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快說!”


    章陽被崔氏的話勾起了興致,想知道崔光明還有什麽奇思怪想。


    “你也知道,江湖和朝廷,兩者一黑一白,暗地裏一直是對立狀態。朝廷沒有騰出手整治江湖各大門派是因為義軍的出現。


    王朝走到覆滅的邊緣時,到處千瘡百孔。朝廷現在的重心是對付義軍。江湖上的人,內心裏都是支持大周朝的義軍。”


    那一年,義軍大勝朝廷軍隊,父親借機在賭坊搞酬賓活動,慶祝義軍勝利。


    “什麽慶祝勝利酬賓,還不是找個由頭吸引那些賭鬼來送錢?周年,活動月,節假日,章陽對這些伎倆,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這在他的前世都是司空見慣的手法。”


    章陽沒有揭穿,繼續聽崔氏講。


    酬賓活動非常火爆,賭坊裏每天人滿為患,有一天,一個輸光了錢的賭徒賣出一條爆炸性消息:武林盟主琉璃宮宮主廖理機在這次戰鬥中身負重傷,不但自己斷了一腿一臂,琉璃宮的門徒也損失慘重,徒子徒孫幾乎死傷殆盡,整個江道營迴來的人隻有十之一二。琉璃宮如今實力大減,將不複以前的輝煌,朝廷錯看了琉璃宮。


    “琉璃宮是朝廷的鷹犬?”


    “不錯,朝廷一直通過琉璃宮間接來管理江湖事務,廖理機是朝廷選出的代理人。”


    大戰之初,琉璃宮就要求各個門派都要出人手組建江道營,以江湖道義名義,道德綁架各派。


    各派忌憚他們勢力強大,敢怒不敢言。紛紛派出門內老弱充數,有的甚至派出了記名弟子。


    父親的淩雲莊,從事的是經營象姑館和賭坊這樣的商業活動,沒有能上陣打殺的人手可派,琉璃宮的使者根本不聽父親解釋,說這是盟主口諭,如果不派人手,就要拉著象姑們走。


    父親見躲不過去,萬般無奈就派了兩個荷官去應差,可是琉璃宮還是不肯罷休,出餿主意,讓父親以錢代役,父親被敲詐了兩筆錢銀子,才堪堪躲過這一劫。


    “難道他們還敢在軍營裏賭錢不成?連荷官都要!”章陽氣憤琉璃宮的膽大。


    前王朝的毀滅,有統治階級的各部門的助力,這琉璃宮的貢獻也不小。


    “軍營裏賭錢他們也不是不能幹得出來!琉璃宮傲慢慣了,出征就是為了騙餉,他們以為這次也是做做樣子,迴來就能得到各種獎賞。江道營中大部分都是他們的人,軍規自然不放在眼裏!”


    “為什麽是兩筆錢?以錢代役也隻需出一份就行啊?”章陽疑惑道。


    “一份是交給朝廷以錢代役,另一份自然是進了琉璃宮的腰包。父親總共花了八萬兩白銀,其中五萬兩給了琉璃宮。”


    “真夠黑的!活該他們打敗仗!知不知道義軍是怎麽打敗他們的?”章陽好奇,義軍的實力怎麽這麽強?


    “聽說是娥貴妃配製出了狼毒煙,大戰伊始,悄悄命人在戰場四周點燃,朝廷一方以為是人馬跑動攪起的塵煙,都沒有在意,等毒煙順著大風吹進敵軍陣營時,已經為時已晚。義軍幾乎不廢一兵一卒便殲敵五萬,大獲全勝,”


    章陽聽後不住點頭,和他想的一樣,娥貴妃果然深諳用毒之道,這其中應該還有國師李道存的助力,李道存懂得看天象,借風這種事隻有李道存可以辦到。


    難道那個時候李道存就已經和現在的皇上周平軒在一起了?


    章陽擱置自己的疑慮,問道:


    “大意的武林盟主廖理機,一定是中毒之後功力大打折扣才不幸受傷。”


    崔氏點頭,“父親聽聞總盟主受傷,並且已然悄悄迴來。當晚就借進獻名貴草藥之名,帶人上琉璃宮去看望廖理機。


    誰知,剛進琉璃宮山門,便看見守護山門的弟子躺在地上,已經沒有了唿吸,父親震驚。


    “不好!出大事了!”


    他帶著眾人加快腳步上山,一路之上隨處可見琉璃宮徒眾的屍首,等來到琉璃宮主殿,發現琉璃宮二宮主正帶著一眾人圍住十幾個門徒廝殺。


    父親剛要上前幫二宮主,就聽被圍的人中有人高聲喊道:


    “崔莊主,二宮主趁宮主受傷,挾持宮主,意欲反叛奪位。四宮主和五宮主都已被他誘殺,請您伸出援手,救琉璃宮以危難,留琉璃宮一絲香火,事成之後琉璃宮必有重報!”


    父親望向說話之人,發現是一位年輕小夥,琉璃宮幾位宮主他都認識,這個小夥兒卻麵生的很。


    “你是何人?我怎麽從未見過你?”父親詢問。


    “我是琉璃宮司庫總管江猶,職責原因,很少下山,卻是認得莊主!”


    父親這才明白,被圍在中間人寡勢微,隨時會被殺敗的才是好人。


    二宮主本來勝券在握,父親他們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不免有些生氣。


    “崔莊主,這是我們琉璃宮內部的事,你還是不要插手!淩莊主若是答應袖手旁觀,以後的納貢,我琉璃宮給你免了。”


    二宮主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想要嚇退父親。


    提起納貢,父親就想起被訛詐的那八萬兩銀子,他氣不打一處來,高喊:“亂臣賊子不可留!”


    “殺!”


    父親大叫一聲,跳上前,便與二宮主一夥兒打了起來。


    這些反叛均已廝殺了幾個時辰,身體已經快到極限,早已勞累不堪,父親他們剛剛上山,個個精力充沛。


    不到半個時辰,父親便帶著司庫總管江猶擒了二宮主,救出廖理機,一舉平定了反叛。”


    父親準備進內房請示廖理機,如何處理叛徒二宮主時,被琉璃宮弟子告知。


    “宮主已被二宮主削去四肢,割掉舌頭做成了人胔,不能再發號施令了…”


    琉璃宮弟子說完泣不成聲。


    父親長歎一聲,沒想到一代梟雄,武林盟主廖理機竟落得如此下場。


    經此一役,琉璃宮名存實亡,由武林魁首變成一個三流門派。


    江猶戰後集合起來所有人手,包括躲起來的人,整個琉璃宮已經不足百人。


    他打開庫房,想用銀兩感謝父親,被父親拒絕。


    “你們現在正是用錢的時候,山門和宮殿需要修複,門人和廖盟主的傷病也需要醫治,謝禮就免了吧!”


    琉璃宮感激父親的大義,江猶提出願帶領琉璃宮餘眾納入淩雲莊麾下。


    “琉璃宮過去得罪的人太多,以現在的實力接不住各派的報複,更守不住司庫裏的財寶。”


    父親當即拍著胸脯保證。


    “我保你們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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