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十三號還真抹去了烙印,果然是個冷血的丫頭。”


    感知到烙印一端斷裂消失的灰眸人九號感慨說道。


    另一旁的列空使七號則是神情不變,似乎對此早有預料。


    “既然她已經完成了任務,自然有退出的權利。若是你想離開,我同樣不攔著。”


    “那還是算了吧。”盤腿坐在七號旁邊的男人搖了搖頭道:“離開了灰燼大人,又要上哪裏去找這般隨心所欲的好工作?”


    灰眸人組織一眾成員中,屬九號對於殺戮與死亡最為迷戀。


    “別分心了,你我現在的任務是記錄這次模擬實驗中出現的一切數據。”眼中閃過銀色空軌,列空使七號此刻正動用空間異能,將北境森林地區所遭受的天災強度化為詳實數據記錄在冊。


    而在狼藉一片的大地上方,那座咒靈塔殘影在垂天雷瀑的轟擊下不斷補完,其中隱隱生出一股令人靈魂戰栗的莫名氣息。


    ......


    ......


    遺跡大迷宮底層深處。


    唐璜舉起右手,打量著手中緊攥著的那頭火元素靈。


    “喂喂,還不打算給我個解釋嗎?”


    將那頭臣服於黑火的火元素靈塞進煉金小瓶,唐璜的注意力再度落迴到自己識海之上的那道魔女虛影之上。


    半躺在一枚柔軟水泡上的梵克蒂娜身著一套火辣泳裝,如同沙灘度假的遊客一般愜意閑適。在聽到青年質問的聲音後懶懶起身,打了個哈欠道:


    “解釋什麽?”


    “從大迷宮底部一路走來,地、水、風、火屬性的元素靈我已經撞了個遍。你可別跟我說這些都是偶然。”無視魔女窈窕誘人的婀娜身段,唐璜皺眉開口道:


    “能夠孕育出如此純淨的四象元素靈,這座遺跡大迷宮到底還藏著什麽秘密?”


    “或者說,那份關乎著我序列晉升的‘魔藥’素材,到底是什麽東西?”


    眼底閃過一縷笑意,梵克蒂娜依舊沒有迴答青年的問題,而是開口說道:


    “等進入這扇門,你自己去看不就好了。”


    “門?哪裏有門?”


    站在曾經棲息火元素靈的空曠石廳中,唐璜目光掃過四周,卻並未發現魔女口中的“門”。


    “往腳下看。”腦海中響起魔女的提示,唐璜連忙低頭望去,可灰色的岩台地麵上也不見任何法陣與花紋。


    “向地麵滴下一滴魔女之血。”


    識海中的梵克蒂娜已經站起身來,身上衣裝已經換迴到最初的那件古老正式的黑色裙袍。


    “滴我的還是你的?”唐璜挑眉問道,同時抬手伸向背後黑棺。


    “別貧嘴!”


    被梵克蒂娜訓了一頓後,唐璜終於打消了開棺取血的念頭,摸出白骨小刀,在自己的指尖上輕輕一劃。


    擠出一點血珠滴落地麵,青年趕緊後退兩步,沒由來地有些緊張。


    “你的血液中魔女之力太過稀薄,需要多給那家夥反應一段時間。”瞧見唐璜這般沒出息的樣子,梵克蒂娜不由撇了撇嘴說道。


    “我就說應該打開黑棺取些你的血液......等等,你說的‘那家夥’又是誰?”反應過來不對勁的唐璜連忙追問。


    “自然是......”故意拖長語調的梵克蒂娜在感知到地麵之下漸漸複蘇的那股力量後,這才揭曉謎底。


    “那扇殘缺之‘門’。”


    伴隨著魔女話音落下,一道慢悠悠的“嘎吱”聲響從石廳地麵深處傳來。


    好似真有一扇塵封了百千年的沉重大門,被唐璜滴落的那滴魔女之血喚醒。


    “抓緊黑棺,我們要進門了。”


    都不需要梵克蒂娜提醒,唐璜已經催動鎖鏈將自己與黑棺牢牢綁在一起。


    作為一根繩上的螞蚱,若真是出現意外,那咱倆誰都別想逃!


    下一刻,整片石廳的灰石平台毫無征兆碎裂開來。


    一方深邃漩渦在唐璜腳下出現,將青年、黑棺與無數破碎石塊一並吸入其中!


    待到青年的身影消失不見後,那方深邃漩渦終於放緩了旋轉速度。


    “嗝!”


    一個響亮的飽嗝過後,漩渦將先前吞下的碎石盡數吐出。


    無數石塊再次聚集,在漩渦上空重現此前那一方廣闊石台。


    片刻之後,整座空曠石廳恢複原貌,再看不出半點異常......


    ......


    ......


    “呸!”


    伴隨著一道響亮聲音傳來,唐璜隻覺眼前終於出現亮光,旋即身子一栽,被那道深邃漩渦吐了出去。


    “咚”的一聲摔落在冰冷地麵,眼冒金星的唐璜隻覺胃裏翻江倒海,強忍著才沒吐出來。


    方才在被那道漩渦吸進去後,唐璜隻覺自己好像落入了全功率運轉的滾筒洗衣機內,整個人都被攪和的差點螺旋升天。


    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青年扶著黑棺站起身來,迴頭望去,卻並未看見那道將自己傳送至此的深邃漩渦。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高達二十米的巨大青銅門。


    整扇門扉之上遍布歲月留下的滄桑痕跡,表麵鏨刻的裝飾花紋早已模糊一片,其上遍布的斑駁銅鏽則是因為方才的開啟簌簌墜落。


    “這就是......‘門’?”


    望著巨大青銅門打量半天,唐璜最終疑惑說道。


    在他的認知裏,梵克蒂娜所說的“門”應當是空間序列的下屬分支才對,怎麽在這裏就真成了一扇青銅打造的大門了?


    “我不是說過了麽,這是一扇‘殘缺之門’。”


    梵克蒂娜掃了一眼巨大青銅門開口說道:“這東西是用空間係序列者活煉而成,雖然不如真正的‘門’方便快捷,但勝在安穩牢靠。”


    聽過魔女說出的話語,唐璜隻覺後背一涼,趕緊退後兩步遠離那扇青銅門扉。


    “放心好了,祭煉過程中原材料的精神意識會被完全抹除,如今這家夥並非活物,隻是個任勞任怨的門衛罷了。”梵克蒂娜勾起唇角,在唐璜耳邊用鬼魅低語解釋道。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難不成......”倒吸一口涼氣的唐璜盯著魔女虛影問道。


    “難不成什麽?”梵克蒂娜被唐璜的驚慌逗得咯咯直笑,抹了抹眼角後這才恢複正常語氣道:


    “祭煉‘殘缺之門’可不是獨屬於魔女們的專利。”


    “三千年之前的世代,可遠比你想象的更加混亂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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