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多,從鄉下來賣東西的人又大多挑著扁擔,帶著籮筐,走起路來總要讓著點。藺紫均肩上扛著米,讓起來不方便,隻好沿著街邊慢慢地走。


    施明書送了三婆迴來,在人群中焦急地尋找,偏偏他跟藺紫均一人在路這邊,一人在路的那邊,當他踮起腳望過去的時候,藺紫均正好彎下腰看看了路邊賣的小玩藝兒。


    就這樣錯過了。


    “哎,哎,傻子,大傻子,你也來趕集啊?”


    施明書一心隻想著藺紫均,有人叫他也沒在意,繼續往前麵走。


    “喂,傻子,你急什麽呀,看看我是誰?”


    “你,你是……”麵對這個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姑娘,長得那麽好看,施明書歪著頭,怎麽也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那天在河邊,你跟秋妹……記起了來沒有?”


    “沒……沒有……”施明書搖頭,那天發生的事情太混亂了。現在,他的心裏隻記得藺紫均一心救自己,摔得一身泥水。


    “我叫藺錦兒,跟紫均一個村的,我哥哥叫藺財富,你總聽說過吧?”


    原來藺錦兒和藺紫均分手後,一個人逛了一會兒,也覺得無聊,便往迴走了。隻不過碰巧她跟施明書走同一邊路。


    “唔唔唔……不……不認識。”


    “什麽,你連我哥哥的名字都沒有聽說過,看來你真的是個大傻子啊!”藺錦兒哈哈大笑:“我問你傻子,你一個人上街,是要買什麽東西嗎?”


    “不是。”


    “你不買東西上街幹嘛?”


    “我幫……幫紫均扛……扛米,你見過紫……紫均嗎?”


    藺錦兒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你藺紫均不是不幫我說話嗎?我便好好地戲弄你一番。她往路邊上望,正好,有一家糧油店開在路邊。


    “傻子,紫均早就迴去了,這會兒應該到家了吧。你過來……”


    “什麽,我……我……要去追……”施明書不等她把話說完,轉身就要走。


    “你跑什麽呀,既然來了,正好我也要買米,你看我一個弱質纖纖的大姑娘,你幫我扛迴去唄!”藺錦兒聲音嬌柔,尾音拖得老長。


    施明書心實,見她這樣,二話不說,就跟她進了糧油店。藺錦兒從腰間掏出銀錢,遞給店小二:“來二十公……哦,不,來五十斤米。”


    “再來五斤油。”


    從店裏出來時,施明書肩上已多了一大袋米,手裏還提著一壺油。


    藺錦兒滿意地點點頭,幫他在前麵開路,兩人一起往人群外擠。


    鄉下的街鎮,也就一巴掌大,熱鬧的地方就那麽兩條街,擠過去了,人都往各自的鄉下分散,路就漸漸寬敞起來。


    藺錦兒不停地催施明書快一點,說是家裏沒米了,等著她的米下鍋呢。施明書信以為真,一路小跑,大汗淋漓。


    兩人才出鎮不久,就追上藺紫均了。


    “喂,紫均,你怎麽才走到這兒呀,是不是肩上的米太重了?”藺錦兒指了指施明書:“要不我叫我們家傻子幫幫你?”


    走了這麽遠的路,藺紫均也真是累了,頭發都叫汗水濕透了,搭在額頭上。她將米袋子放在腳邊,嗬嗬笑起來:“錦兒,大傻子什麽時候變成你們家的人了?”


    “你別管他是誰家的人,反正他現在幫我做事,怎麽樣?”藺錦兒一臉得意:“你不要真的把人家當成傻子好不好,該幫誰,不該幫誰,傻子心裏明白著呢?”


    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臉,妖豔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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