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


    想不到,他還有這樣的過去。做父母的,親手拋棄自己的孩子,不管是出於無奈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都會給孩子造成很大的心理傷害吧。


    不知道果果現在怎麽樣了。算起來,她被擄到這個地方也差不多二十來天了,果果哭鬧的時候,可有人像她那樣耐心地安撫她?果果餓了的時候,可有人及時給她喂奶?果果有沒有生病,有沒有不舒服,有沒有想她?她會不會,已經忘記了還有這樣一個媽媽的存在。


    “如果不是他,我現在或許早就餓死、凍死在街頭。”


    老五的話,拉迴了伊一的思緒。她的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淡淡詢問,“你是說……阿宇?”


    “嗯……”老五點點頭,“是他把我從大街上撿迴去的。他住的地方很豪華,很暖和,我一去了就不舍得再離開。我到的時候,他的房子裏已經住著十多個跟我差不多情況的小男孩兒,我是裏麵年紀最小的。”


    “那他們為什麽都叫你老五?不是排行老五的意思嗎?”


    老五看了她一眼,輕飄飄地迴道,“不是。阿宇把我撿迴去後,剛開始,不論他問我什麽,我都不說話。漸漸的,我膽子大了些,他又問我有沒有名字。我騙他,說不記得了,隻記得在家裏家裏姓武。於是,他便喚我小武。其他的小夥伴也都跟著他一樣稱唿我。但那時候小夥伴們都不識字,隻以為我的武便是數字的‘五’。等我長大一點,我們這個組織又陸陸續續來了一些其他人,所以,他們又開始喚我‘老五’,這個綽號也就一直留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


    伊一點點頭。印象裏,這還是他第一次一口氣對她說這麽多話。


    “我從到阿宇身邊的第一天,就已經發現他對我和對其他人不同。或許,是因為我那時候又瘦又小,不爭不搶,他覺得我可憐罷。你不知道,我們那一群小夥伴,不管是睡覺還是吃飯,都在一個房間裏。每天的飯菜雖然豐盛,但數量有限,你必須去爭,去搶,才有可能不會餓肚子。而我每次都是餓著肚子那個。”


    “你小的時候這麽懂事啊。”


    “不是懂事,那是懦弱。我怕爭不過他們,也怕他們會私下裏欺負我,所以,我不敢跟他們爭。直到有一天,阿宇再也看不下去了,他逼著我去跟一頭兇狠的惡狼搶奪食物,他說,如果我不這麽做,就隻能活活餓死。”


    跟一頭惡狼搶奪食物!


    伊一聽得心裏有些發怵。這麽小的一個孩子,要他從惡狼口裏搶食,這也未免太殘忍了些。


    “那後來呢,你真的,真的跟惡狼……?”


    她不敢想象,一個那麽小的孩子要怎麽做到從惡狼嘴裏奪食。


    “當然,阿宇那時候雖然才十六歲,但他已經是個說一不二的性格。如果我不那麽做,現在站在你麵前的,就不是我了。”老五說起這些事的時候,很平靜,好像說的是別人的故事,與他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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