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似的樓梯的盡頭是一個緊閉著的門,繪著繁複的紋路,那紋路竟是和索菲部落的藏書閣裏頭秦億見到的紋路一模一樣。


    就像是一個隱形門,這個門是憑空出現的,僅僅就這麽一扇,後麵還是歡快遊弋的魚兒。


    兩人走到樓梯底層,那透明的樓梯隨著他們的落腳,就消失了,麵前的門應聲而開,自發地,在門的後麵延續了一條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通道,很長,在外麵見不到底。


    荷魯斯和秦億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猶豫,直接就抬腳邁了進去。


    像是幽藍色的光遍布著整個通道,有些像海底世界,甬道旁還可以看見那些魚兒,但卻是沒有任何生物發現他們,就好像這一切都隻有他們參與一樣。


    秦億覺得神奇,但內心的心緒卻更是被深處牽引著,有什麽在唿喚著她,往裏走,往裏走就知道答案了,有這麽一個感覺牽扯著她,一時之間,她也無暇顧及旁邊神奇的景象。


    她如此,男人不是沒有感覺到,荷魯斯微微轉臉看了女孩一眼,隻見她神情迷惘,似乎愣怔地看著深處,腳下的步伐未停,好像是魔怔了一般,登時眉頭一皺,伸出手在旁邊人的麵前晃了晃,試著叫了一聲,“瑪莎黛?”


    “?”秦億迴過神來,茫然地看著他,“怎麽了?”


    荷魯斯依舊蹙著眉,“你還好吧?”


    秦億被問得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也是皺緊了眉頭,“快些走,這個通道會迷惑人的心智。”


    幽藍色的光芒就像是喚醒了人內心處的脆弱一樣,他們醒悟的時候已經晚了,秦億被眼前的白光一刺激,忙得用手遮住眼睛,微微一眯,等白光過,旁邊人已經是不在了,而她正茫然地站在一個陌生的街角。


    這個街角陌生又簡陋,就像是鄉村裏頭沒有經過修葺的道路,坑坑窪窪的,有一婦人蒙著麵抱著一個嬰孩過,那個嬰孩不哭也不鬧,直接瞥眼與秦億對視了一眼,像是被那黑曜石一般的圓溜溜的眼睛吸引了一般,秦億跟著那婦人迴了家,如果說他們住的地方還算是家的話。


    破舊的小樓散發著黴味,石頭牆壁上是一個雕像,那是一個特別神武的男人,眉眼和荷魯斯還有些相似,偌大的一個空間,沒有房間,僅僅隻有一張床,很是淩亂,就像是一個大單間一般,牆壁上除了男人的畫像,就沒其他了。


    斑駁的石壁,粗糙爬了些點點碎碎的青苔。


    沒有人發現她,婦人也未曾發現。


    甚至秦億直接懟到了她的麵前,她也隻是直接就走過去了,等秦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穿透,才明白了過來,她恐怕是在荷魯斯的精神世界,或是在那幽藍色的光芒製造的世界裏。


    這一切都很是稀奇,秦億的目光放在了婦人懷中的繈褓上,隻見那婦人提著什麽東西,不管不顧地將孩子放在一邊,就開始折騰吃食。


    秦億走過去一看,小嬰孩長得小臉紅撲撲的,表情卻是很漠然,似乎是對整個世界很是不屑一顧的樣子,裏裏外外都有些秦億剛見荷魯斯最初的模樣。


    這時候秦億霎時明白了過來,整個嬰孩是早慧的荷魯斯,或者說就是荷魯斯的小時候。


    荷魯斯一出生就有了記憶和意識,他漠然地看著這個世界,也看到自己母親最真實的一麵。在原來的設定裏,秦億給荷魯斯寫的是一個溫柔的母親,然而接下來的情景幾乎是超乎了她的想像。


    婦人弄完吃食,徑直走到放著嬰孩的床邊坐下,壓根兒沒有發現另外一邊的秦億,她先是一開始將孩子身上的繈褓解開,想去換掉孩子身下的尿布,然而一打開發現孩子根本沒有尿褲子之後,先是愣怔,旋即又哭又笑起來:“你真聰明呢,荷魯斯,沒有尿褲子,是個好孩子,但是......”


    婦人的手撫上了嬰孩的臉,漸漸用力,“但是你的父親卻在受煎熬著,被人大卸十四塊,最終隻有找到了十三塊,唯一的男人的尊嚴找不到了,你以後千萬不要放過賽特,最好就是讓他也失去男人的尊嚴,知道嗎?”


    說著說著,到最後又換了一副哭哭啼啼的絕望的神情,“當神真是不好,為什麽會有神的誓言不能違背呢,為什麽呢?!!都怪你!怪你!!這下我再也擺脫不了你們父子兩了!”


    覆蓋在嬰孩臉蛋上的手用力,由輕撫變成了狂掐,直至嬰孩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最後哭得鼻子都紅了,圓潤的臉蛋上徒留了一片青紫,觸目驚心,看得秦億心裏揪著疼。


    而她卻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接下來就像是走馬觀花一般,婦人每天哭哭啼啼地在那男人的畫像麵前拜完,就去掐小荷魯斯,而荷魯斯哭著哭著,度過了幾個年歲之後,稍稍大了一些就不哭了,婦人就開始又哭又笑地給荷魯斯灌輸報仇的念頭,以及說他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他的父親而活,若是以後不能完成這個使命,那麽就不再是他們的兒子,甚至會天打雷劈。


    為此,婦人還花了自己僅剩的神力製造了一個惡毒的詛咒,一旦她的兒子荷魯斯最後沒有完成她說的那些複仇願望,即將會遭受反噬,並且將荷魯斯的天生神力剝奪,鍛煉這個孩子,讓他作為徒手殺人的人上人。


    秦億看著,心裏是掩不住的震驚,在劇情崩壞的描述上,從來沒有這一環,她也不知道原著裏本應該是一個堅強的母親帶著兒子生活的片段怎麽就變成了一個心懷怨恨和不甘的女人的一生傳遞給兒子的洗禮,灌輸在兒子腦海中複仇的念頭,也沒想到荷魯斯的童年就是在這麽被嗬斥,虐待,挨打,甚至強悍的訓練中度過了。


    這期間他們搬過好幾次家,流浪過山林,流浪過街頭,甚至東躲西藏,躲著賽特追捕的耳目,婦人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還會帶著荷魯斯跑,逃。


    漂泊流浪,四海為家,這就是當初秦億問起荷魯斯來自什麽地方的時候,男人臉上的迷惘和惆悵直到現在她才明白。


    她從沒想過男人經曆了這麽多,心裏抽抽地直疼。


    直至看到那個漸漸長成的少年陰狠地在一次訓練的時候差點砍掉他母親的頭,卻又釋然,隻覺得這一切是男孩應該做的,是荷魯斯被灌輸了這麽多年的近乎虐待似的成長的迴報。


    原著裏沒有絲毫的弑母情節,隻是這一幕秦億當真是為男人感到心疼。


    但婦人沒死,智慧之神馬上就出現了,智慧之神托特很快救下了伊西斯,並且告訴他,神不能殺害自己的父母,否則會遭受反噬,成為墮神。


    荷魯斯迷茫地看著托特,第一次秦億從這裏看到了男人臉上的脆弱,他問托特,要怎麽樣才能擺脫母親,擺脫這身上這麽多年來的詛咒,以及這些所謂的複仇和使命。


    托特告訴他,隻有去完成伊西斯對他下的詛咒,或者賦予他的使命,才能徹底擺脫,甚至托特還給他指明了要想完成這個詛咒和使命,需要得到權杖和連枷的幫忙,當初就是因為他的父親把權杖和連枷給了哈比斯女神守護,沒有拿到手裏,才讓賽特有可趁之機。


    現在他要去將它們取迴來對抗賽特,托特還給他指明了要想知道權杖和連枷的蹤跡就要去大沙漠裏找到一個部落,那個部落名字叫做索菲,在那裏會有人幫助他找到權杖和連枷。


    畫麵在這裏戛然而止,空靈的聲音在半空響起,“尊貴的神,恭喜你們經過考驗,隻是想要得到真正的力量,還需要全力以赴。”


    一聲落下,白光又是一閃而過,秦億微微閉了閉眼,再睜眼之時,麵前的一個高台上擺著一副權杖和連枷,閃著金光,仿佛是有著神聖的力量一般,勾人向往,可秦億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她還沒從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些景象中反應過來。


    男人迴神,就發現女孩還在身邊登時如同失而複得一般的心情,將女孩拉進了懷裏,溫熱的觸感才讓男人反應過來,女孩還活著,就在他身邊。


    就在剛才,在白光閃過之後,他同樣是找不到秦億,但是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一生,而是眼前人花樣的死去的姿態,奇奇怪怪的,觸目驚心,雖然他半點記憶都沒有,但是那種恐慌的心情控製了他的情緒,就在他即將淪陷在絕望裏的時候,忽然想起了他們來地宮找尋連枷和權杖,迅速意會過來,此時不過是幻覺而已。


    意會之後,白光一過,女孩就重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驟然失而複得,讓男人感激,甚至心生歡喜,從來沒有哪一次他這麽慶幸,這一切幸虧一個夢境。


    突如其來的擁抱讓秦億有些懵,那些悲情的感覺驟失,迴過神來,鼻腔全都是男人的氣息,登時鬧了一個大紅臉,心髒也不受控製般鼓噪個不停,秦億忙將人輕輕推開,指著不遠處被他們忽略的權杖,道:“先拿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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