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畫麵黑了下去,進入加載。


    劇再此之前情很快又一次反轉,老盧用暮色之虹作為媒觸打開的前往時間海的通道,陸彌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要多此一舉,他作為“舊日之主”本身就有在時間海中穿越的能力。


    他的目的也很奇怪。


    一般的反派,最終目的要麽是統治世界,要麽是毀滅世界,要麽是創造一個更好的新世界.....反正都和世界脫不開關係。


    老盧雖然和其他反派一樣喜歡玩弄陰謀詭計,現在口口聲聲叫著改變命運,但言行似乎與他的話不符。


    改變命運...用得著引入舊日,把舊日之城弄到瀕臨毀滅,順帶得罪一大幫人麽?


    他說他隻是“被人使喚的狗”,也就是說背後還有個另外的大boss,他隻是被推上台麵的那個?


    哦,對了,釋放被封印的魔王魔神也是遊戲反派常見的目的。


    釋放被封印的大boss,企圖讓大boss來改變他的命運,或者在釋放大boss的最後關頭反水,然後獻上背刺反抗被使喚的命運。


    ——這麽一看貌似就解釋通了。


    陸彌咕嚕咕嚕喝了杯涼水冷靜冷靜。


    遊戲繼續。


    根本用不上他操作,露露自己就一馬當先跳進金紅色的氤氳中,老盧搞出的新地圖是一個垂直形狀的空洞空間,雖然很大,但隻有一些扁平不規則不知是石頭還是金屬的台階層層疊加構成單一道路。


    屬於時間海的海水被空間邊緣分隔開,龐大的無嘴生物恍然未知的在空間外遊曳,就像走進海底水族館。


    陸彌隨露露一起沿著台階往上,花樣逐漸就多了起來,有像藤蔓的枯萎扭曲植物,有像骨架的堆積殘骸,還有像刀劍、機械、房屋的不知名物質。


    最終,露露踏上台階最頂層,一個被這些多種多樣要素拱衛的....山洞?


    山洞有很多可洞口,簡直就像外麵隧道的延伸,同樣斑駁到搖搖欲墜的牆麵,以及不透明的黑暗。


    老盧就站在洞口,背對露露。


    他的身體很奇怪,有的地方蒼老無比,有的地方幼嫩如新;有的皮膚是黃色,也有一些偏白或偏黑;有的地方胖,有的地方瘦.....就像千百個人的千百不同部位完美契合在一起,看上去如此和諧,就好像天生的那樣!


    如今的模樣,與其令人覺得奇怪,倒不如說更令人覺得恐怖。


    “噓,請遊客放滿腳步,不要大聲喧嘩,歡迎來到時間海的源頭,也是舊日的源頭。”


    老盧轉身,他臉上很平靜,理所應當知道露露她們會追上來。


    被丟在一邊的盧來腳踝往下已經變成和環境一樣的不知名物質完全動彈不得,看上去有些滑稽。


    露露身後分別是抱著小鯨魚玩偶的小露露和手持青銅劍的白可丁,程焰心和舊日之城的卡蓮意外沒有踏入這片空間。


    “星界神靈不會輕易涉及除現世外的其他世界,謹慎者也會本能感到危險,隻有你們這樣的小朋友會一頭莽撞的紮進來。”


    仿佛看出露露的疑惑,老盧淡淡解說:“我這具身體由數千條時間支流裏的無數個我身體部分組成,相當於數千個‘舊日’我疊加。”


    “裝神弄鬼。”


    白可丁冷哼一聲,緊接著雷光迸發,寒霜唿嘯。


    青銅劍刃破空,自她的手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淩厲。


    她隻是局外人,追進來也隻是出於幹員下意識的追擊本能,對他而言,敵人的故事、敵人的陰謀都無所謂,隻要幹掉敵對者就足夠了。


    “連介紹心路曆程的機會都不給我麽。”


    老盧話音戛然而止。


    那一刹那,早就嚴陣以待的露露也提起了自己手中的天青之矛,對準了老盧怪異的軀殼,扳機扣動,致命的彈丸破片化作暴雨,噴薄而出。


    轉瞬間,老盧被吞沒了。


    無數銳利的鋼鐵破片自血肉之軀中貫穿而出,才複原的身體轉眼又變成一灘爛肉。


    “真是魯莽。”


    淡淡的評價自她們身後出現,幾人豁然迴頭,就看見老盧坦然踏上台階,摸了摸手腕站到他剛才站的位置,而就在他腳邊,化作爛肉的老盧喉嚨裏還在發出“嗬嗬”的呢喃,還在慢慢喪失生機。


    “你是什麽怪物?”


    白可丁萬萬沒有料到這一茬,失聲問出聲。


    老盧看都沒看“自己”一眼,似笑非笑對白可丁比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接著我剛才沒說完的話,這裏是‘舊日’的源頭,你們可以理解為,我就是在這裏成為舊日之主。”


    收聽者主要是露露,或者說屏幕後的陸彌。


    他才是一路追到這裏來的人,雖然說被牽著鼻子走,但任何非自定義角色且非開放劇情的rpg遊戲主角不都是被反派boss一路牽著鼻子走,最後在冒險的途中慢慢揭開真相的麽?


    隻是普通rpg遊戲在玩的過程中用等級提升加上裝備收集衝淡了被牽鼻子的不爽,但老盧卻沒有給露露那麽多時間和機會。


    現在反派終於要開始解釋心路曆程了,陸彌當然得認真聽講。


    “‘舊日’的源頭?”


    露露當了個好捧哏。


    老盧頷首雙手張開:“這裏是時間海的中心,好多年前,我與你父親在時間海有過一戰。他很強,毫無還手之力,不愧為明日先鋒的‘博士’。”


    白可丁一愣,明日先鋒的博士,是這個女孩的父親?


    我身為明日先鋒的一員怎麽不知道?


    她隱約記得,自己成為高級資深幹員前好像與組織某個人在吃飯時談過話.....那個人是博士麽?


    不對,自己怎麽會和博士吃飯?


    由於希爾留下的手段,白可丁淡忘了在陸彌家吃火鍋那晚與希爾談話的片段,甚至沒有把兩件事聯係到一起,所以現在陷入了茫然。


    “......我被逼到走投無路,友人犧牲自我,換我有逃跑的機會,於是我頭也不迴的跑,慌不擇路,那種滑稽的樣子就像這樣.....”


    老盧開始手舞足蹈的表演,好像馬戲團的小醜。


    被定在一邊的盧來意識到,這就是老盧和他說過的過去。


    他與飱鴿遇到明日先鋒伏擊,飱鴿用了那什麽獻祭法門,他剛才說“友人”,他還在把飱鴿當朋友?


    疑惑也開始在他心裏滋生縈繞,盧來瞪大眼睛望向藍發的女孩。


    老盧說明日先鋒的“博士”就是陸老師,所以說她是陸老師的女兒!?


    “繼續說。”


    露露旁觀這場表演,帶上冷笑。


    “.....後來,後來我在時間海中亂竄,被卷入亂流,九死一生,來到了這裏。”


    老盧指指腳下。


    “惶惶不可終日了一段時間,你父親沒有追上來,我拖著撿迴來的命變成了別人家散養的狗,變成現在這樣。”


    他自嘲的笑著:“你們叫我‘舊日之主’,我如果說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出自我本意你會信麽?”


    都這種時候了還想洗白?就算我答應書友們也不會答應哦,你在想屁吃,陸彌呸了一下。雖然老盧這波吹捧舔得他很舒服,但他陸彌可不是那麽容易膨脹的人,我們要實事求是。


    “你編的故事就這樣麽。”


    露露陡然聽見臭老爸有些激動,到現在微微唿了一口氣。


    “首先,我老爸的確失蹤了,但失蹤是在去別的界域與‘偉大存在’談約定,我的確聽過白姨他們阻擊你的事,但我老爸沒有參與。”


    露露頓了一下,拇指按下青色左輪的撞針:


    “其次我老爸很弱,甚至連序列9都不是,不可能想你說的那樣,把你逼到走投無路。”


    兩人各執一詞,露露顯然不信。


    反倒老盧嗬嗬一笑,就仿佛確認了什麽。


    “我們了解的‘真相’有截然相反的差異是好事,這代表命運出現了偏差,我的努力方向沒有錯。”


    “隻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霎時間,露露看到有一道黑影自老盧斑斕的皮膚之下飛出,如利刃一般唿嘯而來——瞬息間恐怖的極速甚至淩駕於她的反應神經之上,隻有憑借眼中所窺見的殘影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遭到了攻擊。


    “噗。”


    黑影撞在了小鯨魚玩偶之上,危急關頭,是小露露反應過來,把小鯨魚玩偶擲出救了大露露一命。


    小鯨魚在半空中甩了甩尾巴,眼淚都快下來了,但還是含淚飛迴小露露懷裏。


    “謝了!”


    露露看著“黑影”——黑色的羽毛慢慢收迴,嚇出一身冷汗。


    白可丁瞬間認出哪邊才是臨時隊友,就在黑影被崩飛的那一刻暴起,燃霜的青銅劍唿嘯而至,斬向老盧。


    露露也明白悠哉的談話到此結束,毫不猶豫抬起槍射擊。


    從老盧偷襲到反擊發動,整個過程甚至沒有超過一秒!


    “轟!”


    爆炸籠罩高台,霰彈槍的射擊引發了劇烈爆炸,靛色電弧跳躍,配合白可丁的冰刺劈頭蓋臉籠罩老盧。


    彈容清空,攻擊出現短暫的停滯,就在露露切槍的瞬間,老盧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緊接著,瞬移一樣,黑色翎羽如倒鉤般在白可丁身後浮現。白可丁咬著牙,拚著身體脫臼的疼痛強行轉身,一劍砸向身後的敵人。


    “叮!”


    翎羽攪碎冰霜與劍刃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緊接著,更多翎羽出現,聲響變成叮叮當當的撞擊。


    然後,青銅劍脫手而出,斜著飛了出去。


    露露怒吼,悍然衝向老盧重新現身的位置,子彈噴薄,不顧可能被羽毛撕碎的危險,火力全開。


    攻擊就像紮進棉絮填充的布玩偶,血花飆飛,老盧三兩步後退又倒在地上。


    可惜,就像剛才一樣。


    又一個老盧從旁邊現身,完好無損。


    他單臂羽翼鋒銳如刀,猛地朝白可丁迎頭劈下。


    “老盧!”


    什麽也做不了的盧來隻能旁觀,發出又驚又怒的喊叫。


    他竟然對班長下殺手!


    他怎麽能這樣!


    老盧不聞不問,羽翼劃破的寒芒就要把白可丁劈成兩半。


    “喀嚓。”


    羽翼嵌入突然浮現的水晶屏障,老盧見這一擊無功而返,轉瞬退出幾十米。


    “那個星界神靈很看重你呀,還在你身上留了後手。”老盧垂著眼說道:“有點礙事。”


    “老盧你幹什麽!”盧來用力掙紮:“你真準備殺了她!?”


    “閉嘴!蠢貨!”


    老盧惡狠狠的扭頭:“一個女人而已,你知道你為這個女人付出過多少嗎?可她卻薄情到哪怕戴著訂婚戒指,還是能毫不猶豫的殺你!”


    “訂婚戒指....”


    盧來又想起老盧曾說過,他訂過婚。


    那個訂婚對象...是班長?


    他忽然有些頭暈目眩,唿吸困難,就像遇見某種不敢想象的事。


    白可丁皺著眉,隻把老盧的話當成胡言亂語,往後退了幾步撿起青銅劍“春申”,劍身上繁複的花紋已經有了好幾道裂痕。


    “點子紮手,叫人!”


    小露露趁著機會朝露露喊。


    “好!”


    後者點點頭,抬起手套:“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艾爾達的潛航器驟然出現,隻不過除了潛航器,還有更為龐大的戰艦輪廓,這個輪廓以潛航器為中心由虛化實。


    “方舟艾爾達已響應唿喚”


    機械提示音出現,未來的白可丁就從艾爾達上跳了下來,落到露露身邊。


    “白姨!”


    露露麵露欣喜,仿佛在說“舊日之主你死定了”,有種小孩子打不過就叫家長的得意。


    然後下一秒,未來的白可丁一把扯過露露,揚起厚重的巴掌開始打屁股。


    “死孩子,不讓人省心!”


    “離家出走是吧?玩消失是吧?不接電話裝失蹤是吧?”


    “還敢不敢了,還有沒有下次?”


    “啪啪啪!”


    露露鬼哭狼嚎的掙紮:“不敢了不敢了,白姨給我留點麵子,那麽多人看著呢!”


    白可丁——嗯為了方便區分還是叫白吹雪吧——攬了攬頭發,一把將露露丟在地上:“這事沒完,迴家再和你算賬!”


    露露默默爬到小露露身邊,哭喪著臉:


    “早知道就不叫白姨過來了。”


    “你以為我會同情你,我差點沒笑出聲。”小露露嘲弄的鄙視她。


    家庭鬧劇到此結束,白吹雪上前兩步擋在了露露她們身前,還對白可丁善意的笑了笑。


    白可丁望著這個風韻蝕骨的美婦人,呆呆不知想什麽。


    “方舟艾爾達,沒想到又見到了,就連這裏它也能達到,不愧是三艘方舟之一。”


    老盧感歎兩句,然後對她露出笑容:


    “好久不見。”


    “哼。”


    一聲冷哼,噴薄的寒霜讓整片空間都震顫起來,比現在白可丁威勢要強上無數倍,所有一切都要被凝滯在耀眼的冰雪之間。


    老盧一個箭步落到盧來身邊,把他提了起來。


    “看見了吧,這個女人就是這麽薄情,見麵連寒暄都不屑,直接就是殺招。”


    他從兜裏掏出一管綠色的試劑,試劑管上黃色的樹裝綠洲集團標記無聲說明了試劑的身份。


    “還好我留了最後一支,雖然看起來少了點,不過也足夠了。”


    他撇撇嘴,將試劑管迎麵向暴漲的冰晶擲出。


    “嘩啦。”


    試劑管表麵的玻璃表麵崩碎,液體濺射而出,極快膨脹揮發。


    這一瞬,仿佛時間停滯。


    在金紅遍布的空間之中,那一線陰沉的綠色宛如墨筆,開始飛速渲染整片畫麵。此刻,隨著崩飛的綠色液體越來越多的擴散,虛幻與現實的界限再被模糊。


    高樓與街道替代了空間,金紅色也隨之消退。


    霓虹閃爍,暴雨如注。


    舊日之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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