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唿、咳......”鳩羅達陀氣喘籲籲的奔走於荒野之上,剛剛阿仁的那一拳,不但令自己功敗垂成,神功被破,連帶著身體多處骨折,更有一個樹枝深深地刺穿了自己的腹部,此刻的他,迎來了一生中最狼狽的時刻。


    “怎麽可能,難道是情報不準?中原怎麽可能還有這種級別的高手?”鳩羅達陀始終不敢相信一個人不靠任何的招式,單純的一拳,就可以令自己受到這麽重的傷勢:“該死,這次迴去,要跟大汗好好說一說了,若不能獲得長生殿的使用權,此次中原之行,恐怕......”


    “我不覺得你有使用長生殿的機會。”鳩羅達陀的自言自語還沒有說完,忽然一個陌生的、仿佛無機質一般的刺耳聲音從旁響起。


    鳩羅達陀此刻早已草木皆兵,聞言心神一顫,大喝一聲:“什麽人?”


    說話的同時,雙手握拳,警惕的循聲望去,卻見在自己的左側五米之外,一個全身都披裹在黑袍之下的神秘人立於原地,空洞的雙眸冰冷的注視著他,沒來由的,鳩羅達陀心下一寒,萌生了退意。


    “我是何人並不重要,你隻要知道,我跟你的目標一致就是了。”黑衣人顯然並沒有暴露自己的打算,顧左右而言他。


    這番話自然不可能得到鳩羅達陀的信任,後者退後數步,警惕的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你也跟那夥人有仇?還有,長生殿是吾族至寶,你又怎會知道它的存在?”


    “嗬嗬,有些時候知道的太多,對你沒有好處的,和尚。”神秘人不置可否,指了指鳩羅達陀狼狽的樣子:“你若是就這般迴去,孛兒帖赤那恐怕會心生間隙,如何對待辦事不利之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


    鳩羅達陀一時間啞口無言,他可是知道孛兒帖赤那此人的涼薄和狠辣,對方居然連孛兒帖赤那的存在都能知道,難不成是漠北的那群怪物?一想到這點,鳩羅達陀就再也硬氣不起來,語氣也隨之變軟:“不知閣下有什麽高見?”


    “高見不敢當,我此來不過是想與你做一筆交易。”


    “交易?”


    “不錯,我幫你對付那個矮個子的家夥以及操控傀儡的男人,想必拿下這兩個高手,你也可以立一個大功吧,憑此功勞,想申請下來長生殿的使用權,也並非不可能。”神秘人顯然對於鳩羅達陀的一切了如指掌,說得更是滴水不漏:“而我想要的嘛,也很簡單,我要你殺了那群人中的一個乞丐。”


    乞丐?鳩羅達陀聞言不禁迴想了一下,似乎在那群人中的確有個渾身髒兮兮的家夥,隻不過自己的主意都被那兩個高手吸引,沒有留意,不過麵對仿佛什麽都知道的神秘人,鳩羅達陀再無疑問,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好,我答應了,告訴我吧,有什麽辦法才能成功?”


    “很簡單。”神秘人輕輕一笑,並未急著迴答,而是一揚手,將一個東西甩了過來,鳩羅達陀先是一驚,以為是什麽暗器,接住一看,才發現,對方扔來的是一個拇指大小的羊脂玉瓶,瓶子很輕,因為被綢緞塞住,不知裏邊有什麽東西,於是不解的看向神秘人。


    “這裏邊是三條傀儡王蟲,隻要想辦法進入人體,就能輕易的控製此人,想必不用我在教你怎麽用了吧。”神秘人嗬嗬一笑,說罷,不等對方迴答,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鳩羅達陀呆呆的看著手中的玉瓶,卻不敢輕易打開,傀儡蟲的大名,即使是他這個塞外之人,也是知之甚詳的,隻不過聽聞飼養手段,早已隨著曾經的百蠻教覆滅,而煙消雲散,想不到自己還有見到的一天,而且還是號稱一萬隻傀儡蟲中,才能出現一隻的傀儡王蟲,或許......自己進入長生殿的希望,真的要寄托在這個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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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明玉師侄,醒醒。”迷糊中,葉小三似乎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斷的唿喚著自己,不由緩緩睜開了雙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略帶擔憂的麵孔,這張麵孔並不陌生,正是不久前還在南淮城見過的空閑師太。


    “空閑師叔!”葉小三驚訝的叫了一聲,正要起身,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根麻繩死死地困住,動彈不得,空閑連忙按住了他扭動的身體,噓了一聲。


    “師侄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會驚動他們的。”說著,空閑師太指了指身後,直到這一刻,葉小三才想起來觀察四周的情況,這一看之下,卻更加迷糊,隻見自己正處於一個陰暗潮濕的房間之內,整個房間沒有一扇窗戶,也沒有一扇門扉。


    整個房間呈六邊形建造,規整無比,其中一麵牆上雪白一片,以其為中心,其他幾麵牆上,分別掛著一幅兩米見方的旗子,旗子與葉小三在剛剛的民居中見到的一模一樣,隻不過五麵旗子,顏色各不相同,而其上繡的毒蟲也各不相同,合在一起,正好代表了五毒,一個不多,一個不少,而沿著牆角,插滿了陰惻惻的白色蠟燭,將整個房間照的鬼影重重。


    如果隻是如此,葉小三還不會過於驚訝,最讓人驚訝的是,他所在的地方,正是房間的正中,在他的上麵,是一個通向上方的繩梯,葉小三推測,上邊就是自己無意中發現的密室,而他本人所在的則是一個凸起的圓台,圓台下方,是一個鏤空的狹小空間,而再下麵,則是一個突兀的祭壇,在祭壇的下麵,似乎還有這吵雜的低語,此刻,自己與空閑師太,就是位於祭壇之上。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師叔您也被抓了?”葉小三因為剛剛清醒,所以頭腦還有些不太清楚,晃了晃頭,壓低了聲音,問道。


    空閑師太搖了搖頭:“沒有,我早就關注這個村子很久了,這村子似乎與曾經的百蠻教有著千絲萬屢的關係,加上附近經常有行人失蹤,所以我才會來此查看,並提前潛入了此地,隻是想不到你也會出現在這裏。”


    空閑師太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驚訝,這也可以理解,畢竟在她的感知中,葉小三的武功不說冠絕古今,但在當今絕世高手無法現世的特殊時期,也足以笑傲江湖了,哪裏想到會被幾個邪教徒放倒。


    葉小三尷尬的咧了咧嘴,實在是不好意思告訴對方自己這個高手水分太大,完全沒什麽江湖經驗,這才著了對方的暗算:“那現在怎麽辦,師太要就我出去嗎?”


    盡管葉小三自己也有辦法逃出此地,不過在不了解情況的現在,他並不想引起太大的騷動,因此將選擇權交到了經驗老道的空閑師太手上。


    後者果斷地搖了搖頭:“還不行,我難得潛入進來,想搞清楚他們到底所圖為何,對這個建在地下的祭壇,我也有些在意,如果你不建議的話......”


    話還沒有說完,葉小三就打斷了對話,空閑師太的意思他已經十分明了:“明白了,那師叔還是盡快躲起來吧,就讓我看一看他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空閑師太讚賞的微微一笑,正要囑咐些什麽,祭壇的下麵忽然傳來了一個腳步聲,當即一個閃身,躲在了圓台與祭壇的夾縫之中,隻看得葉小三目瞪口呆,這師太怎麽看著比自己還要深得猥瑣發育的精髓啊!


    正想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熟悉的男子從地下走了上來,正是招待葉小三的村長索澈,此刻的他早已原形畢露,再無先前恭敬有禮的樣子,而是一臉不屑的看著葉小三,那眼神仿佛看的並非一個活人,而是一個待宰的羔羊。


    “哦?已經醒來了嗎,大師這樣可不好啊,出家人怎麽能隨便窺探他人的隱私呢。”


    “你把貧僧綁來這裏,不會就是想教導貧僧待人處事之道吧?”葉小三譏諷了一句,盡量的將對方的視線聚焦在自己的身上,以防止下麵的空閑師太暴露行蹤。


    索澈無視了葉小三的挑釁,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葉小三的樣子,忽然將一張布在眼前攤開,麵向了葉小三:“一個和尚可不會隨身帶著這個東西,說,五毒錦織為何會在你這裏,你是從何處得來?”


    葉小三定睛一看,發現對方手中拿的,正是自己的那麵旗子,應該是自己昏迷之時,對方從他的身上搜來的,活動了一下綁在背後的手腕,玉浮屠和燭九陰還在,被拿走的隻有伏羲古琴和這麵旗子,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隻不過聽對方的語氣,這東西難不成是個真貨?自己還以為隻是後人仿製的東西呢。


    “我若是說你們百蠻教聖女是我的小姨子,你會不會信?”


    “啪”的一聲脆響,索澈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打在了葉小三的臉上:“禿驢,若是你再敢侮辱本教,我定叫你死無全屍!”


    嘖,說真話還沒人信,好冤啊!葉小三撇了撇嘴,對方的手勁不可謂不大,不過對於自己這種修為的存在,卻跟撓癢癢一樣,或許是覺得吃定了自己,索澈完全沒有掩飾自己身份的意圖,這也正是葉小三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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