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菲仰著小腦袋看著遠處的煙火,還有燈火闌珊,想起幾年前他們家過年好像也是這樣,突然有些心酸。


    揉揉鼻子,借著煙花的亮光繼續往前走,忽然,晃了一眼,一腳沒看清楚直接被石頭絆倒,她一下子失去重心從山坡上滾下去。


    山坡並不是很陡峭,也隻有兩三層樓那麽高而已,但是石頭瓦塊被積雪覆蓋著,林墨菲全身本來就已經凍僵了,又餓又累,整個人的身體協調能力非常差,掉下去基本上是放棄抵抗,直接撞在各種石頭瓦礫上。


    最後倒在一個山坳裏,全身都是積雪,頭也被積雪下麵的石頭給割破了一塊,幸好天氣太冷,血還沒有流出來就凝固了。


    她躺在山坳裏喘了半天氣,想要掙紮著爬起來,可是胳膊腿又木又疼又麻,根本不怎麽聽使喚。


    天上還在燃放著煙花,林墨菲的臉上落下一片又一片晶瑩的雪花,眼睛也被打濕了,她微微張嘴,幾乎哈不出白霧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感覺腰腹位置好像有點振動,用手碰了一些,以為是有什麽石頭擱在下麵了。


    煙花熄滅的瞬息,她聽到了手機鈴聲,這個時候是誰給自己打電話。


    林墨菲幾乎是條件反射坐起來,身體不知道哪裏被拉了一下,疼得她直抽冷氣,她第一個想到的是母親在精神病醫院出事了。


    因為她一般隻會接到三種電話,一種是打工地方老板或者病人的電話,一種是學校催促她教住宿費什麽的,最後就是母親在醫院出事了事或者要求她交費用的電話。


    哦,以前似乎還有一種電話,就是催債的電話,不過這大半年來好像幾乎沒有了。


    喘了半天氣,終於摸索著掏出手機,一個熟悉又不太熟悉的名字——何郅銘。


    已經是新年了,淩晨零點十分左右吧,她居然接到了何郅銘的電話,他們差不多有半個多月沒有打過電話見過麵了。


    林墨菲凍僵了的手哆哆嗦嗦接通了電話,那頭似乎很溫暖,何郅銘溫潤有磁性的聲音傳入耳膜,“墨菲,新年快樂,我一直在等著你給我打電話,沒有接到你電話,我就你打電話了。”


    何郅銘爽朗的聲音讓林墨菲眼眶有幾分濕潤,應該是落在睫毛上的雪花融化了。


    林墨菲吸了下鼻子,鼻塞到幾乎難以唿吸,“新年快樂。”她的嗓子非常沙啞,幾乎難以成聲。


    “墨菲,你怎麽了?是感冒了嗎?”


    或許連何郅銘自己都沒有察覺,他能在新年剛剛來臨時就期待林墨菲給他打電話,焦慮地等了十分鍾就迫不及待地給林墨菲打電話,其實在不知不覺中她就已經在他心裏了。


    尤其是在聽到林墨菲似乎有點問題的時候,他語氣竟然難以掩飾地著急。


    彼時的何郅銘在頤和名邸和何老夫人一起守歲,何老夫人年紀已經大了,可是每年這個時候她一定要將家裏辦的熱熱鬧鬧的,即使隻有他們祖孫倆人相依為命,也要堅持守歲,不讓過年顯得太過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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