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隱瞞。”洛恩微微眯眼,同時注意力熟練地一分為二,一邊分析碧薇絲話語一邊用記憶迴溯天賦,從文獻庫內調出相關記錄。


    其中一本由庫魯斯.埃.格蘭特所著的《近現代超凡概述》裏,有許多洛恩用得上的信息。


    書中大概梳理了艾蘭蒂斯世界中對超凡者的定義,其中詳細介紹了主流定義,即劃分9階和8階為低階,7階至5階為中階,那之上則是傳說中的半神以及更稀有縹緲的聖徒。


    前者多如牛毛,後者稀少無比,最後一種則隻是寥寥幾筆帶過,似乎作者也對此很避諱?


    而關於超凡者生育的內容,就有一段比較詳細的稱述:‘生理狀況為女性的超凡者,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通過靈能幹預抑製輸卵管,從而達到避孕的目的……’


    唔,還能這麽用?還有,為什麽要用這麽咬文嚼字的說辭才描述這個過程……難道那位著作人在映射什麽?hmm……洛恩表示難以理解,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繼續調取文獻。


    ‘目前沒有任何已知的超凡或醫學手段可以增加受孕概率。’這本被洛恩拓印到文獻庫的手抄書內,在這一段的描述旁邊,有不知道是作者還是抄寫人所加的批注:‘低階超凡者數量在逐年遞減,雖然現在還沒有引起必要的重視,但等祂們意識到這個小問題所映射出的麻煩事,恐怕一切都遲了……


    ‘附:我隻是個觀察者,沒必要也沒理由卷入其中。’


    這之後,則是一段描寫比較直白的生理科普,比如從遺傳學上,低階超凡無法控製超凡要素的遺傳賦予,而中階超凡可以選擇性的將自己的‘特性’給予新的小生命……作為一個嘴上老司機,實際上隻在夢裏親了一隻非人生物的賣藝人,他覺得這口生硬且極具嘲諷意味的科普狗糧來來的猝不及防……他一個女朋友都沒有的單身狗,為什麽要看這些該死的內容!


    於是,意識世界中的洛恩將書本‘合上’,快速的整理了一下思維,繼續開口道:


    “碧薇絲是個8階超凡,她雖然不能控製自己的妊娠成功率,但她完全可以做到有效避孕……”


    話沒說完,艾文就撇頭看向窗外,捏著額角鬢間的銀發,將她的飄紅的側臉遮住。


    洛恩有些不明所以,但這並不妨礙他繼續發言。


    “記住這一點,然後重新梳理一下她給出的理由,就能發現她話語中前後矛盾的地方……如果她真是為了孩子著想,那麽為什麽不等做出更大功績,獲得批準移居帕洛斯以後再懷孕呢?還有,就算帕洛斯安全更有保障,但是再三阻礙邪教計劃的碧薇絲,就真的比現在這樣‘默默無聞’更加安全嗎?


    “我可不這麽認為……所以我覺得她一定隱藏了什麽信息。”


    善與惡,本就並非對立存在,而是可以相互轉換的。善中有惡,一個善良的人會因為悲痛與憤怒做出令人瞠目結舌的惡行,同樣的惡中亦存善,一個滿手血腥的劊子手也會因為一時的憐憫留下活口,難道人們就應該從這些偶然事件中當事人態度的變更,而更改自己對他人的固有認知?


    那顯然過於武斷。


    所以,以一個理性可觀的角度重新審視碧薇絲的話,並記住她是惡中帶善的人,就不會掉入她的語言陷阱。


    ‘不過不要緊,這並不妨礙我順便賺30倫薩朗……唔,確切的說應該是25%的任務分成,也就是7倫薩朗又10銀令。’


    “但這不妨礙我們接下委托。”


    洛恩蓋棺定論後,艾文卻搖了搖頭,顯然並不完全認可洛恩的理性分析。


    “我和你得出的結論相反,我認為她就是單純的想要做一些好事……隻不過和守夜人的出發點不同,她稍微帶有一些私心……這是可以理解與接受的。


    又有哪個母親不想給孩子一個更好的成長空間呢?”


    洛恩無奈的聳聳肩,決定不用自己的理性去說服艾文的感性,這種爭執是不可能得出讓雙方都真心實意認同的答案了……當然,最主要的是在這種爭論上,男人天生就有劣勢。


    “所以我們無保留的相信她?”


    “當然不是。”艾文的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看著一臉迷茫的洛恩,“不能信,也不能全信”


    ‘這他喵的不就是我的觀點嗎?那你還嘴硬個啥子哦!’


    洛恩無奈捂臉。


    艾文繼續補充到:“作為守夜人,或者說作為超凡者,對任何委托都需要時刻保持警惕,這是生存下去的必被基本素質。”


    話說,自從洛恩加入守夜人小隊以後,算上這單,已經今年的第三單,洛恩的第二單‘外包’委托……他一個人接的量就是小隊所有人加起來的兩倍……細細想來,雖然有點違背常理,但還在可接受範圍。


    稍晚一些的傍晚,瑞安多市立醫院迎來了一個重量級的訪客---世襲子爵,瑞安多市市長,倫薩上議院議員,柯林.馮.多米內斯的獨子威廉,以醫學學習與考察的名義,悄悄入住市立醫院最上層的獨立病房,隨行的守護騎士牢牢地將通往上層的唯一樓梯把守著,禁止任何非指定的醫護人員入內,包括但不限於清掃工人,普通護工等頻繁更替的雜物人員。


    由於消息封鎖的很好,所以隻有極小部分醫護人員知道上層來了了不得的貴客,但具體是誰卻無人得知,而對大部分病人更是對此一無所知。


    …………


    …………


    “不,我們不需要演員,也不需要雜物工人!


    “就算掃廁所的,也不缺!!”


    穿著高檔絲綢塑身中裙的劇場經理不耐煩的揮揮手,謹慎的後退兩步,生怕自己昂貴的鉑金項鏈被這個窮鬼汙染變色,並示意安保人員將眼前態度卑微,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家夥給架走。


    如果不是一會兒會有上議院的大佬來劇場裏觀摩,而她又必須保持體麵不能發火,以免臉上的粉底脫落的話,她真想用高跟鞋鞋跟敲碎麵前這個蠢貨的腦袋,看看他那可憐的頭骨下麵是不是裝了一袋子水。


    “給我個機會吧,女士!”


    西斯.萊.菲尼克斯,這位懷揣著夢想的藝術家,此刻穿著八成新並熨燙的很平展的西服,卑微的向劇場經理雙手合十,祈求讓她給自己多說幾句話的機會。


    “夠了蠢貨!”顴骨高聳嘴唇長薄的劇場經理不屑的揮揮手,“你已經浪費我太多時間了!我雖然不知道是哪個蠢貨收了你的錢,讓你在前幾天的第一輪麵試中通過了……但是瞧瞧你那副蠢樣!


    “在舞台上連一句話都說不利索,更是丟人的連跌了好幾跤!


    “你以為這是什麽搞笑劇場?而你是搞笑藝人?


    “滾吧!別浪費我的時間了!!”劇場經理說到這裏就來氣,前幾天劇場招募脫口秀演員時,西斯在舞台上毫無藝術家風範的搞笑演出讓自己在同僚麵前顏麵盡失,以至於即使現在迴想起那些觀眾可惡的,故意的嘲笑……


    即使現在,她依舊氣的手抖!


    “你們幾個蠢貨還在發什麽呆,快給我把他丟出去,否則通通滾蛋!!”


    毫無疑問,瘦小的西斯根本不是人高馬大的斯坎迪亞守衛的對手,他被兩位守衛輕鬆的架到後門。


    “嘿,夥計,這可怪不了我們。”其中一個守衛攤攤手,“我們隻是收錢保證你能見到經理,但是可不能保證她聽你說話。”


    “你可真是倒黴……”另一個守衛似乎覺得西斯的表情太過陰沉,再加上他們才收了人家的錢,也不好把話說的太絕,“其實你的表演還是挺有意思的,至少我覺得蠻搞笑的。


    “或許你可以試試從街頭搞笑藝人做起?很多大師都是那麽成名的!”


    “是嗎?”第一個守衛看向同僚,“你這種大字不識幾個的文盲,還懂這個?”


    “那次喝酒的時候波娃告訴我的,我可沒亂說!”


    “波娃就是個謊話精,他沒喝酒的時候說話等於放屁,喝了酒以後,說話等於夾糞屁!”


    西斯沒有搭理這兩個自顧自吵起來的守衛,勉強的笑了笑和兩人點頭道別,隨後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迴應自己,耷拉著腦袋,提起沉重的步子離開了這裏。


    等西斯走遠後,兩個守衛才冷笑一聲將厚重的劇場後門關上。


    “就這倒黴的矮個子樣,還想當藝術家?呸!”


    “嘿……人家好歹給我們每人2金鎊的好處費呢,嘴上留點德。”


    “嘖嘖……開口就這麽大方,這倒黴鬼有點積蓄啊……要不要?”守衛比劃了一個虛砍一刀的手勢,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算了吧,我可不想惹事。”他的同伴搖搖頭,“那些羅門銅帽子都他娘不是好東西,但凡哪裏出了事,第一時間就會懷疑到咱們身上……好不容易洗白,就別惹事了。”


    “.……..”


    “當然,我指的不是我們動手……可以把這個肥羊的信息賣個高價,怎麽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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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明天有事出去,下午跑路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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