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渡口外的那件事情之後,幾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些沉重了起來,吳二蛋從幾名長槍會之人的慘死,聯想到了自己師傅的離去,握著韁繩的雙手不自禁攥緊了起來。


    一路無話,很快的,幾人就進入了渡口,與尋常城市不同,這裏的進出並不需要很嚴密的盤查,不過因為是控製在海龍幫的手裏,因此進入這裏,需要繳納一定量的過路費。


    四人之中,吳二蛋和阿仁自不用說,身無分文,一個流浪行一個乞丐,就算是艾草,也是囊中羞澀,最後,還是財大氣粗的上官彩墊付了三人的過路費。


    一進入渡口,一股異樣的氣息便撲麵而來,幾個人端坐於馬背之上,麵麵相覷,隻見,在三川渡口的街道之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無不身上帶傷,而且傷勢輕重不同,但無一例外,全都神情低落,默然不語,整個渡口的上空,都籠罩著詭異的空氣。


    吳二蛋看了看周圍,翻身下馬,一把攔住了一個扛著麻袋的纖夫:“這位兄弟,請問這渡口之內發生了什麽事嗎?怎地人人帶傷。”


    此刻的吳二蛋,在二女的強烈建議下,已經換下了乞丐服,換上了一身素白的長衫,雖然形象依然逃脫不了乞丐的邋遢,但至少像個正常的江湖中人,配合上本就不醜的容貌,以及身後背著的阿仁打造、製作精良的長棍,一時間,甚至有些玉樹臨風。


    看了一眼眼生的吳二蛋,頸上帶著幾道抓痕的纖夫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新來的?在這裏小心說話,最近幾日不太平,不說海龍幫和新千秋寨打得火熱,害得咱們每日都要挨打,單說連續多日,總會有幫中人員失蹤,就已經夠咱們喝一壺的了。”


    “失蹤?”雖然對方態度很惡劣,但好歹說起話來還算幹脆,吳二蛋想了想,從懷裏取出了一點碎銀,塞了過去,說起這銀子,自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上官彩交給他打點事情所需,用前者的話來說,就是好歹也是個領頭的,若是兩袖清風,大家都要跟著丟人。


    那纖夫一見碎銀,頓時眼中浮現了一絲身材,環顧四周,見左右無人,空出一隻手來,一把奪過了碎銀,塞入了懷中,做完這一切,才低聲說道:“我跟你說的,你可不要告訴其他人啊。”


    在得到了吳二蛋的保證後,纖夫才繼續道:“那個失蹤啊,怎麽說呢,失蹤的都是幫中一頂一的好手,卻離奇消失無蹤,然後第二日早上,人們就在水溝之中,發現了那人被斬去了四肢的屍體,嘖嘖,死狀那叫一個慘啊,因為太過驚悚,所以顧幫主下令,讓我們不得聲張。”


    竟是被斬去了四肢!吳二蛋皺了皺眉,不知為何,腦海中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剛剛在渡口外見到的姓扈的少女,難不成,這事跟她還有些關係?


    正說話間,不遠處的街道上忽然傳來了一陣騷動,吳二蛋循聲望去,卻見是一隊身穿藍衫的彪形大漢,這些大漢腰別樸刀,威風八麵的自另一頭走來,吆五喝六,所過之處,行人紛紛一臉驚恐的避讓開來,稍有行動慢的,就會被其一腳踢開,隨之就是一陣放浪的大笑。


    纖夫衝那個方向努了努嘴:“喏,那群人就是新千秋寨的,聽說他們的寨主就是以前千秋寨主扈環扈老大的閨女扈媛,這兩日,為了爭奪這三川渡口的控製權,雙方已經打了不下數場。”


    是她!吳二蛋頓時知道了這個扈媛是何許人也,隻是想不到對方會是這個新千秋寨的寨主,這邊他還在沉思不已,另一邊,說完了情報之後,得到了情報費的纖夫心滿意足的轉身離去。


    隨即,上官彩三人驅馬趕來,紛紛翻身下馬:“怎麽樣,打聽到什麽了嗎?”


    “啊,的確得到了不少有趣的情報,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找個落腳點吧。”麵對上官彩的問話,吳二蛋點了點頭,舉目四望,終於找到了一個不算太小的客棧,一行人牽著馬匹,步行來到了客棧門口,或許是受到兩派火並的影響,這間客棧生意慘淡,諾大一個大廳,客人三三兩兩,店小二與掌櫃無聊的杵在櫃台邊上先聊著,見了吳二蛋等人也不招唿一聲,仿佛沒有看到一樣。


    上官彩眉毛一挑,率先走了過去,啪的一聲拍在了櫃台之上,這一拍卻是用上了內力,一掌頓時在櫃台的櫃麵上,留下了一個深約一厘米的掌印,那掌櫃和小二和曾見過這種功夫,嚇得雙腿一軟,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這、這位客官您消消氣,小店招唿不周,請問有何吩咐?”


    “兩間上房,順便把那幾匹馬照顧好,在上兩個小菜。”上官彩說著,隨手拋下一點碎銀:“連同補償費都在這裏了,手腳麻利點。”


    “客官客氣了,阿誌,還不給我幹活!”那掌櫃的見了銀子,頓時轉驚為喜,笑嘻嘻的收了銀子,隨後一轉頭,向一旁的活計大叫一聲,小二連忙點頭哈腰,滿臉諂媚的跑了出去,將四匹馬牽去了馬棚,這邊,吳二蛋四人便就近找了張幹淨的桌子,等待著上菜。


    “對這些普通人,何必動氣,大家生活都不容易。”一坐下,艾草就有些不滿的看了眼上官彩,後者不屑的撇了撇嘴:“你這小丫頭都什麽,對付這種滾刀肉,就要給他們點顏色瞧瞧,否則,指不定如何輕慢於你。”


    “是是,我是小丫頭,比不了上官婆婆的經驗豐富。”艾草此刻已經從師傅的背叛陰影中走了出來,調皮的頂了一句。


    上官彩眉毛一挑,“你”字剛剛出口,就見綁好了馬匹的店小二阿誌殷勤的端著壺茶水走了過來,一邊放下茶水,一邊小聲對上官彩道:“恕小的冒昧,看客官功夫很好?”


    “是又如何?”上官彩剛剛被艾草嗆了一句,心情正不爽著,見小二問話,語氣不善的瞪了他一眼。


    阿誌一縮脖子,忙擺手道:“客官誤會了,小的是想提醒您老小心一些,最近這三川渡口不太太平,功夫好些的,已經有多人失蹤遇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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