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轉了個身,他換了一套深藍色的定製西裝,紅色領結別在襯衣領口,算是為今日的喜事增添了幾分喜慶的色彩。


    這化妝師是他花了大價錢臨時請過來的,在鹽城小有名氣。


    當然了,化妝師並不認得慕文雅和秦朗。不過這對新婚夫婦也著實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說是新婚,但看這兩人的神色似乎都沒有高興的神情。四周也安安靜靜的,氣氛一點不熱烈,也沒有別的人在場。


    新娘子穿的是一套婚紗,打扮起來很漂亮,隻是既不說話,也不笑。甚至,在給新娘子化妝的時候,她竟然還掉淚了。看起來,也不像是喜極而泣。


    這可以說,是他見證過的最奇怪的一對新人和最奇怪的婚禮了。與其說是婚禮,倒不如,說是葬禮……隻因為這宅子實在是有些年頭,也沒有任何喜慶一點的裝飾。


    更詭異的是,新郎從頭至尾都沒有露出自己的真麵目,一直都戴著那個黑色陰沉的麵具。


    偶爾看到新郎的那雙眼睛,看不出喜悅,更多的是空寂,像個毫無生氣的行屍走肉。


    想到這裏,化妝師竟然覺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些後悔自己接下了這份差事。


    “是嗎,我的新娘子是不是很漂亮?”秦朗斜倚在窗戶邊上,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問道。


    “漂亮,這位小姐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子。先生,您可真是有服氣。”化妝師小心翼翼地答道。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看著這人,心裏就會升起莫名其妙的恐懼和害怕,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


    秦朗對他的迴答還算滿意,點了點頭,道,“文雅自然是這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我自己的眼光,我還是信得過的。那你覺得,我和文雅配嗎?”


    “當……當……當然配了……”化妝師下意識地支吾了一下,意識到秦朗的神色似有不對,慌忙補充道,“先生和小姐是我見過最登對的新婚夫婦。郎才女貌,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都沒看到過我的真實麵貌,就覺得我和文雅很登對?”不知道為什麽,秦朗的聲音越來越冷。


    化妝師已經感覺到有些後背發冷,不經意地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先生戴……戴著麵具,不過一看您的氣質,就覺得跟小姐很相配。”


    “是嗎?那……你想看看我長什麽樣子嗎?”秦朗跟著往前移動了一步,靠近了一些。


    化妝師覺得自己的手腳都發冷了,舌頭有些哆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但就是很害怕。


    “先……先生,不必了。新娘子已經打扮好了,要不,你去看看新娘子吧,她一定等你等得著急了。如,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接下來的時間,就交給你們自己。再,再見……”


    化妝師轉了個身,準備拔腿就跑。


    “不急……”秦朗很快追上他,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走,“你忘了,還沒結尾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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