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公?”石敬麟心底一個詫異,站起身來,順著山坡滑到穀底,大笑道,“老子隻是來問個路的,怎麽忽然長了輩分了?老頭,你也太客氣了吧。”


    沈金刀才知認錯了人,將眼前少年打量一番,驚歎道:“方才那飛石製敵的本領,少說也有幾十年的功力,你怎麽這樣年輕?”


    看石敬麟身上帶有匪氣,猛然心頭一顫,暗想:“糟了!莫非這小子與山賊是同夥,劫鏢、搭救全是做局演戲?”


    石敬麟自不明白對方心中所想,道:“用石頭扔人可算不得什麽本事。老子想問下,從這裏去京州的路,該怎麽走?”


    沈金刀哼了哼,道:“你出現得這麽巧,真的隻是來問路的麽?”


    石敬麟見他陰陽怪氣,不明所以,奇怪反問道:“要不然呢?”


    沈金刀冷笑道:“鴻運鏢局鏢行天下百年,設局想要施恩鏢局騙取三色小令的並不少見。你們演技不錯,可問路這個借口,太過蹩腳了。”


    石敬麟不明白沈金刀口中“三色小令”是什麽,也不明白對方所怒何來,唯一明白的就是對方好像懷疑他什麽。


    石敬麟當即勃然,喝道:“老子說是問路便是問路,老子與你們又沒交情,與那些山賊也無冤仇,如果不用問路的話,多管這閑事作甚?還是你覺得老子應該等你們被山賊殺光了,再去找那些山賊們問路?”


    他說著走過去拾起一把刀,架在一名傷員鏢師脖子上,喝道:“快說,這裏去京州怎麽走!不說,老子便幫他解脫。”


    沈金刀見他神情毫不做作,不似撒謊,心裏有些吃驚,但尚存疑,心道:“我就告訴你路,看你這小子到底裝到什麽時候。”便將去京州的方向道路說了一遍。


    石敬麟用心記著,罷了將刀一扔,罵道:“真是神經病,問個路還逼老子動刀子!”撒步開始往沈金刀指的方向走去。


    “裝,繼續裝!我倒要看你小子走出幾步才迴頭!”沈金刀看著石敬麟的背影,心裏冷笑,卻見石敬麟越走越遠,不一會已經走出百丈。


    沈金刀越看越是詫異,急忙施展輕功,不一會已追上攔在石敬麟的麵前,道:“喂,小子!你真就這樣走了?”


    石敬麟心裏本來就有氣,要不是忌憚老頭武功厲害,早把這老頭打一頓了,現在又見這個老頭莫名其妙攔路,便沒好氣地喝道:“滾!”


    沈金刀道:“你真的不向我要點什麽?比如這個黃金小令?”說著,自腰間拿出一枚小令牌,拇指般大小,由純金打造,上麵刻著“鴻運”二字。


    石敬麟再次喝道:“滾!”閃身繞過,繼續往前走。


    沈金刀又拿出一枚白銀做的小令牌,再次追上,冷笑道:“小子眼界真高,莫不是想要這白銀小令?”


    石敬麟喝道:“你這老頭果真有病!你給老子黃金的老子都不要,還會要你這白銀的?快滾開!”


    沈金刀聞言吃驚,心道:“原來這小子連這三色小令價值都不識得?莫非真不是演戲?”想到這裏,對石敬麟意圖還是不敢十分確定,於是心念一轉,唿的一掌便拍向石敬麟的麵門。


    掌未及麵,掌風已刮得石敬麟臉上生疼。


    石敬麟心下大驚,急忙提拳朝來掌砸去。


    他知眼前老頭厲害無比,僅憑自己“傲川訣”那點勁是完全抵不過的,因而一出手便是鉚起勁,半條手臂血絲纏繞。


    “啪”的一聲,一拳一掌擊在一起。


    石敬麟隻覺對方掌力如浪拍來,極難承受。而沈金刀亦不好受,石敬麟的拳勁直來直去,力大無窮,擊得他拖地滑出了丈餘。


    石敬麟手臂刺痛,暗唿糟糕:“老子忌憚這老頭,已忍了許久,不想他還是要對老子出手。這老頭這般厲害,若真打下去該如何是好?”


    忽見沈金刀又撲了過來,石敬麟正要還手,沈金刀卻一屁股坐到地上,雙手抱著自己的右腿,嚷道:“少俠請罷手,都是誤會。”


    石敬麟見這老頭前後態度反差之大,大感莫名,想要從他手中撤腿也是不能,隻得喝道:“你這老頭果真是個神經病麽?”


    沈金刀道:“非也。我原先見少俠年輕,唯恐少俠和山賊是演戲做局救我,一試之下,才知少俠身負奇能,知是誤會了少俠。我向少俠賠罪。”


    石敬麟聞言恍然,他雖然對沈金刀有氣,但眼下不用和他拚命,自也是鬆了口氣,於是道:“你快放開老子的腿!”


    沈金刀道:“沈金刀誤會少俠,深感羞愧。少俠若不能原諒我,我便不鬆手。”


    石敬麟心底好笑,心道:“你七老八十坐地上抱著別人大腿,比老子這小流氓還要無賴,便不羞愧了?”嘴上說道:“老子原諒你了,快鬆手!”


    沈金刀這才起身,道:“實不相瞞,鴻運鏢局本部在京州,我等這一趟目的地也是京州,少俠如不嫌棄,不如同行。”


    石敬麟心裏還是有氣,搖頭道:“得了吧!你們又是傷員又是鏢車,慢吞吞烏龜爬似的,老子急著趕路,怎麽與你們同行?”


    沈金刀聽他說得毫不客氣,尷尬笑笑。


    他心想這一鏢雖是蕭家家事,但出發前老家主就吩咐過,若受人恩情,必要時也留黑鐵小令為贈,而且黑鐵小令事關重大,或許還能引那人出現,實是一舉兩得。


    沈金刀於是自懷中掏出一枚黑鐵製的小令牌,遞給石敬麟,道:“今日全賴少俠護住鏢,保住鴻運鏢局顏麵。當真感激不盡。這黑鐵小令聊表謝意,還望少俠笑納。”


    石敬麟見他謝禮越拿越不值錢,哂笑拒絕:“黃金白銀老子都不要了,還會要這黑鐵?”


    沈金刀道:“鴻運鏢局在江湖朝廷都有些名頭,今日若得人相助沒有表示,傳出去必讓人非議。少俠施恩不求迴報,這黃金白銀俗物辱沒了少俠,這黑鐵小令禮輕情意重,煩請務必收下。否則……”


    沈金刀說著,作勢便要去抱石敬麟大腿。石敬麟一看,心底慌了,連忙拿過黑鐵小令,道:“別再抱老子大腿,老子收下便是。”


    沈金刀笑道:“這樣最好。我姓沈,別人都叫我沈金刀,不知少俠如何稱唿?不妨留個姓名,以後也好常來往。”


    石敬麟卻不情願,說道:“老子既收了你的東西,便兩清了,來往就不必了。你迴頭看看那滿地的鏢師,趕緊迴去,傷的就治死的就埋,別再糾纏老子了。後會無期!”說罷趕緊轉頭就走。


    沈金刀聽他說得在理,也不再追,隻在後麵喊道:“少俠,好好保管那黑鐵小令。若到京州,有空去鴻運鏢局尋我喝茶。”


    石敬麟心說:“老子可沒空搭理你個老沒正經的!”將黑鐵小令塞入懷中,離開的腳步愈發地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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