家人死了更好。


    要不是二少爺把楚皓月帶了迴來,楚鏡此刻定然會將這件事,大笑著重複上百遍。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雲綺羅會做出這樣的事”


    楚瞳淡淡的說到,對於這件事,在他的心裏還是些自責的。


    “關鍵是,就連她也已經築基了,我跟在少爺身邊這麽多年了,還是四重天,是不是太丟臉了”


    想到雲綺羅如今同樣已經築基,楚鏡有些擔憂,少爺會不會嫌棄自己。


    畢竟,就連他自己,此刻都有些懷疑他的資質了。


    “你要是真這麽想,就少說兩句話,多想想怎麽修煉吧”


    俊朗少年楚皓月,畢竟是家破人亡。楚鏡在一旁不停地嘮嘮叨叨,實在有些煩人。


    思前想後的楚瞳,無奈隻好帶其快步離去,將二人丟在身後。


    見此,離月翻了一個白眼,終於忍不住,出手打了楚鏡一個巴掌,令後者又是“哎呀”一聲。


    “你又打我,再打我,就不喜歡你了”


    吃痛的楚鏡,轉身對著離月怒氣衝衝的說了一句。頓時把後者弄得一陣臉紅


    “誰要你喜歡了,哼”


    說罷,離月急忙追上已經遠去的楚瞳,留下楚鏡一個人在那裏傻樂。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發現,自己一旦在大狐狸麵前提起喜歡二字,對方就會臉紅,然後就會躲著自己,不敢再欺負自己了。


    於是這兩個字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護身符。


    隻是這個木頭,究竟是真的不懂,還是假裝不懂,恐怕,就連慧眼如炬的楚瞳,也是難以看清罷。


    “提起那個女魔頭,少爺你說趙舒誠究竟是怎麽想的。


    就憑他今日在揚洲的身份,要什麽樣的女子,不是唾手可得,怎麽就跟著了魔似的,非要立那女魔頭為皇後呢。


    也不怕哪天稀裏糊塗的,就被其給屠了?”


    再一次追上三人之後,楚鏡仍是沒有住嘴,弄得楚皓月的小臉之上也是一陣無奈。


    而聽到楚鏡的話,楚瞳也再一次迴想起那一日的情景。


    默默地放走雲綺羅父女二人之後。


    楚瞳迴到趙舒誠的身邊。正要出手解決血羅刹,卻被趙舒誠將其攔下。


    後者也不廢話,直接開口對楚瞳說到,要立血羅刹為揚州皇後。


    乍聞這個消息,楚瞳也著實吃了一驚。


    要知道,那一日可是二人初次見麵。


    隻一眼,趙舒誠便要娶其為妻,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而令楚瞳更沒有想到的是,當他一去一迴,到湯周城上空走了一圈,那個已經準備一心尋死的血羅刹,竟會因為趙舒誠一句話,便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


    沒有立即做出決定,楚瞳帶著幾人返迴星祥城。


    當他重新見到十六歲的袁仲康時,楚瞳決定再給二人一次機會。


    於是,便有了年初那場揚州皇的大婚。


    而趙舒誠那個新設的揚州大國師的位子,便是留給袁仲康的。


    “梓琪和仲康都是可憐人罷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何必再提及呢”


    在腦子裏轉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楚瞳開口說到。


    “他們還可憐?那些被屠戮的平民百姓豈不更加可憐”


    對於楚瞳沒有出手斬殺二人,楚鏡是有些難以接受的,此時說到這裏,語氣不免重了幾分。倒也不完全是對著楚瞳。


    他相信二少爺行事自有道理,隻是一時無法轉過那個彎兒罷了。


    “我相信,一飲一啄皆是因果。何況,逝者已矣,就算殺了他們,也不過是枉送兩條性命罷了,又能有什麽意義呢。


    既然罪魁禍首已經伏誅,他們二人,也不過就是兩個,在情網之中兜兜轉轉的可憐人罷了”


    “現在這個可憐人,怕隻剩那孩子一個了”


    對於楚瞳的迴答,楚鏡並不滿意。隻是尚未開口,便被離月打斷了。


    “是啊,我看那女魔頭對趙舒誠還挺順從的”


    被離月一打岔,楚鏡竟然忘了自己想要說什麽,便接著大狐狸的話繼續說到。


    “隻能說緣分總是無端的捉弄,非要令世上癡男女經過幾次波折,才能如願以償。”


    說著,楚瞳還看了楚鏡一眼,將後者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見對方依舊不明白,楚瞳也很無奈。


    “不要廢話了,快些趕路吧”


    距離楚瞳西言城再論道,如今已經過了幾個月了。


    那日,楚瞳臨時決定,與淩忠燁一同前往天雲城,會一會酒鬼老溫。


    可是,到了天雲城後,才知道酒鬼老溫竟然不在,而是去了牧城。


    當年牧城重建後,便是西北三大城池之一。


    而作為盲候的故鄉,論道樓自然在這裏也開了一家分店。


    所以,對於酒鬼老溫去了牧城,淩忠燁也沒多想,隻是隨口一問。


    卻是追問出了,溫秋道去往牧城的真正原因。


    竟是雲綺羅不知如何成就了築基,迴到牧城去報當年之仇,將雲家連根覆滅。


    接下來,雲綺羅便又對楚家出手了。


    一個四重天的楚經緯,根本不是對手。等酒鬼老溫趕到以後,楚家百餘口都已被對方斬殺,隻剩楚皓月一人。


    而老溫雖然同是築基,但畢竟沒有修煉過,若是對付築基之下的修煉者,還可仗著修為碾壓一番。


    一旦碰到同階的存在,多半不是對手。何況雲綺羅所施展的功法,都非凡品,根本不是老溫所能抵擋。


    好在老酒鬼算是聰明,趕往牧城之前先是派人通知了墨青鋒。


    等後者趕到以後,雲綺羅也是立刻選擇離去,畢竟她也是剛剛突破而已。


    至於,楚瞳幾人趕到的時候,雲家父女早已不見了身影。


    之後,楚瞳將楚家眾人統統安葬,便帶著楚皓月跟隨溫秋道,墨青鋒迴到了天雲城。


    在天雲城待了幾個月,指點了二者一番修為,竟發現溫秋道極為適合修煉寒係功法,便準備給霄湘沫找個徒弟。


    這次幾人,正是準備迴到三候城的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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