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和司厭的房間隻有一牆之隔,水聲淅淅瀝瀝響起時,他這邊有隱約的聲音。


    手機裏不斷有新的微信消息。


    司厭坐在床沿,點開消息,全是夏安安發來的,她很樂於和他分享身邊發生的小事。


    包括,他的舅舅同她提起他。


    “舅舅說你很優秀,讓我好好把握,他說我應該去見你。”


    “厭哥哥,我真的很想去見你,但媽媽說我應該以排練為重。”


    “你想要見我嗎?”


    兩人的對話,通常都是夏安安長篇大論,他敷衍的迴上一次兩次的語氣詞。


    在這樣的冷淡對待下,夏安安卻依舊熱情高漲。


    司厭並不想理會。


    但司母給了最後通牒,他要是還是以前那樣的態度,就親自來抓他迴海城。


    他不得不繼續敷衍下去。


    “你媽說的對。”


    短短幾個字迴複過去,司厭將手機丟到床頭櫃子上,同時看到了老中醫的那瓶藥膏。


    他將藥膏握在掌心反複收緊,漆黑的眸子隨著指間動作,逐漸暈染如墨。


    ——


    浴室裏有司厭留下的沐浴露的味道,很清冽的鬆木香,隨著熱水蒸騰發散。


    洗澡時,夏妗總覺得她和司厭的味道融為了一體。


    但她竟然一點也不反感。


    司厭還真是獨特。


    在海城,那些男人連碰一下她的衣角,都讓她覺得厭惡,如果不是為了演戲給那個人看,她才不願和他們虛與委蛇。


    但司厭竟然從來不讓他反感,是因為他夠帥夠冷漠嗎?


    夏妗其實不太想的明白,好在,她不是一個愛動腦筋的人,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不反感更好不是嗎?


    她本就是帶著目的接近他的。


    夏妗洗了頭也洗了澡,穿了睡衣走到幹濕分離的盥洗室裏翻找後,才發現,家裏竟然沒有吹風。


    想到外婆那一頭花百齊耳的頭發,和司厭那毛巾就能擦幹的頭發,她放棄掙紮。


    隻能頂著被毛巾擦的半幹的頭發迴到房間。


    頭發沒幹前,她不能睡覺,但也不願意去看手機,情緒失控過一次,她不想一天內還有第二次。


    正覺無聊時,傳來敲門聲。


    夏妗開了門,門外站著的是拿著藥膏的司厭,司厭看了眼她半幹的頭發,淡淡道,“奶奶用不慣吹風,我不用,家裏沒有別人就沒備。”


    夏妗,“我知道。”


    她轉身坐迴床上,兩條細白的腿上下交疊搭在一塊,懸空的那隻腳輕輕晃動,抬眸看著司厭,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你不知道大半夜敲開女人的門,是很危險的行為?”


    “有多危險?”


    司厭竟然接了她的話,他不是每次都用一副懶得理她的表情無視她的麽?


    夏妗覺得不對勁。


    但更不對勁的還在後麵。


    司厭順手拉過她房間唯一的單人椅,坐到了她麵前,空出一小截的距離,他說,“抬腳。”


    語氣一慣的沒什麽溫度,更聽不出情緒。


    越是這樣,夏妗越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正常來說不應該是她主動抬腳去強迫他才對的嗎?


    “司厭,你...”


    夏妗忍不住開口,話音剛出,受傷的那隻腳就被司厭抬了起來,她條件反射的向後縮了縮。


    司厭用力擒住她的腳踝,不容她退縮,接著抬眸,冷淡的眸子裏透著幾分對她不配合的不滿。


    “躲什麽,不上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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