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小胖橘撅著肚皮在她手下,眯著眼睛,發出“唿嚕嚕”的聲音,顯然是舒服極了。秦藍適時抬起頭來,發現以往熱情的軍士盯著她的臉瞧,就問了一嘴。


    陷入思緒的小謝被這麽一問,迴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盯著別人看,登時就漲紅了臉,頗有些局促,麵對秦藍的問話,支支吾吾地就是不知道迴答什麽好。


    難道要說,你太好看,我看愣神了?


    怎麽看都像是登徒子的話,他說不出口。


    秦藍從來沒發現軍士的麵皮這麽薄,明明瞧著年紀不算小,可看起來就像是古時候還未出閣的少女,初一見世麵就紅了半邊臉。


    饒有興致地欣賞了會兒,秦藍才放過他,輕咳了一聲問道:“我還是我,你不必這麽不自在,若你不適應,那我去挑一張手帕捂住臉?”


    說著,秦藍就起身企圖要去衣櫃裏找帕子。


    “不、不用。”


    小謝站起身,伸出手攔了一下,觸碰到女孩溫熱的肌膚,卻又像是燙手山芋一般倏地收迴了手。


    秦藍睨了他一眼,也不折騰了,直接就著原地坐下,小胖橘又黏糊糊地湊了上來。


    小謝瞅著在女孩指下玩得不亦樂乎的傻貓,複又重新坐了下來,餘光瞥了瞥屋裏頭的擺設,方才進來隻顧著看女孩兒了,倒是忘記了看著這間房間。


    頭兒私底下有一座宅子的事情,他們這些跟了他這麽多年的軍士自然是知道的,基地在三年前就是他們奔波勞累逃到這個地方建立的,當初頭兒就挑了一個一個地方建造了一座宅子,這座宅子長什麽樣,什麽布置他們都不知情,就是遠遠看了一迴,從來就沒有人進來過,隻聽說秦小姐有幾迴被頭兒帶進來,但除此之外,就沒旁的人來過了。


    如今,因為“小黑貓”哦不,秦藍小姐和他熟,破天荒的,頭兒頭一迴找他帶小胖橘去尋秦藍玩,縱使男人當時臉上的表情算不上多好,可他還是頭一迴見到頭兒這麽在乎一個女孩子,幾乎是小心翼翼到骨子裏。


    房間不算小,一張大大的床,床的正對麵是一個內嵌的衣櫃,床頭那麵牆也是內嵌的裝飾牆,牆麵貼著暖色的牆紙,地麵鋪著幹淨的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木地板,踩在腳下有溫涼的感覺,但也不算是過分涼,床前鋪設了一大塊毛絨的地毯,陽光從大大的飄窗窗紗透了進來,落在木地板上有朦朦朧朧的印子,除此之外,房間內有兩張簡約的背靠椅,一張小圓桌,一個懶人沙發,還有一副畫架。


    大門對麵還有一扇門關著,看起來應該是衛生間的擺設。


    在這末世之中,這般精心裝飾過的房子已經極為罕見了。


    看來那些人說的並沒有錯,麵前的女孩的確是頭兒找了多年的人。


    思及此,小謝目光複雜,秦藍和頭兒之前到底是有什麽樣的淵源,能讓頭兒記得那麽久?誰都知道頭兒是一個冷心冷情的人,能讓他這般惦記絕非常人。


    忍了幾忍,小謝還是沒能忍住心中的疑惑,“秦藍小姐,您......以前是頭兒的舊識嗎?”


    問出這句話有幾分忐忑,也有幾分想要知道的八卦之心,最後還有一絲絲的不知名的有些難過的情緒。


    那一絲絲的不易察覺的難過情緒他沒有多在意,一心隻關注著女孩的反應。


    秦藍聞言抬起頭來,手下未停,那小胖橘在她的手下又換了一個姿勢,舒服得貓事不省,熟悉的幽藍色水眸裏盛著笑意,“我們也不必這麽見外吧?”


    小謝一愣,才明白過來她是什麽意思,怔忪了一瞬,人也放鬆了些許,他改了口:“秦藍。”


    秦藍滿意點頭,開始迴答他的問題,“不是。”


    若是問的是這個世界,的確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秦藍也沒撒謊。


    “那......”小謝有些驚愕,愣愣地環視了屋子,“可頭兒好像很在乎你。”


    不然也不會給你吃的這般好,住的更是好。


    秦藍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圈兒,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麵色沒有甜蜜的意味,盡數都是佯裝的苦惱,“可能我長得比較符合你們頭兒要找的人?”


    小謝怔愣,就見女孩繼續補充道:“你們頭兒真是狠,為了找到他想要的人,‘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而我就是那無辜的人,現下你還看不明白?我被他軟禁了。”


    話說得煞有介事,饒是小謝都沒能一下子反應過來。


    秦藍知道她這間房鐵定有什麽監視器,不然也不會這麽放心地讓小謝來陪她,無非是篤定了她逃不出去。不過逃不出去,還不能讓她過過嘴癮嗎?


    她說人壞話從不背後說,如今這麽明目張膽當著“麵兒”說,她倒要看看男人什麽表情,會不會被她氣了一個七竅生煙。


    秦藍心裏打著如意算盤,這邊廂迴味過來的小謝又漲紅了臉,臉紅脖子粗地替自家的頭兒辯駁,但明顯底氣不足,“頭兒、頭兒不是這種人,你,你不要亂說。”


    他見過男人最痛苦最絕望的神情,很心疼。


    秦藍本也是說著玩笑,卻沒料到小謝會是這麽一番反應,思尋起曾經小謝跟她說的話,登時也沒了心情,誰都不知道,其實她風粉飾太平也很辛苦。


    但又有什麽辦法呢。


    秦藍頭一迴覺得所謂的“苦衷”卻也是淡薄人心推辭的借口。


    女孩的神色突然就黯淡了下來,小謝以為是因為自己的一番話讓她不高興了,頗有些束手無措,一半是因為可能頭兒會因此罰他,一半卻也是真真正正不希望女孩不開心。


    他撓著頭,苦惱地找著措辭,“你不要不開心,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就是、就是......”


    他“就是”半天還沒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秦藍就已經岔開了話題,“你上次留在我房間的零食還有嗎?”


    話題被扭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小謝腦子暈乎乎的,緩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秦藍問的是什麽。


    “還在,您要吃?”


    秦藍一想到那幾桶泡麵就嘴饞,“想吃。”


    她被男人軟禁進來這間屋子之後,就沒碰過一丁點垃圾食品了,男人每天親自給她準備的飯食,但零食卻是沒有,健康得不行。雖然好吃是好吃,她吃飯也麻麻香,可總覺得生活裏沒了零食總有點缺了靈氣似的。


    尤其是一想到之前小謝因為任務給她準備的那些零食裏麵的泡麵和薯片,就莫名嘴饞得很,泡麵多香啊,她進來這個世界統共也沒吃上幾迴,趕路的半個多月為了維持體力都是吃的巧克力。


    熱乎乎泡麵還是遇到那一幫兔崽子的時候第一次吃的,後來進來了基地,小謝為了她的身體著想,也沒喂過幾迴泡麵。


    見秦藍是真的想吃,小謝表示下次見麵可以帶些。


    秦藍壓低了聲音囑咐他偷偷的,最好不要被男人察覺,小謝一聽到是自家頭兒禁止的事情就有些心驚肉跳,當下就後悔了要答應帶泡麵的事情,但話已經應下,也不好反悔,又拗不過秦藍,隻能表示自己盡力。


    之後的聊天說的話題還算是融洽,秦藍自以為自己轉移話題算是轉得妙,心裏更是沒將這件事放心上了。


    卻忘了小謝本就是一個心思細膩的人,徘徊在心裏找不到問題的答案始終就像是哽在心裏的一根刺,時不時地就會想起。


    小謝是在黃昏時分走的。


    女孩不能送他,他和秦藍在她的臥室門口告別。


    金屬門厚重地隔絕了他和她的視線,小謝看著女孩眼裏的希冀,突然想起了之前秦藍說的話,她說頭兒在囚禁她,其實也沒說錯,明眼瞧著那麽喜歡玩兒的一個人,又怎麽會甘心被關在籠子裏?


    迴去的路上小謝的腦子一直徘徊著一個問題,那就是,頭兒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


    因著腦子裏裝著事,他也沒注意到自己走的是樓梯,上了五樓,又想起秦藍說的話,便是拐了一個方向,朝著秦藍先前住的那一個房間走去。


    直至臨近門口,他才發現了一個人。


    “秦小姐?”


    披著長發,身著白裙,腳下及拉著一雙拖鞋,聞聲轉過來的臉借著昏暗的天光,算不上好看,甚至是有些滲人。


    小謝被她嚇了一跳,硬生生穩住了心態,才沒讓自己的驚嚇擺到麵上來。


    女人雙眼紅腫,臉上似有淚痕,瞧著他,沒說話。


    小謝隻好又問了一句,“您怎麽在這裏?”


    就是眼前的人不是自家頭兒的身邊人,但是秦小姐對他們的這些軍士平日裏還挺好,小謝也就多了幾分敬意。


    秦億一怔,像是才迴過神來,盯著他上上下下瞧了一通,微微蹙眉,沒有迴答小謝的話,反而是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說起這個,小謝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來拿點東西。”


    “拿東西?”秦億皺眉,眼裏流露的厭惡絲毫沒有掩飾,“是那個女人叫你拿的?”


    小謝一愣,盯著麵前這張和秦藍有幾分相似的臉,莫名地方才徘徊在腦海裏頭那一雙有些許希冀和渴望的眼睛又浮現在了腦海裏,另外一種念頭爬了上來,他不禁開口問了一句,“秦小姐,您有什麽姐妹嗎?”


    雖然聽說秦億從小就被自家的頭兒庇護,也沒聽說有什麽親人,在這亂世之中,秦家早就失散了,至今都沒有消息,小謝並不知道其中的淵源,直至瞧著秦億的這張臉和秦藍的那張臉還是有幾分相似,再思及兩人的之間的姓氏,總覺得再怎麽著,或許兩人都應該攀得上一點關係。


    “沒有。”秦億是在心情煩躁的時候,下樓無意間走到這個房門口的,知道原先住在這裏的人早就被遷到了那一棟宅子裏,她本也不指望能碰上那個女人,別說碰見了,就是那個女人的麵她都沒見過。


    內心不甘的鬱氣和煩躁壓在心頭,哽得她難受。


    說話的語氣便沒有那麽好聽了,小謝也渾然不在意,甚至沒留意到秦億臉上的不耐煩,繼續發話問道:“那您有沒有什麽遠方姐妹?”


    這時候的秦億更加地不耐煩了,別說遠方姐妹這件事存不存在,就是她的父母雙親,她都幾乎不記得他們的臉了,年紀還小的時候,封桁就將她從秦家接了迴來,從此她也沒迴去過,也不想迴去。


    在封家生活慣了,她早就看不慣秦家的習氣。


    否認之後,秦億擰眉問了一句,“你到底想要說些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您和秦藍小姐長得很像,就想問一下,您以前見過秦藍小姐嗎?或許她是您的遠方親戚之類的。”


    自家頭兒曾經說過,秦藍也有可能是擁有貓係異能,也有可能是貓化人,貓化人的話那自然是跟秦億沒什麽關係。而且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一個貓化人的異能者呢。


    再加上今日這麽一瞅,發現秦億的長相和秦藍很是相像,小謝便是下意識就相信了秦藍擁有貓係異能,是一個幾乎不曾見過的人化完整的貓形異能者。


    “你說什麽?”秦億敏銳地抓住了語句裏的關鍵詞,眯了眯眼睛,“秦藍是在宅子裏的那個女人?”


    這些天她顧著傷心欲絕了,沒去留意那個女人的長相,和姓名,如今被小謝這麽一說出來,萎靡的神情頓時就消散得一幹二淨。


    如果眼前這個軍士說的是真的話,那麽這個女人和自己很是相像,那也就是,很有可能封桁認錯了人,又或者是為了懲罰她,故意帶迴來的這麽一個女人刺激她......


    光是想一想這個可能,秦億就忍不住振奮,可她忘了,曾經,封桁很明確地告訴過她,她隻是像“她”,這個像,不算是性子上的像,也有可能是長相上的像。


    眼前的女人本還有些頹意的雙眼突然綻放出一道精光,瞧著像是心情突然大好,小謝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麽引得女人開心了,甚至不知道自己透露了一個驚人的大秘密。


    瞧著一驚一乍的人,小謝內心突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又問不出什麽,便是趁著女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溜走了。


    留著女人在原地獨自陷進了思緒裏,晦暗的天光之下,女人的陰暗情緒盡數掩藏在了她的眼睛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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