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信帶著秦億遊玩了都城好幾天,公寓才將他們的客人迎滿。


    在舉辦宴會的當天下午,晚宴開始之前幾個小時前,有仆從將一大批禮服送至他們的公寓的會議堂裏,說是他們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挑選這些禮服,但是要花錢,花的價錢最好便是能挑走最好的。


    公寓的經營人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直接就將幾件上等瞧著就很不錯的禮服送到了他們的房間讓他們先挑,說是因為他們是貴賓,有這個優先的待遇。


    秦億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的授意,也沒空猜想得更多,隻得在男人微笑點頭示意之下,讓開了門,讓那些仆從將那些衣服送了進來,她一一試過,最後鎖定了一件公主領的搖曳長裙,酒紅色的擺,柔順如綢緞一般。


    裙子挑選好了之後,公寓裏頭就有專門的化妝師來給她上妝,等秦億一切都裝扮好了的時候,再看落地鏡中的自己,微微瞠大了雙眼,粉白的唇上了紅豔的色澤,外加暈紅的腮,勾了眼線的雙眼魅惑迷人,長裙搖曳,前凸後翹,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半分贅肉都沒有。


    秦億從來不知道原主的宿體這麽完美,直至此刻才知道從一個楚楚可憐宛若天使一般的人變成了一個魅惑人間的尤物,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而她已經戴了人皮麵具,這麽一張麵皮在巧奪天工的化妝師的手下,還是變成了一朵花,秦億想著若是以著原主原本的臉的話,該是怎麽樣的美妙絕倫甚至比現在更甚的尤物?


    化妝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仆人恭敬地候在一旁,化妝師吹捧的讚揚戛然而止,有腳步聲從她的身後傳來,仿若是踩在了她的心間一般,秦億胸腔裏頭的那一顆不安生的心又開始鬧騰起來,撲通、撲通一聲又一聲,隨著後麵而來的腳步步伐的節奏,愈來愈響。


    直至腳步聲停住,男人柔和的聲線帶著溫暖的音調傳來,“轉過身,我看看。”


    秦億不知為何心尖有些忐忑,微微轉身,雙頰帶了些粉,眼睫輕顫,朝著男人看去。


    隻見男人溫柔的笑意在唇邊僵住,眸底暗沉,帶著傷疤的那張人皮麵具又迴到了他的臉上,臉色一變,便是有些可怖。


    縱使秦億適應了幾天已經是完全沒什麽大的心情起伏了,但這時候還是不免忐忑,還未等她問出口,男人右手的夾帶著黑紗的帽子襲了過來,秦億隻覺得眼前一花,溫柔帶著強勢的力道將帽子扣在了她的頭頂,黑紗微微遮住了視線,男人的臉在黑紗的裏有些莫測,唇角微扯,“好看。”


    秦億覺得他這個評價很是勉強,心上略覺得有些不快,便也沒有當場發作,一言不發地挽了男人的手下樓,上馬車的時候直接踩著凳子就上去了,不同以往要男人攙扶。


    她的心思淺薄,男人一看就看出來女孩在生氣,他輕歎了口氣,打開車門,隨之進來,瞧著女孩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半分都沒看他。


    看來,這一氣應當是氣得不輕了。


    男人探手摘了麵具放置一邊,探身過去看著女孩,“在生氣?”


    秦億轉頭,看見男人的真顏一頓,又撇開了臉,道:“我沒生氣。”


    “滿臉都寫著不高興了,怎麽就不是生氣?”男人失笑,以往她一上車就自己找點心吃了,女孩嘴饞,他也什麽都由著她,其他的東西可以漏,唯獨點心和茶都不能給她漏。


    可現下那一張小幾上頭的點心和茶卻是半分都沒動彈,能讓她放下吃食,倒也難得。


    男人湊過身去,手裏揣了一小碟點心,右手將點心喂到人的嘴邊,口裏軟聲哄著,“別生氣了?好不好?”


    話都這麽說了,要是再矯情都不像是她的作風了。


    秦億麵上躁得慌,直接微微避開那一個點心,直接上手拿過,總覺得自己是不是這幾天被男人慣得過了,自己也作了起來。


    心裏雖是有些不大舒服,但經過男人這一番的“誘哄”,縱使心裏再有些不虞,也沒好意思再矯情,隻得斂了斂心緒,道:“我沒不高興。”


    還特意強調了一遍。


    尉遲信瞅著她別扭的模樣,退到了一邊,無奈地應和:“好,不是不高興。”男人慢條斯理地將放在一邊的人皮麵具拿了起來,一麵往臉上套,一麵解釋剛才的事情,“億億不是不好看,是很好看。”


    好看得他隻想把她關起來,讓他自己欣賞,旁人半分都不能窺覷。


    可許是剛才他嚇到了她,才讓她如此這般。


    “真的?”


    果真如他所想,女孩介意的是這個,迴過頭來,眼神淬了些亮光。


    尉遲信心顫了顫,探手捂住了她的眼,“是真的。”


    所以別再這麽看他,他怕自己都控製不了自己的那一股執念,跨之千年的執念。


    尉遲空給賓客專門挑選的公寓本就離宴會的場地也就是玫瑰公爵園不遠,馬車自是沒費多少工夫就到了。


    下了車,秦億又被眼前的一幕驚了驚,那玫瑰公爵園說是玫瑰公爵園還真名不虛傳,玫瑰長在了外圍的牆壁上,圍滿了整麵矮牆,直接往裏頭延伸而去。


    有侍應生站在門口迎客,甚至還有的親自迎了上來,接人進去,門口鋪了很大很長的紅地毯,兩遍擺滿了玫瑰花束,有紅的,黃的,藍的,尤其是藍的甚多。


    可謂是奢侈。


    走在其中仿若置身花海,秦億一麵心裏吐槽著,一麵被人帶著往裏頭走,來來往往都是盛裝打扮的人,瞧見他們還有點頭致意的,尉遲信笑得無懈可擊地迴禮。


    看著那順延到門口的花路,眼中的暗芒流轉,最終消失不見,又如同一個普通的丈夫一般附在妻子的耳邊發問,“夫人喜歡這花嗎?”


    旁人看來,無甚異樣。


    秦億知道男人要做做模樣,便也樂意陪他演戲,“還行,就是太浪費。”


    比起這些,換些吃食不好麽?


    意料之中的迴答,男人直起身,撫了撫她的發頂,慢慢地將人牽至門前。


    門口的侍應生瞧見他們這般模樣,麵上有些不屑,不同於對待上一位有著官爵的賓客的態度,眼高於頂,“歡迎。”


    隻僅僅這麽兩個字,仿若說出來就是耗費他的生命似的。


    在迷垣大陸,的確商人不如那些封官加爵的人。


    男人見此,沒說話,隻是丟了一枚金幣在地上,裝作不經意地踩了踩,才從侍應生的麵前走過,“賞你了。”


    仿若是看到了侍應生臉上的渴望的神情,男人帶著人頭也不迴地走了,空氣裏就留下了這麽一句話,侍應生莫名覺得屈辱,可幾乎陷在沙地裏的金光閃閃的錢幣有無不吸引著他。


    他緩緩矮下身去,假裝不經意地將地上的東西撿起來,直到那堅硬的質感捏在了手裏,侍應生麵上的笑容才不那麽僵硬。


    可在場的都是人精,又怎麽會沒人看得見,早在尉遲信拋金幣的一瞬間,那些人的目光就若有似無地朝著那地上的金幣看,侍應生的這一番舉動,許多人嗤之以鼻的同時,內心裏無不已經設想好怎麽去討好丟金幣的人了。


    這邊廂的秦億剛問完,那侍應生會不會撿那一枚金幣的時候,就見到金幣已經到了侍應生的手裏,速度之快,引得秦億咋舌,“他不會感覺到屈辱?”


    尉遲信輕笑,仿若是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一般,嗤道:“現在的人在金錢的麵前,屈辱能有多少分量?”


    這個世界多得是為錢疲於奔命的人,也多得是貪心不足蛇吞象之人,就像是他的那位繼母一樣,恬不知恥。


    這一番的小插曲過,秦億和尉遲信就被內場的人迎進了裏頭,整座會場很空曠,龐大,到處可見小圓桌上擺著的小點心,還有酒類的,茶類的,應有盡有,半是露天的會場散發著玫瑰的香氣。


    人們成群結對,交談得火熱,仿若這不是一場生日宴會,而是一場,商政之間的交談商討會,每人都帶了目的。


    平民想了解貴族階層的生活,貴族階層想了解商人的錢財,所有人都帶了欲望,這些欲望之間似乎都隱藏著彼此不可告人的目的。


    主角還未到場,場內氣氛一度鬆弛。


    秦億覺得場內烏煙瘴氣的,尉遲信也不想麵對這些人虛偽的麵孔,兩人的心思自是都不在這上麵,便想著尋著一個地方坐下來,或者隨處走走看,看看這裏麵有沒有什麽玄機。


    還未等二人邁動步伐,就有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先生,夫人請留步。”


    來人瘦削的長臉,精明掩藏在笑成一朵花兒的那張臉後,“敢問先生夫人是何許人,家住何方,司從哪裏的生意?”


    整一句話真正的精髓卻是在最後的那一句話裏,兩人對視了一眼,迅速明白了過來。


    這是因為一枚金幣引來的人?


    兩人本就不介意高不高調,對於他們來說,越高調越好,就能越不動聲色地查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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