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子們看著章陽,有種上了賊船,被坑的感覺,鹽水能催吐,解毒,你為什麽不早說?


    那盆尿誰都有份,隻有章陽沒有份,這下,讓夫子和同窗喝自己尿的把柄,被章陽牢牢抓住了,以後可要小心被章陽告發。


    學子們對章陽又恨又氣又有點怕,心裏對章陽一致評價———此子不是個東西。


    章陽走後,飯堂裏,廣泰法師被灌了尿後,一陣惡心,剛悠悠醒來,就感到嗓子眼又腥又騷,連續嘔吐了一刻鍾才停下來。


    其他幾個中毒的學子不比廣泰法師好多少。一時間,飯堂裏,地上到處都是汙穢之物,沒有中毒的學子,也跟著一陣陣幹嘔。


    章陽早早走開,就是不想看到這一幕。


    看著中毒的人都醒過來,萬夫子讓呂一冒去找章陽問,那些沒有暈倒,中毒稍輕的人怎麽辦?比如他自己。


    呂一冒在教室裏找到了章陽,傳了萬夫子的話。


    章陽交待:“可以用筷子捅嗓子眼兒,催吐,用手指摳也可以”。


    一場食物中毒事故之後,下午自然不能再上課,學堂隻能早早放學。章陽想早點迴家,問問鷯哥收購情況。


    卻被呂一冒告知:“夫子讓你留下”。


    章陽讓弟弟妹妹先迴家,畢竟家裏還有那麽多兔子,讓母親一個人飼養,他心疼母親,擔心母親太勞累。


    送走弟弟妹妹,章陽準備去找夫子,這才想起,呂一冒沒有告訴自己,是哪個夫子找他。


    隻能一個一個問。


    章陽先來到萬夫子房間,萬夫子催吐後,臉色已經好多了,萬夫子中毒不深,隻是上了年紀抵抗力下降,反應強烈了一點。所以催吐之後,恢複也快。


    章陽邁步進入,萬夫子正在看書,章陽給萬夫子行了禮之後,關切地問:“夫子身體感覺如何,可好些了?”


    萬夫子看見章陽,滿眼喜愛。


    儒學最是講究君子德行。萬夫子認為章陽勤奮好學,遇事又臨危不亂,處事井然有序,挽救夫子和學子們於危難之中。功成之後,卻飄然而去。


    “完全是君子的典範。”萬夫子心中生起愛才之心,於是便把章陽單獨留下。


    萬夫子示意章陽坐下,講道:“今年首開恩科,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我和兩位夫子商量,欲舉薦你們幾個童生,去縣城學府進修時日,也算提前熟悉一下縣學的環境”。


    章陽忙道謝:“多蒙夫子栽培與厚愛”。


    萬夫子又說:“縣試不比童生試,需有一位至少是秀才身份的人作擔保,防止代考和舞弊。”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擔保書函,你且收好,切莫丟失”。萬夫子說著,從桌上子的書匣裏拿出一封書信。


    章陽不由得有些感動,萬夫子和自己非親非故,竟然主動為自己擔保。


    擔保這事,非同小可,一不留神就會受到牽連,這是花錢都買不到的擔保,其中的恩情之大,令章陽格外動容。


    如果讓自己找擔保,真不知道去哪兒找去。


    章陽接過擔保書函。深深對萬夫子施一禮,說:“多謝夫子垂愛,學生一定不會辱了夫子的名聲”。


    萬夫子扶起章陽,又道:“縣學不比我們鎮上學堂,規模之大,人員之多,遠非我們學堂可比,生源裏更多豪紳和官宦子弟,你去之後切莫沾染他們身上的陋習。”


    “當然,縣學也有很多青年才俊,到了縣學,多學多看,取長補短,爭取考個秀才身份”。


    萬夫子說著,又從書匣裏拿出一封書信遞予章陽。


    “縣學校正,李姬存是我門生,你去之後,可把這封書信交予他,遇事也能照顧一二”,萬夫子苦口婆心的對章陽說了很多。


    章陽接過書信,內心百感交集,他深知萬夫子除了愛才,更多的是把他當做子侄來看待。


    章陽一時語噎,不知說什麽才好,雙膝跪地,對萬夫子說:“學生,多謝恩師教導,一定謹記在心”。


    稱唿由夫子變成了恩師,章陽對萬夫子的感情也發生了變化。


    能夠遇見一個好老師,可以改變人的一生啊。


    萬夫子把章陽送出門,看著章陽的背影,感歎:“如果自己沒看錯,此子未來定大有作為”。


    章陽從萬夫子住處出來,正好遇見前來找萬夫子的盧國僑。


    盧國僑本來在房間等章陽,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


    於是便想利用空隙時間,去看望一下萬夫子,順便向萬夫子這個上司再解釋一下。


    看到章陽出來,拉著章陽胳膊就往自己房間拽,也忘了要去看望萬夫子的事。


    章陽被盧國僑拽到一處房間,章陽掙脫盧國僑的手臂,問:“盧夫子,你拽我幹什麽?可是又有人中毒了?”


    盧國僑氣的連忙“呸呸呸,你就不能盼著點好的事情?”。


    “你不是說幫我洗清嫌疑嗎?快說怎麽洗?我的清白全靠你了”。


    章陽把這事忘了,“哦,原來是這事啊!”


    盧國僑看著章陽的神態,問:“你不會忘了吧?”


    “沒有,我是在想這事怎麽向你解釋。”


    “你發現沒有?中毒的隻是部分人,而不是全部,說明是某個菜品出了問題。”章陽鄭重的說。


    “那是哪個菜呢?”盧國僑急切的問。


    章陽看著盧國僑,心想:“你不是擦邊,你是真的傻!你自己不會思考一下嗎。”


    盧國僑看到章陽盯著自己,立刻警覺起身,指著章陽道:“你,你,你,不會以為就是我下的毒吧?”因為著急,說話都結巴了。


    張揚壓壓手臂,示意盧國僑坐下,“我是相信夫子你的,隻是這菜是你做的,每道菜從材料到成品,經手人之除了你,還有誰有機會下毒,你好好迴憶一下,比如從何人手裏買的菜,交給過何人運輸等。”


    盧國僑思索了半天,從賣菜的大伯,到賣豆腐的小哥,再到自己推車迴來。


    挨個排除之後,盧國僑認為還是自己嫌疑最大。


    他有點不甘心,又把今天上午,自己的行動軌跡迴憶了一遍,可是還是一無所獲。


    盧國僑認為自己這次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突然,他拉住章陽的手,“會不會是廣泰和尚自導自演的?”


    章陽被他嚇了一跳,反問他:“你會自導自演喝尿嗎?”


    盧國僑想起廣泰和尚,滿身汙穢的樣子,當即掩住口鼻搖頭,仿佛那令人作嘔的味道就在眼前一樣。


    排除了廣泰和尚,事情又斷了頭緒。


    盧國僑一下子泄了氣,歎了口氣,低頭不語,神情黯然。


    “一切都是命運使然,如果我不能自證清白。隻得迴京師,接受家族庇護,接受家族的一切安排了。”他最後還是向家族地了頭。


    章陽沒有注意到盧國僑的心裏變化。


    他在迴憶今天的事情,他和呂一冒用餐遲到,反而沒有中毒,說明有毒的菜他倆沒吃。


    青菜,豆腐,排除。


    蘑菇,燒雞,存疑。


    盧國僑吃了燒雞,也沒中毒。


    隻剩下蘑菇。


    蘑菇有毒!!!


    章陽分析出結果,“噌”的站起來,問盧國僑:“灶房還有未烹炒的蘑菇嗎?”


    盧國僑正在浮想自己迴京師後悲催的聯姻生活。


    被章陽打斷後,思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又問了章陽一遍“什麽姑娘?”


    他隻朦朧中聽到一個菇字。


    章陽被他氣笑了,說:“”你在想娶媳婦的事情嗎?”


    “對呀”盧國僑答的很幹脆。


    章陽恨鐵不成鋼,又不能打他,又問了盧國僑一遍。


    盧國僑說:“有!蔬菜都有剩餘。”


    他沒說自己懶得天天買菜,每次采買都買飯堂所需兩到三天的量。


    “快帶我去看看”章陽拉著盧國僑就往灶房跑。


    章陽來到灶房,看見幾個蔬菜大筐,並排在牆角。


    找到裝蘑菇的大筐,筐裏還剩半筐蘑菇。


    章陽捧起一把蘑菇仔細辨認,沒有發現異常,又抓了一把,還是沒有發現異常。


    索性搬起大筐,把蘑菇全部倒在地上,繼續翻找著。


    “難道分析有誤?”章陽對自己的分析產生了懷疑。


    突然,章陽發現自己之前手指動過的蘑菇都開始變色。


    章陽迴頭問一直盯著自己的盧國僑:“蘑菇從哪裏來的?”


    “一部分買的,一部分是我采摘的”。盧國僑迴答。


    “你認識各種蘑菇嗎?”章陽又問。


    “認識幾種”盧國僑答。


    盧國僑本是北方京師人士,也是吃過幾種蘑菇的,從未中過毒。


    有的蘑菇有毒,他是知道的,尤其顏色鮮豔的蘑菇毒性最強,所以他隻采摘市集上見過的品種。


    隻是這次采迴來的毒蘑菇和市集上見過的蘑菇太像了。誤把毒蘑菇當做普通蘑菇烹炒,造成中毒事件。


    章陽對蘑菇的認知也是一知半解。不比盧國僑多多少,他記憶中有這麽一種毒蘑菇,用手觸摸之後會變色。


    終於找到中毒的原因。


    章陽讓盧國僑把蘑菇全部扔掉。


    對盧國僑說:“此次中毒事件,純屬誤會,夫子這下可能放心了。”


    盧國僑握住章陽的手,不停的感謝,說:“多謝你幫我查清此事,還我清白。這件事雖是誤會,卻也因我疏忽所致,我會向萬夫子稟明原由之後,辭去夫子之職。”


    “夫子?這是為什麽?”章陽不解。


    “有的事情躲避終究不是辦法,我需要去麵對它,解決它”。盧國僑似乎成長了。


    “章陽,你我年紀相差無幾,從你身上我看到了一個青年才俊的風采。”


    “不日我將返迴京師,這件玉佩,你拿著,如果有一天,你去了京師,可以拿著這塊玉佩到盧府找我”。盧國僑說完轉身離開了。


    “我刺激到他了?”章陽看著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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