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過後,夜蒹葭早已是六爻排行榜第一名,整個門派,都在說著她的傳奇故事,江湖中人也知道,六爻掌門有個小徒弟,喚做小十,至於真名字,倒也不知道,可讓人驚歎的是,她的修練天賦,簡直就像爬了天梯似的,隻用了三年的時間,就奪得了六爻排行榜第一,這等天賦,怕是千古第一人了。


    三年了,夜蒹葭早已在易凜寒的教導下,忘記了仇恨,隻想著,怎麽出去玩,在六爻的日子,雖說過的極為舒心自在,可耐不住鄉市的繁華熱鬧,夜蒹葭做夢都想著溜出去,可門規不許,這讓她無計可施,縱使她是排行榜第一也是不許的。


    可眼下大好機會就在眼前,三年一度的外出曆練就在明天,所謂門派試練,也就是出去遊曆四方,什麽時候想迴來就迴來。夜蒹葭怎麽會放棄,掏出自己準備了許久的金銀細軟,這些東西可是自己借著生日的名頭,從各大掌事、師兄身上搜刮來的。雖說在宗門不怎麽重要,可離了宗門,這些東西可就及其重要了。


    “小十,在外切記要謹言慎行。”易凜寒不放心的看著夜蒹葭,雖說論單打獨鬥,沒怕的,可人性難測,總有那不長眼的,管會用些下三濫的手段,小十心性雖說頑劣,可架不住不知道啊!


    門派試練聽著簡單,可還是有好多弟子折了,沒再迴來,六爻派人一查,才知道,有個宋祁淵這麽個人,專殺在外遊曆的宗門弟子,可迄今為止,也隻知道有這麽個人,至於長相性別,無從查起,為次事,宗門查了好些許時間,可派出去的人出去大都死了,迴來的大都瘋癲了,此事,也就放下了。


    “是,弟子知道了,師父在六爻要是無聊了,可要來找我來玩,我們一起暢遊世間,豈不美哉。”說著,對著易凜寒調皮的笑了笑,轉身走了。


    “房六,走了。”夜蒹葭看著房六一副不舍的表情,也有些傷感,畢竟,這是自己呆了三年的六爻。


    “好的,小姐。”


    三年了,房六還是沒變,變得隻有自己,放下仇恨,或許還能活出不一樣的風采。


    “房六,這次下山,你準備做什麽?”夜蒹葭看著腳下綿綿不絕的山地,突然感覺,自己是這芸芸眾生中的一員,自己必須做些什麽。


    “沒想到,小姐想做什麽?”房六撓了撓自己的頭發,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這次,我們玩大的,我們參加科舉考試,怎麽樣?”夜蒹葭想知道,這拓跋達是怎麽治理這用她爹爹的性命換來的天下。


    所幸,六爻的藏書閣倒也齊全,易容這等小事也是有的,做個人皮麵具也就好了。


    “好。”要玩就玩大的,整天被衛離若那廝碾壓著,搞得他都懷疑自己被阿娘生下來到底是對是錯,何不借著這機會,向衛離若證明,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說幹就幹,造個假身份對於夜蒹葭來說,簡直不要太簡單了,一路賄賂所向披靡,簡直不要太爽了。


    “房六,緊張嗎?”夜蒹葭看著會試的大門,有些緊張。


    “不緊張。”房六淹了淹嘴裏的唾沫,其實也怕的要死,要是考不上,這要是讓衛離若知道了,自己不得被他嘲笑死。


    “好了,我們進去吧!”夜蒹葭拉著房六,想著,早死晚死都是死,早死早超生,自己當初真不應該想出這檔子事兒,自己也就不用在這受罪了。


    看著這桌上放置的筆墨紙硯,夜蒹葭突然也不緊張了,這會試,雖說難,可要是中了,那就是天子門生,雖說,這身份,夜蒹葭有些厭惡,可要是能夠接近拓跋達那廝,也就不惡心了。


    主考官祝堯歡進來看著今日的考生,感慨萬千,想當年,自己也是如今日一般,坐在下麵,一躍龍門,成為天子門生。


    “今日的考題為苟無民何以有君,怎麽看待?”祝堯歡其實覺得這道題簡直就是挖坑讓你跳,你覺得簡單,實際簡單中透露著不平凡。


    夜蒹葭看著這道題目,貌似想到了什麽,刷刷的寫了開來,祝堯歡看著這位考生,思考都沒思考,不停寫,覺得他肯定要落榜了,畢竟,這次考試可不是一般的考試,下筆的時候,一定要思量再三,不然,有你虧受。


    其實祝堯歡不知道的是,這道題目,其實在國公爺還在世的時候,就把這句話作為國公府的家訓,別人對這句話不怎麽了解,可夜蒹葭在國公爺身邊,自然耳熟目染,知道的多了,加上這三年在六爻,早已熟讀各類書籍,對付這種題目,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房六看著白紙,想著,自己一定可以的,不能讓衛離若瞧不起,看著白紙,好像看見衛離若那人,頓時覺得自己有了奮鬥的目標,不能讓人瞧不起,不能讓人瞧不起。


    就這樣,三天的時間過去,原本緊閉的大門打開,有人高興有人愁。


    看著會試門外人來人往,來接自家孩子的占了大多數,絕少部分像自己和房六一樣,一個人,本來自己也有一個家,可那人卻硬生生的毀了它。


    自己其實一點都不恨了,畢竟,那人是皇帝,這天下,還需有個皇帝來守護,不然,又是生靈塗炭了,自己不是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是壞人,一切隨心走,哪怕,最後,結果不盡人意,也沒什麽。


    夜晚,京城外的一座宅子裏,傳來一陣哭聲,那哭聲讓人聽了直發麻,由於宅子遠的地址遠離人家,所以無人聽到。


    “美人,如此良辰美景,何不與四郎我共飲一杯啊!”看著蹲在牆角的女子,宋祁淵覺得有些好玩。


    代雲蹲在牆角,腦裏都是宋祁淵殺她全家時的樣子,嘴裏不時嘀咕著什麽,突然,她爬了起來,跪在了宋祁淵腳下,“求你,殺了我,求你。”代雲知道,自己殺不了他,倒不如死了也幹淨。


    “你要死,我偏不如你意,看到了吧!當日,你負我,如今,便是下場。”說著,便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了滿院的屍體鮮血和傷心欲絕的代雲。


    宋祁淵,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為何與你遇見,相識相知相愛,如今,我恨的隻有我自己。


    既然你不殺我,那我便好好的活著,等著你來殺我,可好,爹娘,女兒不孝,報不了仇,還要等著自己愛的人來殺自己,是不是好可笑,這輩子,我護不了你們,下輩子,你們還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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