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安處理好府中之事,再次前往袁府。


    袁商當初既然選擇履行承諾,支持他們吞並長平郡南部。


    這就意味著雙方的關係在麵上仍可不受影響。


    自然而言,陳景安登門拜訪也就成了應有之義。


    沒有什麽波折,他順利見到了袁商。


    與從前不同的是。


    袁商這次不僅給他看座,給出的理由也十分體麵。


    “你清河郡經此一戰,也算一舉成名了。假以時日,東南諸郡當有你陳氏的一席之地,於我族而言也是好事。”


    陳景安聽出這話裏的拉攏之意,明白了袁商的用意。


    他立即表態:“指揮使對我陳氏的提拔,景安永不敢忘!”


    袁商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他不在乎陳景安是真心還是假意,甚至都不寄希望於陳景安可以報答袁氏。


    隻要這小子將來在使壞的時候,可以把袁氏的順位排到大乾其他大勢力的後頭,那麽相比之下袁氏就是賺的。


    二人談完了正事,袁商主動聊起了京師的變故。


    雖然陳景安可以通過其他渠道得知經過,但這終究是不如袁商這位當事人說得細致。


    他臨行前,就覺得大乾真君將人犯留在司獄,會是一個隱患。


    如今從袁商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經過。


    其中,就包括有關前朝神獸“火鳳”的事情。


    有那麽一瞬間。


    陳景安感覺自己有點坐立不安。


    如果袁商說的火鳳,與陳青琰口中的“小赤鳥”是同一隻火鳳,那這事情就牛逼壞了。


    他情願這隻是一個巧合。


    然而,當他得知大乾真君正在滿世界尋找火鳳的時候,陳景安心中僅剩的一絲僥幸也沒了。


    福兮禍所依。


    以大乾真君的憤怒程度,這要是讓他知道火鳳就藏在自家,這罪名可能比“私藏倭寇”還得重上千百倍。


    “不行……得讓青琰再約束它一番。”


    陳景安的腦海中做出決定,麵上的表情管理做得極好。


    袁商隨後道出了老黃的來曆。


    “他本名周平,是大周餘孽立下的少主之一。”


    “此人選擇主動跳出來,大概是因為壽元將至,藏不下去了。”


    陳景安這還是頭一迴知道關於“少主”的消息。


    袁商既然當麵對他提及,代表這東西已經不再是忌諱,於是陳景安壯著膽子追問。


    “他們花了一百年將老黃這枚棋子埋下。按照指揮使的意思是,京師還有其他的少主,甚至藏得比老黃還深?”


    袁商點了點頭:“所謂少主,從一開始就是個幌子。當初仙稅司的四族投奔時,他們就主動交待了這事。皇族以那四族為誘餌,挖出了大周皇族不少隱藏地下的力量。”


    “不過,前朝畢竟樹大根深,想在短時間連根拔起不可能做到。可是時間久了,這就更加不可深挖了,隻能等待對方自己跳出來。”


    陳景安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言外之意,那就是大乾京師之內,仍然藏著其他的“少主”。


    考慮到有老黃這個典型在前,陳景安覺得自己抽空可以算一算其他少主的消息。


    不為別的。


    自家沒法阻止,至少也要避免成為楚氏和周氏這兩族鬥爭的犧牲品。


    最後,陳景安問起了他關心的另一個問題。


    “早先朱雀計劃的泄密,既然有仙稅司四大家族的人參與其中,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可能與周氏存在勾結?”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袁商笑了笑,許是猜出他想問什麽,直截了當:“你隻需記得,四大家族是四大家族,但真正能得到皇族信任的,隻有那四族的族長而已。”


    “多謝指揮使相告。”


    ……


    一個月後。


    池霜肚子裏的孩子平安落地,是一個孫女。


    按照陳景安預先定下的名字。


    她叫陳明寧。


    算起來,陳青旺的膝下其實早就有了女兒,所以陳明寧算不上是長孫女。


    可她的確是第一個在陳景安眼皮子底下出生的孫輩。


    陳景安本以為,自己可能也趕不上這孩子的出生。


    好在,長平郡的大戰整體比預想中更為順利,陳景安往返一趟仍然綽綽有餘。


    陳明寧生在京師動蕩之後,這一個“寧”字倒是應景。


    等到新生兒的護理一切處置妥當。


    胡杏兒進屋去看孫女,臉上的喜意難以掩飾。


    “老陳,明寧與青琰小時候長得真像。”


    聽到這話,陳景安還沒做出反應,反倒是火鳳兩隻眼睛都直了。


    陳青琰注意到這家夥的變化。


    她眉頭一皺,將火鳳抓來放在手心上,本來想捂住它的眼睛。


    但火鳳是天生的戲精。


    它一言不合就裝死,軟趴趴倒在陳青琰的手裏,顯得可憐巴巴。


    陳青琰幹脆直接把它轉向自己。


    這下,火鳳立刻活了過來,目不轉睛盯著她,兩顆豆豆眼還不時眨動。


    陳青琰感覺有些怪異。


    可是如果能讓火鳳消停點,那她也聽之任之了。


    等到陳景安將孫女接過的時候。


    他立刻感應到,陳明寧的身體似乎在主動牽引著靈氣。


    這是他從未遇到過的情況。


    可以牽引和迴應靈氣,這是有靈根的特征。


    但正常來說,靈根都需要足夠的時間,才能表現出來。


    陳明寧這種情況。


    難不成……她的靈根很強?


    另一邊。


    火鳳站在陳青琰的肩膀上與她一起出了屋子。


    等到遠離胡杏兒的視線,火鳳口吐人言。


    “琰琰,你這侄女有點意思。這樣,隻要你對我說一句好話,我就告訴你真相。”


    陳青琰麵不改色,接著往前走:“那你還是別說了。”


    “琰琰你今天真冷淡。”火鳳雙翅叉腰:“可誰讓我對你更包容。實不相瞞,你的那位侄女可能是一位罕見的變異靈根。”


    聽到這話,陳青琰的腳步停住。


    火鳳見她的注意力被吸引過來,眉飛色舞:“你的弟妹體內常年蘊養著一根冰鳳凰的翎羽,但是她早年接觸仙道,走的又不是正經的路徑,所以冰鳳凰的力量就沉澱了下來。”


    “如今全部成全了你那侄女。”


    陳青琰微微皺眉,緊接著看向火鳳,認真道:“你這話不要對青立和霜兒講。”


    天靈根何等稀罕。


    即使是她這個做姑姑的,聽到這消息都有些羨慕。


    更別提池霜了。


    當娘的肯定樂得女兒更好,但她同樣也是一位修士,若是知道了其中的緣故,心裏的落差肯定是無可避免的。


    與其這般兩不討好,倒不如直接否認的好。


    火鳳頓時笑了起來:“我就知道琰琰你是最貼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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