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蛇尾敲打在半空,末端分叉並且生著一排排倒刺,就像是毒蛇張開的血盆大口。


    陳景安手舞兩把火雲劍,靈火沿著劍身飛快掃出。


    一道道半月形的靈火劍芒射向二人。


    趙金成和方潤都極有默契的祭出法寶抵擋,同時飛快拉近二人與陳景安的距離,這是打算最大程度發揮聯手的優勢。


    直接貼臉——


    陳景安趁著這個間隙,神識掃出,密切注意著方潤的一舉一動。


    從明麵來看。


    他,趙金成,還有方潤。


    三人全部是築基一層的修士。


    陳景安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和趙金成都是築基一層無疑。


    他自己當然無需多言。


    以趙金成對他的恨意,如果真的有築基二層的實力,不可能藏到現在。


    問題在於,方潤。


    陳景安的神識打在他的身上,立刻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將他的神識彈開,阻止陳景安一探究竟。


    想來,方潤的身上藏著某種防禦神識攻擊的寶貝。


    不過他雖然無法一眼望到底。


    但是麵對同樣的靈火劍芒,趙金成顯得有些狼狽。


    相比之下,方潤的身法有點太過絲滑。


    每一次的閃躲都恰到好處,顯得遊刃有餘。


    這可以歸結為他專精遁術。


    可是陳景安不排除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個名叫方潤的築基修士在藏拙。


    他大為警惕,有意與方潤拉開了距離,朝著趙金成的方向靠攏。


    這種明顯的區別對待。


    同樣讓方潤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難道……自己的秘密被人發現了?


    他快速複盤著前因過程,很快就發現了不正常的地方。


    自己的走位有點太過完美了。


    厲害得不像築基一層。


    方潤立刻反思,他剛才隻顧著要打人痛快,導致思慮不周,留下了破綻。


    不過,陳景安能察覺到這點細微的變化,代表他的神識水平也遠在一般人之上。


    方潤知道現在貿然做出調整,隻會讓陳景安覺得他心虛,反而更加站不住腳。


    既然這樣……那就直接去虐他!


    他這裏剛有反應,陳景安就注意到了。


    眼看著方潤不斷靠攏而來,他祭出上品法器“青蛟紋印”,原本覆蓋在臉上的刺青脫離,化作一條青色蛟龍照著方潤撕咬而去。


    方潤祭出靈符抵擋,顯得遊刃有餘。


    不過他正好借著這個由頭,放緩了速度。


    陳景安則與趙金成再次貼身,手中火雲劍與他的本命法寶對砍,竟然分毫不差。


    甚至仗著靈火之威,將趙金成的金劍燙得焦黑,靈光泯滅,靈性受損。


    這可把趙金成給心疼壞了。


    他口中暴喝,背後生出一尊高大的銅人,絲絲縷縷的金光形同袈裟一樣,罩在銅人的周身,看起來就像一尊怒目而視的金剛。


    同樣的法術當初趙端成也施展過。


    隻是威力比起今日的趙金成,明顯弱了好幾個檔次。


    那怒目金剛與趙金成的動作同步,金剛掌唿嘯生風,迎麵落下。


    不論靈火如何灼燒,金光在一次次泯滅過後,很快又以更快的速度亮起。


    趙金成像是找到了對付陳景安的法子。


    他立刻唿喊:“方道友,該你了!”


    此話一出。


    方潤一個假身牽製住了青色蛟龍,但是就在飛到半空的時候。


    他的腦袋忽然像是被刺了一下。


    神識之內,有一塊像是玉製的符籙,變得黯淡下來。


    這才讓方潤的神識沒有受傷。


    但他的臉上露出了心疼之色。


    這種抵抗神識手段的寶貝,用一次力量就少一次。


    如果這是生死搏鬥,方潤肯定不心疼。


    可問題在於。


    他根本沒打算今日在這裏殺死陳景安,那這就是妥妥的浪費。


    方潤生怕陳景安再給他丟一道神識攻擊,再次消耗自己的玉符,索性打消了近身的念頭。


    罷了——


    今日這仇先記著。


    如果這小子不能給出一個能讓自己投鼠忌器的理由,那就別怪他今後搞刺殺的那一套了。


    方潤的念頭閃過。


    緊接著,他的身體像是受了重創一樣,氣息萎靡的向下倒去。


    趙金成見到這一幕,大為警惕。


    唯有陳景安這個當事人心知肚明。


    這個叫方潤的。


    絕對是在扮豬吃虎!


    他的“釘頭箭”根本沒有刺進去,哪有可能把方潤傷成這樣。


    要不是陳景安提前察覺到,方潤有防禦神識攻擊的寶物,不然他都要懷疑周圍是不是還藏著一個,他們都沒有注意到的第五人。


    這方潤倒是一個怪人。


    陳景安看得出來,方潤因為自己占了縣城的事情,對他肯定是有敵意的,不然也不會過來。


    可方潤又像是心有顧忌,不敢全力出手。


    甚至還將自己裝得像築基一層……


    等等。


    陳景安突然想到某種可能,眼底閃過一絲訝異。


    這廝不會是傳說中的“苟道流”吧?


    他一邊與趙金成周旋,一邊迴想著方才之事,感覺自己可能發現了真相。


    隨後,陳景安與趙金成打打停停,又過去了足足半日。


    直至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全部停手!”


    眾人聞聲而去,看見來者同樣是一個鎮魔司打扮的中年男人,周身懸著一道道刀氣,顯得威武不凡。


    趙金成注意到他胸前的“京”字,猜測這人與陳景安可能是一夥的。


    但是他也不敢出手了。


    因為那刀氣,他隻是看著都覺得刺目,如果真的一刀劈過來,自己絕對擋不住。


    方潤和孟凡臣一同靠過來,朝著那男人拱手。


    “本官袁紀,現為鎮魔司僉事,今日奉詔來宣分封之事。”


    “北海郡方潤,前來聽封!”


    方潤聞言立刻上前,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方潤見過僉事。”


    袁紀從懷裏取出一封由大乾真君加持的詔書:“以雲武、泰河、興河……共十二縣,仍以雲武郡為名,由你方氏仙族統治。”


    方潤聽到這裏,瞬間明白過來,袁紀就是陳景安請來的靠山。


    有鎮魔司袁氏親自站台!


    難怪,他敢這般不管不顧。


    方潤心裏嘀咕,嘴上很老實:“方潤領命!”


    袁紀到這裏卻沒停,又看向方潤,一臉古怪:“像你這樣無妻無妾,無兒無女,一人就自稱仙族的,也真是稀罕。”


    方潤頓時汗顏,解釋道:“迴僉事,我北海之地一直奉行成家立業之說。先立業,後成家。如今已經立業,自當成家。”


    袁紀點點頭,他隻是覺得稀奇,倒也沒有刨根問底的必要。


    他又看向陳景安。


    “雲武郡陳景安,聽封。”


    這下都不用陳景安迴應,袁紀就像是念台詞一樣。


    “以清河,淩河……共八縣,設立清河郡,由你陳氏仙族統治!”


    “陳景安領命!”


    聽到這裏,趙金成立刻坐不住了。


    但袁紀顯然早有準備,無縫銜接。


    “平原郡趙金成,聽封。”


    這下,趙金成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他知道這冊封詔書代表的不是那個傀儡一樣的大乾皇帝,而是皇族裏的那位金丹真君。


    倘若冒犯了真君,即便他身為築基修士,那也是說死就死。


    趙金成一臉不甘,但還是把頭低下。


    “趙金成見過僉事。”


    “素聞平原郡戰亂,真君不忍蒼生受累,遂以平原郡頒布推恩法令,以一郡分於二主。”


    “平原郡東十二縣,歸於孟氏仙族,仍為平原郡。”


    “平原郡西八縣,歸於趙氏仙族,新設平陽郡。”


    聞言,一旁本在觀望的孟凡臣,眼底閃過一抹喜色。


    要知道,目前他們實際占領的不過隻有十縣。


    如今有了朝廷站台,剩下兩個縣可以盡快取迴來。


    想到這,孟凡臣立刻動身離開。


    至於所謂的結盟。


    就趙金成這倒黴樣,他也自認倒黴,借的兩千塊靈石就當全丟水裏了。


    正好趙金成與清河陳氏也有矛盾。


    那就接著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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