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恪孝是縣學裏有名的學霸,也是今年應考的童生。


    前幾日感了風寒,一直在家休養。所以章陽今天在教室裏沒有看見他,今天身體好轉,就來縣學轉轉。


    縣學的學子們都認識柯恪孝,他父親是縣學夫子。


    柯恪孝對縣學很熟,家離縣學也近,溜達上來,看到縣學馬棚圍了一群人,就過來瞧瞧。


    認出章陽時心裏一暖,這個盟弟能來縣學進修,他打心底裏為章陽高興。看來弟弟接受了自己的建議,把心思用到了讀書上。


    聽到章陽的題目,他隻思考片刻就算出來答案。


    題目並不難,隻是一個關於最大公因數的題目,章陽對呂一冒眨眼暗示,他有所察覺。可是對方沒有人迴應,想來對方還沒有解出來。


    他便說出答案,為章陽解了圍。


    章陽看了一眼呂一冒,心想:“平時就你話多,關鍵時刻給你機會,你也不中用啊”。


    呂一冒慚愧地低著頭,章陽說完題目,他的大腦就飛快轉動了,可是還是沒算出結果。


    聽到柯恪孝給出答案後,他才恍然大悟,沒想到題目如此簡單。


    許多事情也是這樣,最簡單的方法反而更實用。


    章陽想:這個題目柯恪孝能夠答上來,也不錯,事情雖然沒有按自己設想的發展,但是結局也沒有偏差。


    這樣別人就不會說,他和同學堂的學子串通,有搞黑幕的嫌疑。


    章陽指著柯恪孝:“這位同學,迴答得非常好,完全正確,恭喜你未來一個月內免租金!”


    柯恪孝也假裝不認識章陽,抱抱拳問:“不知道這中獎資格,是否可以轉讓,我家距離縣學很近,不需要騎馬,自然也不用飲馬。“”


    “你要把資格送給誰呢?告訴狗子學弟就好”,章陽說。


    柯恪孝環視一周。


    “送給我!”


    “送給我!”


    學子們爭相舉手示意。希望柯恪孝把資格送給自己。


    “送給我!,一個聲音走出人群,大家一看,這不是李夫子嗎?他來湊什麽熱鬧?


    “恪孝啊,你把這個資格送給我吧,我有大用,迴頭叔叔給你補償”,李夫子道。


    李夫子和柯恪孝的父親是同事,對待柯恪孝如同子侄,又是柯恪孝的算術課夫子,柯恪孝不好拒絕,隻能對章陽一攤手,悄說:“本來想送給你的,現在沒辦法了”。


    章陽笑了笑,表示無所謂。


    李夫子謝過柯恪孝,對狗子說:“ 我的資格也可以送人吧?狗子點點頭。


    “我要把這個資格送給先生”。


    說完,指了指章陽,章陽沒想到,轉了一圈,這免費資格又迴到自己手裏。


    狗子更是吃驚:“這個大哥哥,什麽來曆?怎麽夫子都喊他先生?”


    當著這麽多人,章陽不好意思駁了李夫子的好意,接受了李夫子的饋贈。


    這時,除了應考的童生,其他年級的學子,有的也知道了李夫子拜章陽為師的事情。


    李夫子對眾人說:“你們該去交錢的快去交錢,不用在意我”。說完不再理會眾人,


    拉著章陽走到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封厚厚的書信,打開給章陽:“先生,我欲把您的算術發明成果,寄到京城翰林院,請先生看一下,還有什麽需要修改的地方?”。


    說完,攤開幾張書信讓章陽看,章陽看過之後對李夫子大為讚賞,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一切交給你全權處理”。


    最後李夫子又請章陽簽名,花押,才滿意地把信件收起來。


    章陽沒想到李夫子對這件事這麽上心,可以看出來李夫子是一個很關心算術一科發展的人。


    一個真正愛算術的人。


    告別了李夫子,章陽和學子們陸續踏上返家的路。


    章陽一行還是呂一冒,朱大壯,費億瑤和梁玉珠四人。


    路上,梁玉珠撩起轎窗的紗布,大方地對章陽說:


    “今天多謝你仗義相助,如果有時間,請你來紅月坊做客。”


    “不用客氣,我最恨欺負女子和弱小的人。”


    梁玉珠擔心章陽誤會,又急忙補充說“是,是紅月坊後宅。”


    章陽點頭:“等縣考之後,一定去!”


    梁玉珠點點頭,又邀請了呂一冒等人之後,才放下轎窗紗布。


    費億瑤想到上午的事,看著梁玉珠,感到莫名的心疼。


    抱了抱梁玉珠的肩膀,問:“你是不是喜歡上了章陽?”


    梁玉珠隻感覺臉頰一熱,羞澀的微微點頭,可是,隨即又正色道:“我要先去京城給我娘討個公道,再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


    費億瑤不知道梁玉珠小小年紀有這麽大的抱負,以前隻知道她很可憐。從小沒有父親,跟著母親在紅月坊生活。


    她的母親為了怕她受那些風言風語傷害,才舍近求遠送她到鎮上讀書。


    “你應該感謝我們宋皇後,能夠讓女子也可以讀書”。費億瑤打趣梁玉珠。


    梁玉珠也不示弱,反擊費億瑤道:


    “你應該感謝我們的周皇陛下,讓女子可以參加科舉考試,可以做官。”


    “你應該感謝夫子”


    “你應該感謝校正”


    “你應該感謝章…”


    “你又來!”


    兩個閨蜜之間又開始打鬧。


    轎子裏又熱鬧起來。


    轎子在縣城一處街道停下,梁玉珠和大家分開。


    梁玉珠家就在縣城。


    “為什麽她會舍近求遠,去我們鎮上學堂上學呢?”章陽疑惑不解,問費億瑤。


    “她娘為了保護她吧。”費億瑤說。


    可以跟我講一下她的事嗎?章陽問。


    “紅月坊以前不叫紅月坊,叫望春樓,20年前,玉珠的母親很漂亮,是望春樓的花魁,愛上了一個常來望春樓的一位儒家公子,年紀還長她幾歲,花言巧語騙了玉珠母親的身子後,然後就跑了。”


    “又是一個青樓佳人和薄情郎的故事,真是哪個朝代都不缺這樣的事”,章陽想。


    “後來,那人迴來,贈了很多金銀給玉珠,並盤下了望春樓,送給玉珠母親,並吩咐縣衙多多照顧望春樓。”


    “聽說那負心漢現在是京城的高官,家裏正妻也是望族,不許玉珠母親進門,隻能每年偷偷送些銀兩”。


    費億瑤和梁玉珠是閨蜜,所以對於梁玉珠的家事,知道的自然比其他人都詳細,也更同情梁玉珠,更恨那個拋妻棄子的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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