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彭紫木再一次被驚到了,明明是個凡俗老頭,卻能看到這一層,真是不簡單!


    “大哥見識不凡,還沒請教?”


    “哈哈,叫我老龐就行,小時候咱也參加過兒童團,打過鬼子,世麵呢多少見過一點,你要信我的,現在就走,別往下參合了。”


    原來如此,竟然是位老軍人,有微弱煞氣護體,難怪能在這滿場的魔音中保持神誌清醒。


    彭紫木心中生出幾分敬重,當年山河破碎之時,他恰巧在山中閉關,錯過了參軍報國的機會,一直頗為遺憾,所以得知對方的身份後,擔憂的勸解道:


    “龐老哥,你說的沒錯,這夥人屬實邪乎,此地不宜久留啊。”


    “嘿!這裏幾百號人,可算有一個明白人了!”


    老頭拍掌一樂,隻是笑著笑著又開始犯愁起來:“老哥我也想走,隻是不能眼瞅著這些人被騙呐!”


    彭紫木內心敬意更重,難得這位有如此高的胸懷,既然這樣,自己說啥也不能低了覺悟。


    “龐老哥,我本是來找人的,不過聽了你的話,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其實我是這個,今天咱老哥倆把這裏端了咋樣?”


    說著話,彭紫木伸出胖手扒開外衣,暗暗露出半截槍柄,老頭瞅見後瞬間變了臉色。


    “你是警察?!”


    老龐脫口而出,緊接著又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下意識的四處看了幾眼,確認沒人注意到這裏後,才壓低了嗓音,像特務接頭一樣說道:


    “你沒退休?看你樣子不像個刑警啊?穿白襯衫的吧?”


    彭紫木沒說話,而是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槍是真槍,是他儲物袋內收藏的一把古董盒子炮,所以隻能露出半截槍柄,再多露一點就肯定逃不出這位老軍人的眼睛了。


    老龐重新打量了一遍彭紫木,將信將疑的問道:


    “你們警察管這種事嗎?他們雖說有傳銷的嫌疑,但表麵上是賣化妝品的,頂多是個消費陷阱,應該歸工商管吧?”


    彭紫木冷笑一聲:“傳銷?他們哪裏是傳銷,分明是在傳教!”


    “啥?傳哪門子教?你咋看出來的?”


    龐老頭擺明了不信,他能看出培訓班隱藏下的第二層已是不易,怎麽會知道下麵還有一層。


    彭紫木並沒有騙人,此時身處魔音籠罩的會議室內,他近距離觀察了那位講台上的邪修許久,已然看出了這夥人的跟腳,正是當今六大派之一的金光門。


    與亦正亦邪的五龍觀不同,金光門是徹徹底底的邪派,最善於傳播邪教,發展信徒,根基位於西北大地,按理來說不應該輕易踏足這東北地界。


    不過既然到了鋼城,不來拜會山頭,顯然是不把他們五龍觀當迴事兒,彭紫木可以順理成章的將他們當做敵對來處理。


    而且這些人公然用法術蠱惑凡人,就是將他們打殺了,金光門也要捏著鼻子認下來。


    既然已經知曉了對方的路數,彭紫木的把握又多了幾分,而他以警察身份誤導老龐,也是因為一時實在沒別的辦法了。


    而且如今入世修行,也該試試凡人的處事方法才對。


    “我辦過類似的案子,這樣,龐老哥你現在就走,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報警,就說這裏有傳播邪教的危險份子,我留下來策應。”


    龐老頭有些不太相信,不過他能感覺出整間會議室裏處處透著詭異,用邪教來解釋似乎也算合理,而且彭紫木的那把槍多少有點說服力,所以猶豫半天還是答應了下來。


    “那我聽你的去報警,對了,你說你是來找人的?”起身要走的老龐突然想到了什麽,迴頭問道。


    “對,找一位阿...老姐姐。”


    自己雙修道侶的奪舍身的母親,到底該叫啥?反正彭紫木是搞不懂,現在是徹底亂了,索性就老姐姐吧。


    龐老頭沒管這些,繼而說道:“這裏人不全,還有一部分說是通過培訓已經離開了,好像是在樓上的另一間小廳。”


    彭紫木大喜,這會議室裏數百人他看了好幾圈也沒找到人,原來還有別處,他感激的說道:“多謝多謝,那我們一起走。”


    兩人打定主意,起身離開座位,卻在門口被攔了下來,一位年輕模樣的男子略顯強硬的堵住去路,開口說道:


    “二位大爺,課程還沒結束呢,怎麽著急走啊?”


    彭紫木看出這人是個邪修,不想打草驚蛇,上前一步說:


    “咋能不著急!台上的老師不是講了,要我們多多發展成員,我鄰居家二舅他表侄剛才給我來電話了,家裏好多人想來呢,我要是迴去晚了,人頭都得被別人拉走了!”


    “就是就是!我也有一群老兄弟退休在家閑著,手裏有的是錢,我準備把他們都叫來投資。”


    堵門的男子覺得兩位大爺不太對勁,但這套說辭沒什麽毛病,看起來像是初步洗腦成功了,就沒繼續攔著,放走了兩人。


    “大爺多拉點人頭來啊!”


    “妥妥滴!”


    ...


    四環酒店頂層總統套房內,厚重的窗簾將午後的陽光遮擋在外,屋子裏麵隻有幾支紅燭搖曳出陣陣違和的金色光芒。


    一位鶴發童顏的男子席地靜坐在奢華的客廳中,懷裏抱著一根小臂粗細的桃枝,枝丫上麵還有三兩個粉嫩嫩的花骨朵正含苞待放,像是剛從樹上折下來的一般。


    昏暗詭異的一幕被悄然推開的房門所打破,一位在培訓班露過麵的青年邪修走了進來,躬身說道:


    “師父,南雲師姐他們已經準備好了。”


    沒有迴應,青年似乎對此習以為常,在一旁保持著躬身的姿勢沒有絲毫晃動,好像要等到天荒地老一樣。


    沉默中10分鍾過去,就在青年再也堅持不住,開始有汗滴滑落之時,抱著桃枝的男人總算迴過了神,慢條斯理的說道:“知道了,做的幹淨一點。”


    “是,師父。”


    青年鬆了口氣,後退兩步轉身就要離開,但身後突然金光大盛,背後更像是著了火一樣!


    他心裏頓時大叫不妙,但又什麽都反抗不了,隻能咬牙默默承受,隻是片刻,靈魂劇烈灼燒的疼痛感就讓他悶哼出聲。


    “師父...”


    “連10分鍾都堅持不住,真是個廢物,如果還有下次,就把你填進噬魂鼎。”


    依舊是慢吞吞的話語,但從長著一張娃娃臉的師父口中吐出,著實駭了青年一身冷汗,仿佛比剛才的金光灼身還要令人懼怕。


    “心明記住了,弟子告退。”


    等出了總統套房進入電梯,楚心明才像是突然脫力了一樣,整個人委頓在轎廂裏,好半天才緩過氣來。


    之後在電梯服務生莫名的眼神中,他重新打理好自身,出電梯時,已經又換迴了正常神態。


    “老子遲早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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