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仙子仙家可有什麽計劃?”


    城主趁著氣氛活絡,趕緊開口,表麵上雖是笑嗬嗬的,但眼睛卻是有意無意地看了過來,他在等著陸行策的迴答。


    這般舉動昨日秦億沒曾瞧見,不知是她心太粗還是什麽原因。


    總而言之,一個人一旦做了虧心事,所有的掩飾都是裝出來的。


    少年伸著筷子給她夾了幾筷子的菜到她的碗裏,皆是她喜歡吃的,秦億心裏訝異,想著腦海空間裏的那80的感情值,倒也默默接受了,每一個世界的崽,隻要感情值一變化,這態度就是不一樣。


    昨日他剛對那城主說是道侶,秦億不想拂了他的麵子,更何況,她心裏有些莫名其妙的雀躍。


    思及此,她微微側頭,對著身邊的少年揚了一個大大的笑容,便從善如流地吃起了他給她堆疊起來的小菜山。


    陸行策瞧見女孩笑容燦爛毫無芥蒂地吃著他剛剛布置到她碗裏的菜,薄唇抿了抿,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指尖微微緊了緊,心中微顫。


    一種莫名的而輕鬆的情緒從心間而起,他感覺自己有些開心。


    就像是如魚得水一般,仿若對方給了一點點小恩惠,就雀躍得不行,不計較得失。


    城主被晾在了一旁,瞅著這兩位自顧自的互動,那彌漫在兩人之間仿若旁人都插不進去的氣氛,讓他有些尷尬,正想著要不要緩會兒再問的時候,桌子下方的腳被人踢了踢。


    他下意識轉頭,妻子坐在那裏,滿眼幽怨又急切。


    見此,他隻能硬著頭皮,轉了頭,小心翼翼地再問出口,“仙子仙家,你們可有什麽對策了?”


    “對策?”


    陸行策手中的筷子一頓,放了下來,又用帕子給自己拭了拭嘴,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的優雅。


    等他一番動作完之後,才淡淡開口:“沒什麽對策,我們今日先去那戶人家瞧瞧,往後的行程我們便自己安排,多謝城主美意。”


    城主麵上一滯,似是沒想到他這麽說,麵帶有急色,忙問:“可是在下這邊招待不周了?”不會是今日淩晨之事他們察覺到了吧?


    這般想著,城主硬生生打了一個冷顫。


    “並無。”陸行策輕而易舉地擋迴了他的話,神情莫測,看不出什麽來。


    城主隻當是這裏住的不舒適了,若是那事真被發現了,眼前的兩人絕對不會這麽雲淡風輕地和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和和氣氣地說話用膳。


    可接下來的計劃就不能再繼續了。


    城主心頭拔涼拔涼的,總覺得眼皮突突直跳,他穩了穩心神,手心裏攥了一把汗。


    這桌上,似是沒有人察覺到城主的異常,陸行策在一邊等著,秦億吃得也不快,慢悠悠地。


    一頓飯在她看來是很愉快地吃完了。


    饜足地擦了擦嘴,秦億用的是那天少年給她的帕子,略施了法術,帕子都還算幹淨。


    說不住這城主府,陸行策當真是不耽擱,用完膳,寒暄的話沒說兩句,便是直接讓那城主帶他們去了今兒淩晨他們曾經夜探的小屋子,城主也不敢多留,安排了馬車叫人送了他們一程。


    兩人到的時候,那小屋子還是原樣,隻是在門口出來幾個像是家眷一般的婦孺老少,表情哀切,見到他們像是見到救命恩人一般欣喜,眼神亮了。


    “大人。”


    他們迎了上來,直接在秦億兩人麵前撲通一聲跪下,磕了一個頭,“還請大人醫治我家丈夫,若是有成效,我做牛做馬都可報答恩人的恩情。”


    兩人被阻了去路,便停了下來,秦億心裏詫異,沒想到城主竟然是沒說他們的真實身份,不過這樣也好,免得礙手礙腳的。


    陸行策抬手將人從地上扶起,“我盡力。”


    沒有絲毫架子,倒像是一個好脾氣的書生,就連那眉眼都有些許溫和。


    秦億知道,他說了盡力就定當竭盡全力。


    她當初設定的時候就是私設了他這麽一個尊老愛幼的性子,也不單單是這個世界,上兩個世界都是這般設定。


    劇情崩了,性格崩了,但深藏在骨子裏的性子還是沒有崩。


    本是正常做著自己手中事情的村民們瞧見這一幕,便是都好奇地看了過來。


    有個別的還喊話,“李家那點事,大夫您就盡盡心吧,怪可憐的。”


    這話一落下,其他村民都紛紛附和。


    如此瞧見,這家人的人緣還是不錯的。


    陸行策點了點頭,朝著麵前的婦人道:“煩請這位夫人帶我進屋子裏瞧瞧。”


    這話倒還真的有幾分醫治人命的大夫的意味,秦億感慨,難得少年麵上稚嫩,也有這麽一家人給予這麽深厚的信任,到底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村婦哪是什麽夫人,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話,便是稱我一聲李嬸子罷。”


    兩人從善如流:“李嬸。”


    “哎。”李嬸轉了身,身形沒有那麽矯健,好似也是有些疾病纏身的,但婦人轉身的那一刻,她身邊的幾個小孩兒也跟著她。


    明明是應該玩鬧嬉笑的年紀,這幾個孩子的麵上看起來卻是一副沉悶死氣騰騰的模樣,瞧著不大開朗,眼神頻頻地偷瞄過來,帶著好奇和膽怯。


    到底是古時候的孩子比較早熟,這個年紀現代的孩子還什麽都不懂,一派天真。


    瞧見秦億看了過來,李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這幾個都是我的孩子,村婦我粗鄙,他們的爹又臥病在床,不是很知禮,讓大人見笑了。”


    秦億頷了頷首:“無妨。”


    幾人進了屋子,又有一個住著拐杖的老人迎了過來,身邊沒人攙扶,顫巍巍的走幾步踉踉蹌蹌,李嬸見了,神色一變,立馬上前扶住了人,“母親,您怎麽就起來了?身子骨不好,大夫說您要休息。”


    老婦人執拗地將她的手拂開,“我要親眼見到我兒被醫治好我才放心。”說著,老人家又要跪下去,秦億忙想要伸手將人扶起,卻見陸行策已經伸出了手,將老人半彎的身軀扶起來。


    “求求大人醫治我兒。”


    老婦人垂淚,倒是沒有揮開陸行策的手,瞧著像是與對待李嬸的態度不一樣。


    秦億在一旁看著,陸行策很快放了手,李嬸麵上掠過一絲尷尬,忙又重新上手扶住老人,“母親,大人說會竭盡全力醫治相公,您就別擔心了,還是小心身子為好,先迴屋,好不好?”


    “走開!”


    老婦人將手一甩,沒什麽力氣,非但沒把人甩開,反而是連累了自己,身形歪了歪,險些摔了,李嬸忙又扶住了人,臉上一陣後怕。


    瞧得出來,李嬸很是在意眼下這個老婦人,隻是這老婦人好似不待見自己的兒媳婦。


    秦億有些瞧不下去,便是直接開口道:“還請老夫人迴屋去吧,我們定當竭盡全力醫治。”


    老婦人聽得這話,轉過頭來,像是才發現她一般,眼睛裏閃過一絲鄙夷,雖是快,但秦億還是捕捉到了。


    “是麽?”


    隻聽得她如此問。


    語氣裏的輕蔑和質疑掩飾都不掩飾,“女孩子家怎的不乖乖待在府中嫁人。”


    李嬸被自家婆婆說的這話急得冒汗,轉身過來,想對著秦億說些什麽解釋的話,卻見姑娘擺了擺手,笑意盈盈的,像是毫不在意的樣子。


    “待在府中待嫁的話,那李公子豈不是這輩子都無望康健了?”


    她差點忘了,這個時代很多人都有重男輕女的毛病,方才看到那幾位孩子都是女娃娃,一個男娃都沒瞧著,聽得這老婦人說話的語氣,秦億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老婦人這是重男輕女,瞧不起女孩子家的呢。


    秦億雖是理解這時代的文化,但不代表她就要別人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如此折辱。


    聽得這話,老婦人登時就漲紅了一張發皺的麵皮,尖嘴猴腮的臉有幾分刻薄,伸著手指抖著抖著,“你、你,你一個小屁孩子,居然敢頂長輩的嘴?”


    秦億正待要說些什麽,卻見陸行策驀地出了聲,“她是我娘子,向來在我家,我娘子當家做主,此次過來也是我娘子醫治您孩子,我沒這等手藝,老夫人請慎言。”


    這麽一番長話,竟是為了給她撐腰解圍說的,秦億一愣,抬眼朝著身邊的少年看過去,側臉還是那和先前一般無二的側臉,麵上還是無甚思緒,可像是感應到她的視線一般,迴頭的時候。


    秦億竟是看到了少年眼底下的溫柔。


    撲通、撲通。


    心跳又鼓噪起來。


    秦億匆忙移開了視線,此時的老婦人聽得陸行策說的這一番話,已經是噤了聲,不情不願地在自家兒媳婦的攙扶之下迴了自個兒屋子。


    李嬸將婆婆安頓好之後,出了來,將他們帶到了他們暗探的那個屋子裏。


    屋裏擺設和淩晨見到的無甚差別,窗子開著,卻是背著床,許是擔心風大,吹得床上之人好不了。


    人躺著還是淩晨陸行策調的姿勢,一動不動,若不是那胸腔裏頭的輕微起伏,換誰都以為這人已經沒命了。


    說秦億醫治,當真陸行策就不管了,站在一旁,隻說道,“我娘子要醫治,你們先出去吧。”


    神色淡淡,說的話帶了些沉,有一絲別扭的溫柔夾雜在裏麵,聽起來竟也沒有什麽違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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