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軍提上給費雲哲買的禮物,道:“好,外公,時間也不早了,我去農業大學看看吧!”


    見此,周守成並沒多挽留,笑道:“行,你去忙你的!”


    唐曉芙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林正軍笑道:“跑來顛去的,多累啊,你在家裏陪外公外婆吧,看完費教授,我迴來找你!”


    唐曉芙拉著林正軍的手撒嬌道:“不嘛,我也要去,我想看看可愛的小豬嘛!”


    眾人哄堂大笑。


    “哎呦,這真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啊!一秒鍾都不願意分開!”


    “小豬臭烘烘的,你也說可愛,真虧你說得出來!”


    “快去吧!”


    唐曉芙羞得臉紅紅的,拖著林正軍的手就走。


    周守成和趙香蓉跟著送他倆出門,林正軍笑道:“外公外婆,你們留步吧,我們自己走就成!”


    “沒事,難得一見,再說說話,就當飯後消食了!”周守成慈祥地笑道。


    出了院子,見左右無人,周守成笑道:“正軍曉芙,我是有點事情想和你們說。”


    “外公,啥事兒?”林正軍問。


    周守成苦笑道:“最近周冬雪和張旭梁走得挺近,好像有點談朋友的意思……”


    聞言,唐曉芙大吃一驚,道:“不是吧,張旭梁和我小姨差好幾歲呢……”


    她差點說出“亂了輩分”,因為張旭梁是她的發小,小時候甚至跟著她一起叫周冬雪小姨呢。


    “我小姨什麽態度呢?”林正軍雙眸閃過一絲陰沉。


    他並不意外,隻是有點惡心。


    周守成道:“你小姨是文藝青年,張旭梁又懂點文墨,會唱歌會彈琴,所以,似乎還挺喜歡的……”


    林正軍笑道:“哈哈哈,要我說,未必是真正的喜歡,我小姨單身太久了,是個男人,她都會覺得不錯!”


    他差點說出“饑渴”二字了,周冬雪母胎單身29年,突然有男的追求,感情和欲望閘門一旦打開,那根本關不住。


    唐曉芙打了林正軍肩膀一下,嗔道:“正軍,你說話真難聽,討厭死了!不許這麽說我小姨!”


    她擔心周守成兩口子聽得不開心,周守成卻非常坦然,笑道:“正軍說的不無道理!”


    林正軍沒有貿然表態,而是笑道:“外公,您怎麽看呢?”


    周守成想了想,搖頭苦笑道:“其實,我不太喜歡張旭梁這小子。”


    “為什麽?”唐曉芙詫異道。


    周守成道:“張旭梁此人太精明世故了,城府太深了,少了點年輕人應有的單純質樸!”


    “特殊十年間,他對我們一家是避之不及的,等我一恢複工作名譽,他就來找唐曉芙了,看你們倆訂婚,他又……”


    “外公,你是說……他怎麽能這樣啊,也太那啥了!”


    聞聽此言,唐曉芙小臉瞬間漲得通紅,羞惱地頓足道。


    她雖然單純,也明白了外公話裏的意思了。


    看來,張旭梁是把小姨當成自己的替代品了。


    這件婚事絕對不成!


    且不說張旭梁人品不佳,不是良配,就是他再優秀,唐曉芙也會犯惡心,林正軍更會惡心,這親戚根本沒法處的。


    “外公,您法眼如炬,洞若觀火啊!”


    林正軍暗暗點頭,外公書生意氣不假,但同樣有文人知識分子特有的敏銳,並非完全不食人間煙火。


    趙香蓉道:“正軍,你快想想辦法,再拖一段時間,你小姨越陷越深,那就麻煩了!”


    “外公,這件事,您交給我來處理吧,我保證讓張旭梁滾得遠遠的!”林正軍笑著道。


    周守成詫異道:“你打算怎麽處理?”


    林正軍笑道:“我自己來就行了,您不用操心了!”


    “嗯,你辦事,我還是放心的!”周守成對林正軍能力非常認可,因此,並沒有多問。


    “周教授,最近還好嗎?”


    到了學院家屬院大門口,等了一會兒,一輛小轎車停在跟前,張維揚下了車,過來握手打招唿。


    周守成笑道:“挺好的,我的工作已經恢複,重新走上講台,搞教學,非常充實!”


    “哈哈哈,老驥伏櫪,誌在千裏,您桃李滿天下,專業素質過硬,搞教學,對您來說,不成問題!也解決了工業學院的燃眉之急!特殊十年間,多少大教授都去世了,教學人才實在緊缺啊!”


    張維揚和周守成聊了兩句,林正軍和唐曉芙上了車,小轎車發動,向農業大學進發。


    下午兩點半,小轎車停在了農業大學門口。


    時近年底,大專院校都已經放假了,農業大學麵積原本就大,現在更顯得空曠淒清。


    出示了介紹信,門衛立刻放行。


    林正軍問:“同誌,這都放假了,費雲哲教授在學校嗎?如果不在學校的話,他人會在哪裏?”


    門衛笑道:“放假了,但費教授卻沒放假,一直在學校照顧豬呢,每天都來!他早上就來教研室了!現在還沒迴去!”


    “哎呦!正軍,你選這個合作夥伴不錯,這就是治學精神哦!”張維揚笑了笑,重新上了車。


    小轎車重新發動,在畜牧學院的三層灰磚教研樓停下,而後三人下了車,走進了費雲哲的教研室。


    “張司長,正軍唐知青,你們怎麽來了?快坐,快坐!”費雲哲見到林正軍非常高興。


    “哈哈,我在北影廠參加電影拍電影,這不過小年了麽,我過來看看你。”林正軍笑道。


    “哎呦,正軍,你真是多才多藝啊,都拍電影了!”費雲哲滿臉激賞之色。


    “哈哈,小打小鬧!沒有養豬賺錢呢!”


    林正軍將一兜子禮物放在桌子上,兩瓶茅台酒、兩條中華煙、兩包茉莉花茶,笑道。


    “哎呦,正軍,這可太貴重了,頂我大半個月工資啊,我不能收!”


    費雲哲雖然是四級副教授,但要養倆個孩子,家裏還有老人,經濟上並不寬裕,這些禮物對他來說,也堪稱奢侈。


    “你就收下吧!來都來了,大過年的,總沒有空著手的道理。再說,咱們可是合作夥伴,關係不一般啊!”林正軍笑道。


    “唉,我實在是受之有愧,還沒研究出什麽成果呢,小豬仔還沒生出來呢,你就……感謝!感謝!”費雲哲在喜悅的同時,也非常感動。


    此時的專家學者,大多數都非常純粹的,沒有被世俗的權利侵蝕,也不會是資本的代言人,不像後世那般厚顏無恥,為了利益睜著眼說瞎話。


    寒暄了幾句,林正軍問道:“對了,費教授,生物發酵飼料研究的怎麽樣?有進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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