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未散,卻打不濕衣衫,洗去渾身濁氣,卻澆不涼滿腔熱血,踏著輕快的腳步,張林與曹操二人從主營走出,向著自己的臨時營地走去。


    伸手感受了一下從天空上飄來的細雨,張林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真是好雨知時節呀!雖說不大,但總能緩解點兒暑氣。”


    曹操跟著點了點頭;


    “是呀!可惜就是太小了點兒,若是還能再大點兒,這豫州百姓或許還能在秋天到來之際再種一季麥子!”


    看著曹操悲天憫人的樣子,張林又忍不住笑了,還真是個理想主義者。


    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而今當務之急乃是打敗黃巾,黃巾不滅,官軍猶在,那便兵災不斷,種多少也抵兵馬的一次踐踏,不種還能多份口糧,所以說呀,若想四海升平,天下大定,就得以戰止戰,橫掃天下不臣。”


    曹操點了點頭,和張林一邊走,一邊說著:


    “寧安說的有道理,而今天下未定,想要弄口吃的,實在是太不易了。”


    張林隨即大笑,指著曹操的胸膛說道:


    “既然深知亂世不易,那你曹孟德為何不再努力一把,為天下人平定這亂世呢?”


    張林此言一出,曹操幾乎被問愣住了,仿佛是沒有想到張林對他的評價這麽高,頓了片刻之後才仰天大笑,拉著張林的手,說道:


    “既然寧安如此看得起我曹孟德,那我二人還需共勉才是,畢竟我也不信寧安這輩子是個凡人。”


    看著曹操目光灼灼的眼神,張林隻好迴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可是突然,曹操好像想到了什麽,麵色古怪地靠了過來,悄悄地向張林問道:


    “寧安,你真的對豫州的地形了如指掌?我咋沒聽你說過!”


    張林對著曹操翻了個白眼兒,一把推開了曹操那張滿是胡茬的臉,給曹操迴了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


    “我有一隻神眼,可知豫州風土人情,人文地理。”


    聽著,曹操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說道:


    “寧安,你剛才不會是騙皇甫將軍的吧?”


    張林大笑一聲,靠近了曹操,小聲說道:


    “我不知道,可是劉芒知道,他可是土生土長的豫州人。”


    曹操頓時恍然大悟,對啊!劉芒可是土生土長的豫州人,隨即也大笑一聲,不再擔心張林露餡兒之後會受到懲處的事,帶著張林迴到了營地。


    ……


    烈日高懸,清風倒卷著旌旗,路旁的野草無精打采地倒在一邊,一隊著甲的黑衣騎士在龜裂的野地上狂奔,掀起一陣塵土。


    可是突然,為首的騎士猛地一提韁繩,戰馬隨即雙腳橫空,停在了路邊,騎士隨即翻身下馬,耳朵貼在地上聽著什麽。


    見為首一人停了下來,後方追隨的騎士也都紛紛止住了戰馬,摒住了唿吸。


    張林驅著馬,跟著也下了馬,走到了騎士麵前,一臉疑惑地問道:


    “秒才,怎麽突然停下來了?是前方出現了什麽事嗎?”


    夏侯淵麵色凝重,瞥了張林一眼,說道:


    “我聽到有大量的馬蹄聲!”


    張林頓時臉色大變,說道:


    “剛才我等都在跑馬,會不會是你聽錯了,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夏侯淵看著張林,苦笑一聲,說道:


    “我也原以為我聽錯了,可現在我們不是停下來了麽?要是我還在馬上,那我有可能聽錯,但我剛才都趴在地上了,還能聽錯嗎?”


    張林想到了夏侯淵剛才趴在地上的情景,麵色尷尬,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問道: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做?逃跑還是…”


    夏侯淵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


    “此地一望無際,毫無遮蔽,如今我等連夜趕路,人困馬乏,若是想逃,反而顯眼,身下馬匹估計也就隻能再跑個二裏地,怎麽比得了別人以逸待勞。


    而今之計,我等唯有先行休息一陣,再做打算,若是敵軍人少,我等就拚殺一陣,爭取全殲敵軍,若是人多,那就看能不能生擒敵首,尋求一線生機。”


    “那若是人多,我們也未能生擒敵首呢?”


    夏侯淵白了一眼張林,


    “要是未能生擒敵首,那我這條剛剛被你救了沒多久的命就還給你了唄!剛好路上還有伴兒!”


    接著又話鋒一轉,哭喪著個臉說道:


    “寧安,你說我為啥這麽倒黴?跟著主公起兵,大家都沒傷,我躺下了,傷勢剛有點兒起色,就遇到黃巾劫糧,如今傷好了,想報答一下你,還碰上這事兒!”


    張林麵色古怪,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說道:


    “你說的好像還真有點兒道理哈!”


    未等夏侯淵迴話,張林話音剛落,遠方便掀起了遮天蔽日的灰塵,一支軍馬直奔張林等人而來。


    張金三人默默握緊了長刀,驅馬將張林護在了身後,張林默默歎息了兩聲,也從腰間拔出了長劍。


    周圍諸多騎士也紛紛做好了準備,手中緊緊地握著韁繩,胯下的戰馬打著響鼻,前蹄不斷扒拉著地下的泥土,隻等夏侯淵一聲令下,眾騎士便準備一湧而出。


    夏侯淵眯著眼睛盯著前方,右手高舉在半空之中,看著那支軍隊越走越近。


    突然,夏侯淵轉過頭,看著張林,麵色古怪,說道:


    “他們好像不是黃巾!”


    張林眯著眼,努力讓自己的視線透過那層揚起了的泥土。


    “咳咳!”


    張林隻感覺一陣唿吸困難,努力吞了口口水,心裏想到,這實在是太巧了吧!


    隻見隨風飄揚的大旗之上,一個大大的劉字映入眼簾。


    深吸了兩口氣,平息了一下心情,張林朝著夏侯淵擺了擺手,說道:


    “秒才,叫大家稍微放鬆一點兒,別都做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前方不是敵人。


    若我所料不錯,那些應該是盧中郎派往長社打探消息的人馬!”


    夏侯淵也隨即鬆了口氣,但依舊還是沒有下令讓手下收起武器,而是轉頭對著眾人說道:


    “縱然旗號是是漢軍的旗號,但誰又能保證這些表麵上的漢軍不是黃巾假扮的呢?所以,必要的警戒還是必須要有的!”


    看著夏侯淵眉頭尚未完全舒展的臉,張林也點了點頭。


    而周圍的騎士們也再一次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剛才聽到不是敵人時而稍有的鬆懈也轉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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