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健子的二叔家,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死了已經變成喪屍的健子二叔,同時也失去了我們搜索房間的目的。


    帶著前所未有的沉重心情,我們一行三人走出了院子,在健子的帶領下,繼續朝著村子深處走去。


    雖說對於我殺死他“二叔”這件事情,健子本身沒有說什麽,而我也相信他能夠理解,但我卻不敢肯定,假如他父母也變成了這個樣子,他會下得了手,亦或者他會願意讓我們下手。


    我記得以前看某個喪屍劇的時候,在裏麵看到過這樣一個情節,講的是一對母子,其中十來歲的兒子被感染了即將變成喪屍,怯生生的躲在母親的懷裏。那名年輕的母親很清楚兒子會在不久之後變異成喪屍,但至始至終,都將自己的兒子摟在懷裏,不停的和他說著話。


    直到他的兒子變成喪屍的那一刻,這位母親依然沒有鬆手。而變成了喪屍的兒子卻無法感受到這股母愛,在變異之後直接咬向了自己的母親,但即使在那種時候,那位母親依然沒有逃走,任由兒子將自己咬死。


    假如情況真到了最壞的地步,我覺得健子見到他父母之後,肯定也會是這樣一幅場景,隻不過雙方的角色互換了。身為人子的健子,即使明知道自己的父母依然變異,可能依然無法動手,甚至會阻止我們動手!


    我無法想象事情到了那一步會如何發展,也許健子會被殺死,更甚者可能連累我和楚文陽。當然,對於這一點誰都無法責備什麽,這隻能算是人之常情,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隻有不斷的祈禱,事情千萬不要發展到那個地步。


    說句難聽的話,哪怕我們去他家看到的是已經死去的父母,也比起麵對兩隻至親變成的喪屍要好上一萬倍!


    當然話說迴來,如果最後迴家的時候能夠看見兩位活生生的人,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隻是從他二叔家裏的情況來看,我又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試想從趙家村走到這裏來的一段路程,我們總共看到的幸存者才有多少人,而這些人又占總人口的多大比例?


    我抱著最壞的打算跟在健子身邊,可以看到這家夥表麵上一臉平靜,但額頭上不停冒出來的冷汗和死死緊握的拳頭,無不證明了這家夥心裏的緊張。


    健子二叔的家大致位於整個陳家村的中段,而他自己家離他二叔家不算很遠,但說起來已經屬於村子另一頭了。


    我們從他二叔家出來,還需要穿過好幾條巷子,才能走到她家門口。這一路上並不平靜,夜晚比起白天安靜得太多,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原本低沉的腳步聲也變得明顯起來。


    盡管我們已經非常注意了,可這一路下來,我們也足足碰到了四次喪屍,加起來差不多殺死了二十隻喪屍。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喪屍裏麵隻包含了兩隻異體喪屍,一直窒息者一隻反酸者,都屬於正麵不難對付的類型。


    要是碰到了什麽硬皮者或者獵殺者,那我們麻煩可就大了,如果拚命的話以之前的經驗來看,幹掉一隻這種異體喪屍可以做到,但真正麻煩的是,我們無法悄無聲息的解決對方,就有可能引來整個村子的喪屍!


    至今為止,我遭遇到的異體喪屍似乎就隻有五種類型,除了上述四種之外,還有就是那個長著和舔食者腦袋挺像的感知者。貌似除了第一次在趙家村拚命的時候見到過這種異體喪屍,之後就再沒有看到過了。


    還有就是劉家灣裏那個似乎是針對我們的神秘人,按照我們看到的以及老楊的描述,那貨竟然能夠行走在喪屍中間不被察覺,甚至隱隱能夠引導那些喪屍的行動。雖說老楊一直在說那家夥是活人,但這麽一想,我感覺對方是喪屍的可能性也不小。


    這樣想著,“半人半屍”這個詞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會不會真的有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家夥存在,如果有的話,這種情況又是如何形成的?


    我隱隱有種感覺,好像自己把什麽東西給忽略了,但一時間就是想不起來。帶著這種怪異的情緒,我們一路走走停停,總算是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我看了眼眼前和健子二叔家差不多的房子,這裏也就是健子的家了,隻不過因為一些原因,健子自從大學以來就沒有迴過這裏,哪怕每年過年的時候也沒有。


    “我們進去!”健子低聲說道,一馬當先的衝進了小院裏,什麽都不顧了。


    我和楚文陽不敢讓他一個人進去冒險,不然真的有可能出大問題,一兩隻喪屍不算致命,但致命的是喪屍的身份!


    我們走進院子的時候就發現,健子家的房門是緊閉上的,和他二叔家不同。這可能算是一個好現象,至少喪屍是不會關門的,也就是說這棟小樓還沒有被喪屍從外部侵入過。


    也幸好這裏是健子自己家,他沒有二叔家的鑰匙但肯定有自己家的鑰匙,雖說他三年沒迴來過了,但想來他家裏人也不會換了鎖都不告訴他。


    健子顫巍巍的將鑰匙從口袋裏拿出來,這把鑰匙我們幾次換衣服的時候他都沒扔,想來就是等著現在這個時候。他走上前去直接開了房門,沒有碰到門打不開什麽的坑爹情況,我們三人更加警惕的走進了房間裏,和在他二叔家一樣,先將房裏的等打了開來。


    沒有人,至少乍一看去周圍是沒人也沒喪屍的,但看過了他二叔變成的窒息者,這次為了安全起見我們也不分開了,三個人走在一起一點點的搜索起房間來。


    健子家的房子沒有他二叔家大,我們找起來也沒有話費多少時間,包括二樓在內都被我們找了一通,最後的結果就是沒人!


    當然,這裏說的沒人不單單是指幸存者,同樣也是指的死人或者喪屍,我們到處查找了一番,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健子父母的痕跡一點都沒有找到,他們沒有堅守在這裏成為幸存者,但也沒有死在自己家中,更沒有變成喪屍,那麽健子的父母,到底上哪兒去了?


    我們進門的時候門是緊鎖著的,這麽分析的話可能就是健子父母出門的時候自己關好的,那麽是不是說明,喪屍爆發的時候,他的父母其實是在村子的其他地方?


    如果是這樣的話,光憑我們幾個人,怎麽可能把整個村子都翻找一遍。當然也有可能是健子的父母幸存了下來,他們是出去搜尋食物了,我個人比較傾向於第一種可能,但在健子麵前,以及自己的祈禱中,我更希望出現第二種可能。


    “你別急,伯父伯母可能出去找物資了。”我小心的看了健子一眼,有些擔心他會在這時候瘋起來。


    “我們不可能搜索整個村子,所以雖然很被動,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隻有在這裏等待。”楚文陽也說道:“我們和老楊他們約定的時間是明天晚上八點,我們還有很充分的時間停留在這裏,如果在明天晚飯之前你父母能迴來,我們就可以帶著他們一起離開。”


    “你們說的,我都懂。”健子深吸一口氣,情緒似乎有點不穩,喘著氣說道:“我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我可不想再見到他們的時候,是我即將變成喪屍的時候。今天我們就待在這裏,你們也不用陪我了,今天我守夜,你們先去休息。”


    健子說著慘淡一笑,指著樓上讓我們趕緊去休息。本來聽到他的話我還稍微放心了一點,但一看他的表情,我心裏沒由來的又是咯噔一下。


    這家夥說他理解我和健子的話,當然他可能是真的理解,但即使如此,理解也不代表著他就會認命。看著這家夥的表情,我不禁有些擔心,他招唿我們去睡覺,而他自己守夜,會不會是他自己想要一個人出去冒險找他父母?


    這種事情是絕對有可能的,站在我的角度上也可能這麽做。要知道健子家的房大門是完好的,他所謂的守夜其實根本沒必要,隻要把大門關好就不用擔心喪屍的問題。


    想到這裏我趕緊開口道:“要不我來守夜吧,我殺喪屍沒有你和楚文陽厲害,我就當站崗的好了。”


    “別多心,我沒你擔心的那個想法。”健子搖搖頭,有些好笑的說道:“我不會自己一個人出去冒險的,我相信他們肯定還活著,肯定還會迴來這裏,所以我不會亂來,你們倆好好休息去吧,我真的隻是睡不著。”


    聽到健子這麽說,雖然我依然將信將疑,但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是和楚文陽一起,照著健子的安排去休息了。


    現在這個點已經將近淩晨一點,不算早了,外加上白天的時候累了一整天,雖然剛才嘴上說的漂亮,但真的睡下來,沒幾分鍾我就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因為我是被吵醒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情況,但健子沒有來叫醒我們,可能不是什麽要緊事情,不過既然已經被吵醒了,我還是起身走了出去。


    這幾天的末世生活別的沒學會多少,倒是以前睡懶覺的習慣強行憋了過來。我走到一路,揉著眼睛看了看聲音發出的方向,我發現楚文陽此時已經在我前麵了,而健子則站在大門那裏。


    讓我感覺到既意外又不意外的是,這時候房子的大門被打開了,而門口除了健子之外還有另一道身影。


    沒錯,一道身影,我不知道這道身影是誰,但從人數上,我隱隱感覺到了一絲不妙。


    一個人,怎麽會隻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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