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攤上事了。”


    陸彌感覺就像自己一個日式rpg遊戲的勇者,帶領一堆隊友終於幹掉魔王時,隊友忽然背刺你並且說曾經沒得選,現在想做個好人。


    然後就把你綁起來丟給魔王做禮物,魔王還是個眼含秋水汪汪的小姐姐。


    這種時候的感覺通常被人稱為五雷轟頂,同時又暈頭轉向。


    緋色安娜和古神攪了個天翻地覆,官方說是正常天氣狀況,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其實並不是想隱瞞真相,而是官方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對於明日先鋒和玄這種高端組織來說隻不過挫敗了一場敵人入侵完成任務,可對陸彌來說不隻是那麽簡單。


    特別是那把扇子挑著他下巴將他臉抬起對上那雙清麗的眸子時,陸彌隻能眼白上翻,躲躲閃閃。


    “幹員,疾風。”


    “明日先鋒幹員,疾風。”


    赤鳶細細打量他的臉:“是你沒錯吧?”


    陸彌頭搖的飛起:“什麽疾風,不認識?”


    遊戲角色見到玩家倒頭便拜,或者見了他之後雖叫哥哥實為老公這種劇情,隻有那些整天想著開車的網文高手才想得出來。


    就像收獲一頭絕世坐騎,白天人騎馬上,晚上還是人騎馬上。


    可他隻是鹹魚不是小豬,沒那麽強的時間管理能力,也不愛多人運動。


    圍在他身邊的女孩子已經夠多了,大家就保持普普通通的朋友關係不好嗎?


    陸彌眼睛酸澀堅持不住,還是與赤鳶對視,心裏五味雜陳。


    “你我都知道現在否認沒有意義。”


    赤鳶淡淡的說道,眼神靜如止水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說的也是...”


    他垂下一半眼眸:“原本隻想用普通人的身份和你相處,沒想到最後會變成這樣,我攤牌了!”


    “沒錯我就是大....”


    “你就是那個冒充我哥哥欺騙我的混蛋?”


    陸彌:“......”


    赤鳶...或者說夏鳶萬萬不敢相信,自己滿心期許的“哥哥”,居然就是眼前這麽個玩意。


    當然也不能說失望,隻是近兄情怯。


    陸彌看見她在說話的時候眼神忽然的朝右邊遊移,就連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扇子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當然知道她說著違心話。


    隻是他現在心情也並沒那麽平靜,不會去拆穿。


    兩人就這麽麵對麵的沉默下來,身後風卷雲舒,天空鯨們興高采烈的靠近,盤旋著發出“哞哞”牛叫,天界之門的光輝終於散盡,突兀一閃之後微光在他們頭頂炸裂,就好像下了一場光塵斑斕的流星雨。


    過了良久,夏鳶收迴扇子,稍微找了一個適度的語氣說道:“我送你迴去吧。”


    “嗯,麻煩你了。”


    陸彌點點頭。


    身份暴露,夏鳶知道了陸彌就是大聰明,也就能明白他早就知道夏鳶是赤鳶,兩人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些事。


    一頭看起來年幼的天空鯨緩緩落到夏鳶麵前,親昵的蹭了蹭她的手。


    她低聲與幼鯨說了什麽,幼鯨魚鰭垂下變成一道緩坡,夏鳶就沿著魚鰭爬到它背上。


    “我來的急,沒有飛行器,讓它送你迴去,不過不能靠城市太近,它還不習慣接觸人類。”


    夏鳶向陸彌伸出手,但猶豫一秒又收迴:“上來吧,注意不要太莽撞。”


    “哦...好。”


    陸彌輕手輕腳爬山幼鯨的後背,他本想站著,但當天空鯨飛舞起來,才發現自己隻能趴下。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緋色安娜的所處的位置距離地麵起碼有兩三萬米,就好像飛出艾星一般,可他並沒有覺得唿吸困難,甚至能看見雲霧繚繞。


    “天空海與現世徹底融合了,艾星的大氣因此被拔高了幾倍,現在我們隻能算在平流層。”


    夏鳶隨口解釋著,然後收起油紙傘,身上的赤色漢服裙子火光一閃就變成普通的常服,一件小埋同款的橘色睡衣。


    她抱著腿坐在陸彌旁邊,距離一個身位,幼鯨唱著輕快的歌朝前加速。


    “陸彌。”


    “啊..呃...在。”


    陸彌完全不擅長應對這種情況,他在網上是戀愛大師,異性心理學分析、約會對策組織、獨處親密攻略說得頭頭是道,但真正遇到這種情況,除非獨處女性是陸赧笙,否則就是個連話都說不完整的笨比。


    夏鳶被氣笑了:“你怎麽和你妹一樣,沒有話題的時候就隻會嗯嗯哦哦的?我有那麽可怕嗎?”


    “她也會這樣?”


    有了話題陸彌總算不再裝死。


    “會啊,逛街逛累了,聽到不想聽的八卦,被安利不喜歡的東西.....其實就是個任性善良的小孩子,有些被寵壞了。”


    夏鳶感慨的說道:“不過提到她哥哥的時候就會有說不完的話題,眼睛都閃著光。”


    陸彌摸了摸鼻子:“沒那麽誇張被.....不過我們關係從小就不差,一起打遊戲一起逛商城什麽的,倒不像兄妹,更像老父親和淘氣女兒,現在還要給她零花錢。”


    “你們兄妹關係真好啊。”


    “嗯....還算不錯吧。”


    陸彌含含糊糊說道。


    夏鳶沉默一秒反問:“那麽...我呢?”


    空氣瞬間窒息,這是道送命題。


    陸彌又一次避開她的眼睛,扭向旁邊正好看到緋色安娜巨大的正麵肖像。


    與其他天空鯨長相類似,通體緋紅,除了身上背負著巨大的陸地之外,眼睛周圍還有褐色的石頭斑點和兩條長長的鯨須。


    不知不覺,幼鯨已經載著他們繞過緋色安娜,準備朝地麵降落了。


    安娜也看見兩人巨眼中忽然露出驚訝,龐大無比的身軀扭動起來,然後肉眼可見的縮小。


    最終在陸彌眼前變成一條小金魚,吐著泡泡遊到他手邊。


    夏鳶驚訝的看著小金魚:“當年你消失後不久,她也就消失了怎麽也找不到,原來她一直在你身邊。”


    “這個...我不知道怎麽向你解釋。”


    陸彌戳著小金魚肚皮,他總不能說這是遊戲獎勵的吧?


    夏鳶搖搖頭:“不必,你我之間本來就不用分的那麽細膩,她喜歡你你就養著吧,反正也吃不掉多少魚糧。”


    “嗯,一天喂兩粒就夠了,多了它也吃不下。”


    陸彌迴應著,心想剛才那個問題是不是就蒙混過關了。


    結果夏鳶繞了一圈又繞迴來,身體前傾又一次問道:“呐,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


    “對你來說,當時的我是什麽?一隻在路邊撿到的可憐小動物,逗弄之後就可以隨手丟掉?還是說隻是看見小女孩需要幫助,同情心泛濫,最後厭倦了?”


    她指的是兩萬年前的自己。


    那個不起眼的,矮矮瘦瘦的“夏鳶”。


    問話的對象自然也不是陸彌,而變成“大聰明”。


    陸彌一時語塞,原來在夏鳶眼中,兩萬年前她是被“哥哥”拋棄了嗎?


    可他也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件事,遊戲、創造者平台、玩家....這些都是他都不能說。


    每個男孩子都希望有一個誰都無法觸及的私密空間,隻是陸彌要更貪心,他還想要誰都無法指手畫腳的生活方式,所以才會主動和身邊許許多多有機會更進一步的女孩保持距離。


    “我那個時候,並不是想不辭而別,隻是出了一些意外,對不起。”


    他隻能這麽迴答。


    “那麽現在呢?”


    夏鳶語氣忽然激動:“從很早很早....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知道我是我了吧?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的身份?”


    “我們分開兩萬年了,夏鳶。”


    陸彌苦笑著:“兩萬年前,我們隻相處了不到一個月,要是我興高采烈的湊上來要和你相認,但你完全不記得我呢?”


    “我知道了。”


    夏鳶猛地站起,小埋睡衣瞬間被風卷著消失在天際,隻剩下一層薄薄的棉睡衣在風中烈烈。


    她看著陸彌,信誓旦旦的說道:“你是被動型人格!就是那種在人際關係中,絕不主動,哪怕雙方老死不相往來,隻要你覺得有一絲對你造成傷害的可能,就寧願持久的逃避。”


    “我是阿宅嘛...”


    “所以,你就會安慰自己是阿宅,錯過某個人根本不是你的錯!”


    天空鯨漂遊到陸彌家上空的雲層中,再也不肯向下,陸彌被她灼灼的眼神逼得無路可退,隻能轉移話題道:


    “到我家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安娜變身毀得亂七八糟.....”


    夏鳶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他身前,提著他一起跳了下去。


    那麽高會死人的!


    陸彌閉上眼死死抱住夏鳶的手,幾秒之後發現屁事沒有。


    等陸彌睜眼,才發現已經悄然落到了樓下門口。


    夏鳶把他扶了站好:“我不會逼你,我們還像之前那樣就行,兄長。”


    “兄長?”


    突然聽到這個稱唿,陸彌有些不適應,驚訝的望著她。


    夏鳶理所當然的點頭:“笙笙叫你哥哥,我不想和她重複.....你還有很多事沒向我解釋清,但我不急,隻要像現在這樣就好,過你想要的生活,把我當普通朋友或者妹妹的閨蜜。”


    “既然你選擇被動,那就由我來選擇主動。”


    她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之後忽然想起什麽又頓住腳步:


    “今天是笙笙生日,折騰了一晚上,你早點休息,下午還要去遊樂園。”


    “晚安,兄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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