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鵝黃,明天九月十六日,是小童尤的生日,請大家過來聚一聚,辦個生日宴會。”


    “夫君,孩子娘不在,我們得盡量讓孩子快樂。明天的宴會我得請好多朋友,保證會讓孩子快快樂樂地過好自己的生日。夫君,宴會定在哪裏、什麽時候呢?”


    “明天晚上頭更天在我們的靈香閣前院大廳舉行。”


    晚上地順躺在繡床上高興地說道:


    孩子生日這天晚上靈香宮上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玉樹繞亭廊,紅綢裹柱梁,前院大廳裏更是燈火通明,金碧輝煌,熱鬧非凡。隨著樂師們的音樂響起,樂女們身穿紅裝在兩個弓形的玉華池中間地段載歌載舞。大廳兩側大家身穿華麗的服裝端坐在紅漆條形宴桌前吃吃喝喝,觀看樂女的精彩表演。地順抱著孩子攜二妃端坐在玉華台上端著青花瓷酒杯樂嗬嗬地向嘴裏送著瓊漿玉液酒。


    玉華台在玉華池的北麵,麵朝南。它略高於地麵,是座護欄圓石台麵;它的北、東、西三麵擺放著宴桌,西南、東南角分別擺放著鴛鴦鼓架,它用於慶典奏樂或戰時警報。東、西麵宴桌是上賓位置。鵝黃、女鶯麵朝南,端坐在地順兩側吃吃喝喝,高興非常。


    娥黃得到丈夫的獨寵,孩子生日宴會上異常高興,她時而獻殷勤地給地順和孩子用玉筷加菜,時而鼓掌歡唿。大廳內燈光閃爍,彩光散射,音樂吵雜,紅紅的地毯映襯得玉華台、玉華池美奐美侖,水晶拱形天頂花草蟲魚、飛禽走獸遊走,前院大廳更是精美絕倫。


    “父皇,今天是皇兒的生日,我娘親怎麽不迴來呢?”


    小童尤看了看四周,不高興地問道:


    “尤尤,你娘親得了重病,現在正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治病,不便迴來。”


    “爹爹,可每年孩兒過生日,娘親不管有多重要的事都會迴來陪孩兒的,記得前年娘親也生病了,她都陪在孩兒身邊,可今年怎麽了呢?是娘親不愛小童尤了,還是小童尤經常惹娘親生氣,娘親不要小童尤了呢?爹爹,你告訴我一一,告訴我一一。”


    小童尤有點難受地問道:


    “尤尤,這次娘親得了重病不便迴來。尤尤不鬧,大娘陪尤尤玩螢火蟲。”


    娥黃一邊笑嘻嘻地說著,一邊揮手點變出漫天飛舞的螢火蟲。一對對、一圈圈熒光在空中閃忽幸福美滿。可孩子思母心切那裏會管這些美麗呢?


    “夫君,讓我來抱尤尤。”


    “嗯哪!”


    娥黃剛接過小尤尤,他就鬧騰了起來。


    “爹爹一一,哇哇哇一一,我想娘親,我要娘親抱一一,要娘親抱一一。臭狐狸精,你給我滾開一一滾開一一,是不是你倆勾引我爹爹,爹爹和娘親鬧了矛盾,不迴來了嗎?爹爹,你是不是在騙我,我娘親是不是不迴來呢?你告訴尤尤一一告訴尤尤一一。這都三個多月了,再重病也早好了。爹爹,你在騙人一一騙人一一。我要娘親一一,要娘親抱我一一,臭狐狸精,你給我滾滾滾一一。”


    尤犬一邊狠狠地推開了鵝黃,一邊眼淚汪汪地罵道:


    而此時的女鶯早已被迷藥迷倒在了宴桌上。


    隨著一陣陣劈哩叭啦的聲響,鵝黃帶著大小盤的水果、肉菜倒爬在了絳紅繡荷地毯上。


    “尤尤大膽,你這孩子咋這麽強呢?你再胡鬧爹爹收拾你。大娘那麽疼愛你,你卻那樣對待大娘,趕快給她道歉。”


    大家看見玉華台宴桌旁亂成一片,紛紛起身告辭,地順見場麵不好收拾,寒暄了一通,和大家作別後,很快退去了樂女和樂師們,可是小尤尤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鬧得更兇了。


    “死地順,臭地順,肯定是你被那爛狐狸精勾引不要我娘親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爛人,當初我娘親在我們家是怎麽對你呢?你都忘了嗎?憑什麽一一憑什麽要來別人家呢?你不要我娘親,我和你沒完一一沒完一一,我要替娘親報仇一一報仇一一,咬死你。”


    小尤尤眼淚汪汪地哭鬧道:


    隨即在地順的左手腕咬了一口。


    “哎呦!你這個毫無家教的調皮鬼,今天爹爹就替你娘親好好教訓教訓一下你。”


    地順疼得喊叫了起來,隨手打了小尤尤一巴掌。約一米三高的小尤尤帶著傷痛的小身子滾倒了下去。


    “夫君,你咋打孩子呢?尤尤想娘親有錯嗎?”


    “臭狐狸精,別貓哭老鼠假慈悲了。你倆是一對狗男女,我恨你們一一恨你們一一,我要迴去一一迴去一一去找我娘親。”


    尤尤很快從地毯上爬了起來,眼淚汪汪衝他們吼道:


    而後拔腿向大門口瘋跑了過去。


    “鵝黃一一,快一一趕快一一去把尤尤給我追迴來一一追迴來一一。”


    地順慌忙喊道:


    忽地鵝黃翻卷著大紅繡鳳廣袖流仙裙向南飛了過去。


    身穿黃青龍袍、頭戴金絲翼善冠的地順趁機在女鶯的飛仙髻上迅速拔下了步搖金鳳釵,而又迅速揮手點變鳳釵迴插於女鶯的頭頂。


    鵝黃很快追上尤尤,把他硬生生地抱了迴來,孩子在鵝黃懷中不斷折騰哭嚎,靈香宮中到處滿載著尤尤那撕心裂肺哭喊聲,似乎在呐喊著無窮盡的痛苦、背叛、殘暴和血腥。


    孩子的哭聲停止後,靈香宮再次陷入了無窮無盡地冷寂、空洞和黑暗的安靜之中。這一夜靈香宮能安寧下來?誰也不知道。


    鵝黃眼淚汪汪地在睡夢中不停地喊叫著地順,空落落的黃青臥榻被血紅色掛簾包圍著寬大的空洞、寂寞和疼痛,它們被四周圍懸空水晶、瑪瑙風鈴奏響著叮叮咚咚美麗的欺罵和背叛。


    鵝黃眼角掛著淚花,忽然被惡夢驚醒,卻發現繡床上不見了夫君,她眼淚汪汪地大喊大叫著地順的名字,可是碩大的二院正堂臥室裏卻不斷地傳來她那哭得沙啞的迴聲,再無其他聲音。大家晚上高興都喝了酒,而且酒裏下了迷藥,有誰能聽到她的聲音呢?


    於是鵝黃光著腳板慌慌張張地跑到東耳房丫環春花的房間,發現小尤尤也不見了,她砌底崩潰了,她昏倒在了丫環房裏。


    “主人一一,主人一一,你怎麽了呢?你怎麽了呢?”


    丫環春花沒喝多少,她被吵醒後,看見娥黃躺在紅地毯,急忙下得床跑到主人身邊,一邊輕搖著娥黃,一邊大喊大叫道:


    可是過了許久,娥黃還是不醒人世,丫環急了,她大喊大叫道:


    “來人啊!來人啊!大姐出事了一一,出事了一一,出事了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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