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涵。”


    帝九已經有二十多年沒看見她了,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美。


    蕭九涵一襲黑紗,依舊高貴冷豔,“帝九。”


    兩個一模一樣的女子相擁,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思念。


    “娘,這……”年輕女子驚奇的看著帝九。


    蕭九涵指著帝九,鄭重的說:“這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娘的……幹妹妹,是帝都女皇,不過你們別叫小姨,喚娘。”


    帝九深深地看著那女子,心裏雖有異樣,但並不濃烈,“你是雅森吧?”


    帝雅森與她長得很像,她點點頭:“是的,娘親好。”


    一旁的帝天城同樣笑道:“娘親好,我叫帝天城。”


    帝九走過去抱住他們兩個,“娘知道。”


    蕭九涵笑著說道:“你們的名字就是她起的,你們是隨她的姓。”


    帝天城點點頭:“原來如此。”


    他們已經沒了帝九的記憶,因為帝九要有自己的生活,蕭九涵已經斬斷了他們過去的記憶,這會兒,重新認識,意義是不同的。


    “聽說你有孩子了,在哪呢?快讓我看看。”蕭九涵一進門,毫不客氣的坐下來。


    這會兒,小禦景走進來,手裏還握著果子,看著一模一樣的娘親,他小臉一皺。


    他咧嘴問:“哪……哪個是娘親?”


    “哈哈哈!”蕭九涵笑的不行,對著她招招手,“來,讓幹娘看看你。”


    禦景沒有防備,乖乖走過去,蕭九涵抱起他舉高高,“嗯,長得不像你,是像沈熄吧?”


    帝九笑著點頭:“對。”


    “他叫什麽?”蕭九涵問。


    “姓帝熄,名禦景,帝熄禦景。”


    也是從帝熄禦景開始,人間帝都裏的國姓變成了帝熄。


    以至於千萬年以後,帝熄一族,依舊是大姓。


    …


    晚上,沈熄迴宮時,目睹著兩個女子坐在那聊天,一度以為自己看花眼了,跟在他身後的玉涼幾人也是傻眼。


    帝九笑著對他們招招手:“這位是陰陽司命,這是我的丈夫沈熄,幾個孩子的幹爹。”


    蕭九涵深深地看著沈熄,“還是一樣的溫和。”


    禦景跑過來對著沈熄伸手,“爹爹,抱!”


    沈熄滿臉溫柔,“好。”


    …


    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帝九與蕭九涵坐在房頂望著明月,寒風拂過,白雪散落在肩上。


    “你跟封滅……”


    蕭九涵猛的喝了口酒,“哎,我跟他啊,也就這麽著了,不能在一起,但好歹能天天看見,一起照顧這兩個孩子,一起掌管冥界,還算愜意。”


    “從前呢,我總覺得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可當事實擺在眼前,你怎麽跨都跨不過去的時候,你才會發現,退而求其次也是挺好的,愛一個人,未必要跟他在一起,每天都能看見,可以一起說說話,真的足夠了。”


    蕭九涵與封滅,注定不能像夫妻一樣在一起。


    但對於他們而言,隻要能夠看得見對方,愛著對方,足以。


    一縷寒光閃過,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


    夜色中的男人依舊冷漠,隻是眼神很溫柔,封滅對著蕭九涵伸出手來:“跑出來半年,該迴家了。”


    蕭九涵搖頭失笑,拍了拍帝九的手背,眸色深深:“我就先走了,給你的新婚禮物來的太遲,但我想你會喜歡的。”


    “好。”帝九並不在意她送了什麽,能看見她就好了。


    帝九望著封滅的背影,眼前掠過離淵的模樣。


    她仰頭喝了口烈酒。


    往事,無需再提,一笑,了卻曾經。


    錯過的,終會相逢。


    “人家都走了,你也該跟我迴去了吧?”


    沈熄站在下麵,麵色溫和。


    天,忽然刮起了雪花,記憶仿佛又飄迴了幾十年前的那一個冬季。


    那個遺世獨立的男子就從白雪中緩緩走來,給予她黑暗的世界一絲陽光。


    沈熄的眼角彎了彎,“你送我的梅花傘,沒扔吧?”


    帝九驚愕抬頭,“你……”


    男人就站在那兒,像是冬季裏最美的景色,“九九,我想起來了。”


    記起了前塵往事,記起了,那個人。


    帝九忽然失笑,眼眶紅了。


    原來蕭九涵給她的禮物,就是給了沈熄前世的記憶。


    夫妻倆在風雪裏相擁,相視一笑,便跨過了幾十年。


    男人笑的滿足,眼裏透著光。


    他想——是了。


    我是在愛她,更是在自救。


    *


    她抓住他的手,抓住了全世界。


    你聽,是誰在風雪中呢喃。


    是誰在說。


    我愛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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