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逃跑的路線自然就是先前栓馬的地方,葉小三一路上風馳電掣,以至於被他拉著手的司馬真腳不沾地,整個身體像個風箏一樣在天上飄來飄去,心中狂罵不止,再一看蘇纓那優雅而不失速度的步伐,突然間覺得蘇纓也沒那麽討厭了。


    三個人很快就進入了樹林之中,一抬頭,兩匹栓在樹上的馬匹就印入了眼簾,葉小三直接割斷了繩子,翻身上馬,正要去拉司馬真,卻見司馬真一臉菜色的後退了一步,死也不想再跟著他了,乖乖的上了蘇纓的馬。


    葉小三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與少女一同策馬而出,向著與寺廟相反的方向而去,這樣一來,沒有馬匹的胡作天等人,應該就追不上來了。


    稍微放下了懸著的心,幾人一路南下,過了大約半個時辰,看了看四周再無人煙,這才放下心來,在路邊停下了腳步,畢竟幾人在南淮城中還有很多事情要辦,不能離開的太遠。


    “你可不要以為這件事就這麽完了。”翻身下馬,蘇纓惡狠狠的瞪了司馬真一眼,後者似乎早就習慣了,仗著有自己的母親在,對方不會殺了自己,硬氣的仰了仰頭,在一旁坐了下來,先前葉小三的那一番狂奔,可是害得她丟了半條命。


    “對了,快說你把耶律離和楚悠他們關在了哪裏!”此刻四下無人,正是訊問的最好時機,葉小三一屁股坐在了司馬真的對麵,嚴肅問道。


    司馬真聞言瞥了他一眼,不慌不忙,隨口說道:“不用急,那幾個人我可是有好好招待的,本就是打算用來交換補天令,怎麽會隨便殺害呢?”


    “補天令又不在我這裏,你威脅我有什麽用。”聽說幾人沒事,葉小三鬆了一口氣,隨後不滿的看了少女一眼,自己何其冤枉,那個什麽補天令,自己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過一眼,更別說拿在手裏了,結果居然還要被人用人質來威脅,這是何其悲催啊。


    誰知聽了這番話,司馬真比他還要驚訝,不禁驚唿一聲:“什麽,補天令不在你身上?不可能啊,那個家夥明明......”


    這番話頓時引起了葉小三和蘇纓的注意,葉小三眉毛一挑,看樣子這件事還沒有結束啊,司馬真好像還有什麽隱藏。


    “那家夥是哪個家夥?難道有人跟你說補天令在我的手裏?”


    司馬真咬了咬下唇,思索片刻,似乎是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了,索性放開了說道:“不錯,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想通過威脅你得到補天令,然後母親就可以憑此功勞,在九麵庵樹立人望,擠下蘇纓,成為新的庵主。”


    聞言,蘇櫻扯了扯嘴角,看不出來,這小妮子對自己意見比想象中的還要大啊:“嗬,你又何必如此吃力不討好,若是師姐願意,區區庵主之位,我願意雙手奉上,本來就是師父單方麵的意思,如今師父已死......”


    說到一半,少女忽然停頓了一下,葉小三知道,這是因為空閑師太所說的重如師太依然在世,令蘇纓有些迷惑,不過這些顯然不是現在要說的。


    司馬真聽了蘇纓的話,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似乎不信,繼續說道:“不過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你來換人,我隻當你對楚悠他們漠不關心,沒辦法,我隻好轉變思路,想要勾結天心教殺了蘇纓,而當初告訴我你得到了補天令的,正是你的朋友。”


    說著,看了葉小三一眼,葉小三隻聽得一頭霧水,自己何時又冒出了一個朋友,這怎麽想都有問題吧:“我那朋友是誰。”


    “呃,她說曾是你的露水情人,因為看不過你四處拈花惹草,這才打算報複你一下,告訴了我補天令的消息,說起來,她的名字應該是沐秋瑩。”


    “噗!”聽了少女的話,葉小三差一點一口血噴了出來,萬萬沒想到,最後的最後,居然扯出了沐秋瑩這個家夥,虧她還一直自稱是自己的幫手,幫自己尋找鳳凰的下落以及補天令的消息,原來她才是罪魁禍首,而司馬真不過是被忽悠了。


    一看葉小三的表情,就算是司馬真也發現自己被騙了,當即不由臉色一黑:“那女人騙我?”


    “會輕意相信這種情報的你也很讓人驚訝呢。”蘇纓嘲諷的笑了一聲,居高臨下的看了少女一眼,後者更是麵紅耳赤,不禁握緊了雙拳,咬牙切齒。


    “別讓我再看到她,不然我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碎碎念的罵了幾聲,司馬真抬頭看了葉小三一眼,想了想,還是開口道:“耶律離和她的部下、以及楚悠,我都藏在了棲霞穀中,你放心,我跟楚悠也算聊得來,並沒有難為她們,自有傭人好吃好喝的照顧他們,畢竟我原本的目的,也隻不過是想要補天令而已。”


    既然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葉小三不由鬆了口氣,這應該是自己今天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抬起手,正要擦拭一下頭上的汗水,忽然一怔,卻是發現自己不知何時,手中握著個小小的包裹,連騎馬之時,都沒有落下。


    打開包裹,卻發現裏邊是一麵兩米見方的正方形乳白色旗幟,其上繡有五種風格各異的毒蟲,這似乎是自己在戴府之中找到的寶貝,後來就一直帶在了身上,浴血重生之時,雖然東西全部焚毀,不過這東西卻意外的留存了下來,之後自己也沒當迴事,一直隨身帶著,都快忘了它的存在,想不到這時才意外想起。


    “你既然聯合天心教,怎麽又會被對方抓起來?”沒有理會傻傻的看著手中旗幟發呆的葉小三,蘇纓看向司馬真,忽然問道,少女還有很多在意的問題想要問個明白。


    司馬真聞言,聳了聳肩:“我們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罷了,胡作天利用我來獲取你的行蹤,想要奪迴山河秘纂,而我則利用天心教,想要除掉你,隻不過其中出了偏差,不知為何,山河秘纂的假地圖傳的到處都是,胡作天懷疑我背叛了自己,再加上不知為何,心急如焚,想要盡快得到真品,所以把正巧那夜逃出來的我抓了起來,想要問出你的所在。”


    這麽看來,假地圖不是司馬真傳播出來的,聽了這番話,蘇纓皺了皺眉,總感覺線索再一次斷開,聽司馬真的描述,就連天心教也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什麽也不知道,那麽整個線索,再一次繞迴了原點,自己還是要去尋找葉小三在南淮城中碰到的神秘人,而這個神秘人,很大概率就是截殺吳二蛋的那人。


    “哦,對了,忘了一件事情,為了能夠切實的殺了你,我還勾結了塞外的蒙古人,引來了一位塞外高手鳩羅達陀,如果不出所料,此刻他應該正滿世界的尋找你的下落。”就在蘇纓皺眉沉思之際,司馬真忽然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幸災樂禍的說道。


    蘇纓聞言一滯,恨不得將這丫頭活活掐死,握了握拳頭,少女一臉皮笑肉不笑的看著司馬真,咬牙切齒道:“哦,你還真是能為我帶來驚喜呢,看樣子我有必要跟師姐聊一聊你的教育問題了。”


    “那夥蒙古人的領袖就是孛兒帖赤那了吧。”這一邊,看了半天手上的旗幟,都沒有看出什麽端倪的葉小三,聽了兩人的對話,頓時來了興趣,於是重新將旗子包成一團,收了起來,抬頭問向司馬真。


    司馬真點了點頭,似乎有些驚訝對方了解的這麽清楚:“不錯,這個孛兒帖赤那野心不小,定寧城那邊的蒙古軍隊,就是他的手筆,不止如此,此人還不知通過什麽途徑,與四喜堂勾結在了一起,我也是借著這條線,才接近了對方,此人不僅打算通過軍隊控製中原王朝,還打算以一眾高手,統一整個中原武林為其所用,這一次來的鳩羅達陀,就是其開路先鋒。”


    提到這個野心勃勃的蒙古人,葉小三不禁麵色凝重,這可能是源於另一個時空,對於古代蒙古人某一時期的記載太過駭人,這才有了擔憂吧,看樣子,自己今後還是要留意一下這一方麵的情報啊。


    “好了,蒙古人什麽的無關緊要,我們接下來還是先解決胡作天這夥人吧,有他們的製肘,無論做什麽,都有些束手束腳。”蘇纓根本不在乎什麽塞外高手,拍了拍手,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即又看了一眼司馬真:“至於你,給我立刻迴到棲霞穀,老老實實地呆在師姐的身邊,下次再讓我看到,可就不是打屁股這麽簡單了。”


    雖然行動力驚人,破有熊孩子的潛力,但說實話,碰到狀態完好的蘇纓,司馬真還是頗為懼怕的,當下不敢過分頂撞,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答應立刻迴去。


    至於她會不會執行,那就不得而知了,安排完了這個家夥,蘇纓迴頭看了葉小三一眼,想了想,忽然提議道:“不過天心教在中原的勢力也是不小,非一朝一夕能夠解決,我建議分頭行動,由我在此結合棲霞穀得勢力,從中製衡,而你則趁著這個機會,先去一趟昆侖扇,畢竟山河秘纂毫無頭緒,而補天令卻是實打實的消息,萬不可顧此失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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