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箐的蛇蠍心腸此刻展露無遺,這樣的人居然還能受那麽多人追捧,實在可笑。


    “收陣!將此人拿迴去仔細拷問。”


    隨著歐陽箐話音剛落,黑衣人們便手持陣旗念誦口訣,那困住的沐星澤的金色法陣隨即開始向內收縮,看架勢是想將沐星澤整個人從四周死死壓製住。


    沐星澤見此,隻能將黑棍橫在身前,並向其傾注全身法力。


    他在賭,賭這血魂幡的殘片是一件可以用法力催動的器物,而不是單單隻能用血氣催動。


    可是無論他怎麽往黑棍中注入法力,那些法力都無一例外的從黑棍的裂隙中穿透而過,居然全被黑棍所嫌棄了。


    就在陣法即將把沐星澤整個束縛住時,一聲巨大的悶響突兀的響起,惹得在場眾人無不側目,麵露疑惑。


    “怎麽了?”


    “好像是從瀑布上方傳來的....”


    還未等眾人從疑惑與震驚中反應過來,一股巨大的血色水流突兀的出現,帶著毀滅的氣息,散發著驚人的惡臭,猛的灌進河道裏,竟將原本的河道擴寬了幾倍不止,漫天水瀑席卷下遊,目標正是還在下麵逗留的沐星澤他們。


    “是血脈!血脈崩毀了!”


    黑衣人中有眼尖者,立馬就道出了血水來曆。


    “該死...快撤!”


    歐陽箐見血瀑襲來,直接放棄繼續催動法陣,她為了躲避血水,再也顧不上維持形象,四肢並用的爬上了旁邊的石壁。


    而那些歐陽家黑衣人見此,也不再理會沐星澤,紛紛扔下了陣旗,逃命似的跑向了兩側的石壁,仿佛隻要再慢上片刻,自己就會死在這裏。


    不一會兒,瀑布下遊就隻剩下沐星澤一人還被困在此地,就連那個失去右臂的司馬董,也在自家手下的幫助下爬上了兩側的石壁。


    “少爺,若是家主他們問起...”


    一名司馬家手下先是看了一眼即將被血水淹沒的沐星澤,半彎著腰詢問一旁正包紮傷口的司馬董。


    “無妨,就迴答說那野人已身死,況且是那臭婊子要求我們撤離的,有什麽罪過都得她先擔著,這個天殺的臭婊子!...啊疼疼疼。”


    “唉,本少如今身負重傷,血液流逝太多,法力也已失去六成,得迴去好生補補了....”


    “少主放心,家主傳你的陰陽調和法實乃神妙至極,料想斷臂重新恐怕也不是什麽難事,畢竟那些能夠提供陰元的女子,都排著隊,趕著趟的在家裏等著您呐。”


    另一個眼尖的司馬家下人急忙出聲安慰,順便還主動上去扶住了司馬董,生怕他疼病了過去。


    “你這話我愛聽...你看看剛剛那人,還要我現在下去強行將那野人撈上來,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


    “少爺說得是!”


    其他那些還算有些眼力的下人,也急忙附和起來,一聲聲恭維的話語,使司馬董整個人都感覺有些飄飄然了。


    “好了,我就不信那小子能在血脈崩毀的肅清下活下來,除非他真是仙人轉世,尊者重生。”


    “至於那個歐陽家臭婊子,本少早晚讓我爹去找他家算賬,到時候有她好受的!”


    說罷,司馬董便在手下們的諂媚聲中離開了,竟是頭也不曾迴過,仿佛沐星澤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所謂血脈,乃是天地間流淌的一條條能量暗河,這些能量暗河平時都在一片單獨的空間中流淌,持續的滋養著紅塵界,世間生靈很難親眼看到。


    雖然此界生靈很難見到真正的血脈,但卻並不妨礙此界生靈,借助這些暗河在現實中的投影進行修煉,紅塵界的生靈隻要能夠在血脈投影的虛影旁修煉,那修行將會變得一帆風順,就連要種植出靈草靈藥,都必須要用虛影中的血水進行灌溉,才能夠為草藥附加靈性,成為修仙煉丹的靈材,所以好的血脈虛影無不被各個門派所搶占霸有,用於進一步壯大自己的宗門勢力。


    血脈的來源神秘且未知,根本沒人能說得明白,有人說血脈來源於仙界,是仙界仙河的分支;也有人說這些血脈,是之前一位從紅塵界飛升的大能用通天手段盜來的,他因為修仙榨取了此界太多的天地能量,導致紅塵界很難再出現有生靈飛升,所以心存愧疚,私自盜取了天道生機,並暗自修了一條水道,輸送到紅塵界....


    也許正是因為血脈的來源不正,所以這些血脈便會每隔幾十年,就出現血脈崩毀的情況,那些血脈中的血水也會發生異變,之前那些頗具活性,充滿長生物質的血水,也會瞬間變得黏稠且具有死性物質。


    而隨著血脈中的死性物質堆積,那本持續流動的血水也終會由活水變成死水,最後持續的腐蝕血脈所在的空間,打破空間屏障,將具有毀滅氣息的血水帶到這片天地,所過之地寸草不生,禍害此界萬千生靈,將數百裏的空間都變成一片死域。


    所以即使有人發現了血脈在現實的投影,也不太敢將其偷偷占為己有,因為他不知道這投影後的血脈,是不是正處於崩毀的邊緣,如果某一日血脈崩毀,死水第一個毀滅的就是他自己,以及他周遭的人。


    唯有自身實力極其強大,底蘊極其豐厚的各大修仙門派,才有足夠的實力防範危害的發生,布下強大的法陣保護宗門,以及轉移走極具毀滅氣息的死水。


    當然也總會有一些人會因為遏製不住自身貪念,而擅自將血脈虛影占為己有,就比如宇文世家的宇文拓,他就在自家地下霸占著一小段血脈投影,既可以用血脈虛影中溢出的血水喂養七彩戾血蟲,又可以讓七彩戾血蟲暫時看不上吸收染上它唾液的宇文家族人,從而讓宇文家族人可以盡情的使用毒蟲的唾液,不過這一切,最終還是被沐星澤極旺盛的血氣給打破了,他無意間用自身血氣引誘著毒蟲,離開了宇文拓為其準備好的血水小窩。


    雖然血脈崩毀極其可怕,但所謂禍福相依,每當有一條血脈崩毀後,便會有一條新的血脈長出,用於代替之前那條崩毀的血脈,所以並不需要過分擔憂某一天紅塵界會徹底的無法修煉,成為萬法枯竭之地。


    “血脈崩毀嗎...”


    沐星澤迴想著書籍中有光血脈的描述,這些都是他從宇文拓遺產中得知的信息,但與此同時,漫天血水已經衝擊在他周圍的法陣光幕上了,那之前他奮力抵抗的法陣,如今卻成為了護盾,幫助他抵禦血水的肅清。


    隨著後麵血水源源不斷的注入,河道已經變得有一丈多深了,若不是有法陣保護,沐星澤現在早已被徹底淹沒,可當他還在想辦法的時候,那無人主持的法陣早已布滿裂隙,越來越多混有毀滅氣息的血水,從裂縫源源不斷的流進法陣中,惹得他手中的黑棍不安分的顫動著。


    此時的沐星澤,雙腿已有一半浸泡在血水中了,血水一點點腐蝕著他腿上的血肉,鑽心的疼痛讓他差點整個跌進水中,好在千鈞一發之際,將手中的黑棍插進腳下的泥土中支撐住身子,這才沒有就此隕落。


    突然,一陣黑煙伴隨著驚悚的哀嚎聲升騰而起,那被他插進死水中的黑棍居然掙紮著想逃離,可奈何沐星澤還需用它支撐身體,雙手死死的壓製著黑棍,根本就不可能給它掙紮成功的機會。


    “啊啊啊啊!!——”


    一聲聲淒愴的嚎叫聲響徹天空,更多濃鬱的黑煙從黑棍身上散發而出,黑煙帶著炙熱的氣息,竟暫時將沐星澤腳下的血水蒸發了個幹淨,緊接著那個困住沐星澤的光幕,便在一聲清脆的碎裂聲中化為點點星塵。


    “機會!”


    沐星澤不敢耽擱,猛的一跺腳,抓著黑棍就插進一旁的石壁縫隙中,雙臂使勁搖晃,蕩著身子就飛上了一旁高聳的石壁。


    在他成功的從死水中逃生後,這才有時間查看自己雙腿的傷勢,隻見他的雙腿此時已經血肉模糊,大半的血肉被死水侵蝕,隱隱可以看見裏麵包裹的骨骼。


    沐星澤吃痛的猛吸了一口氣,掏出一瓶療傷藥,草草的澆在雙腿上,接著就一刻也不敢耽擱的離開了此地,朝著遠處地勢較高的山體走去。


    要知道,這血脈崩毀釋放出的死水,在半炷香的時間內就可使周圍數百裏變成一片禁地,而隨著時間流逝,當那些死水幹涸後,便會變化為帶有劇毒的瘴氣,徹底的汙染這一片地域。


    所以沐星澤現在必須朝著死水流動的反方向逃離,而位於反方向的高聳山峰,自然就成了他的不二之選。


    可奇怪的是,他那向來恢複能力極強,堅韌無比的皮膚卻遲遲無法愈合,並且他雙腿的傷勢也隨著時間流逝,而變得越發嚴重了,即使他之前已經及時的撒上了療傷藥液,也不過是延緩了傷口腐爛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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