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跟無葉近些日子如何了,算起來,許是要到花期了。”與離塵一同走著,一路盡是無語,走了許久,許是想不這般沉悶,若雲便開口問道,“這些年月我都有些事務,也便沒有許多時間去看望她們。”


    “無事。”離塵搖了搖頭,正走著的腳步突然間慢了下來,“花期?我前些日子算了算,該是就在這兩三天吧。”嘴角微微浮起了一絲笑意,看著隻覺得陣陣暖意。


    “我可是有些期待她們化形呢。”想著平日裏與這兩株彼岸花交談的情景,便不由得期待了起來,這般想著,若雲心中的期待便是又足了幾分。


    “化形還有些年月吧,等花開等了六萬年,這還是我平日裏用神力助她們的結果,這開了花到化形……估摸著如何還得有個幾萬年的時間吧。”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對彼岸花生長如此緩慢有些不解,未了,又是淡淡笑了笑,笑中帶著些無奈。自己還是有這般心急了?


    “不是都說彼岸花花開一萬年花落一萬年嗎?為何她們卻是這般不同?”想了許久,離塵還是將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問了出來,彼岸河畔那甚多的紅色彼岸花盡皆是一萬年的花期,可這兩株彼岸花倒是不同。


    “那是尋常的彼岸花,花開花落皆有定數,且亦是沒有多大的能耐,可白色彼岸花不同,雖不知她的靈力到底有多麽厲害,但起碼,這些年與她們相處,我或多或少是感覺到了一些的。”想起啦這些年來與這兩株彼岸花的相處中,雖為古神,但她仍能感受到花中的靈力,於她自身的修為而言,亦是有極大的助力的。


    “若是這般說道,倒也的確是如此。”點了點頭,若雲的話離塵自是懂得,雖說這幾日亦是在為此而忙碌,但若雲這般一說,他的勁頭更大了。


    離塵愛花,對這兩株彼岸花更是鍾愛,更休說彼此已然是熟稔了幾萬年了,整日與她們聊些話語,也不管她們是不是聽得懂,但說了出來,聽著她倆嘰嘰喳喳的,便覺得好生有趣,而讓他更為驚喜的是,她們的話,很多時候亦是自有一番道理的。


    “對了,說到此處……你做的這個石符,卻是為何呢?”既然是談到了這裏,又想起了離塵此來的目的,若雲隱隱像是知道了些什麽。


    “花開之際靈氣最為羸弱,而彼岸河水近些日子卻隱隱泛著煞氣,我有些擔心,便尋了個魂石,吸容了那煞氣,也是不會染了她們。”離塵倒也沒有隱瞞若雲,畢竟此事也並非什麽不可言語之事。


    “隻是,魂石在這天地之間頗為少見,況且魂石本身就有著煞氣,你是如何能得到的呢?”若雲的眸中自是閃過一絲驚異,之前離塵說魂石的時候她便大為震驚,如今既是知道了他的用途,若雲便不免想要問上一問。


    “此都並非是什麽大事,不提也罷,隻是,你養花許久,亦多次碰到了這般情況,因而我今日便想向你討教一番,且看看我做的那石靈可有效用。”石靈之陣並不簡單,縱是如離塵亦不會有太多把握,更何況是這種極是陰寒的魂石,若是不慎,極有可能反噬,這也正是離塵會在三萬年之後自院中出來的原因了。


    至於為何離塵會得到這魂石,既是不願說,若雲亦是不會強問到底的。


    “原是如此。”若雲點了點頭,這才是明白了。


    說到了此處,離塵抬頭看了眼天色,連忙又走了起來。


    彼岸之界尤為清淨,彼岸花們亦是像添了許多心事一般,縱是有風吹過,也不如之前那般搖擺了,隻是靜靜地,看著無比的拘謹。


    離塵的院落還有些距離,這三萬年的時間裏,三道兩界基本上都是極為平和的,天神們各行其是、亦是安分了起來,而大凡修煉之事也都盡在孤山,因而,此處便冷清了許多。


    此番他們已然走了許久,風有些暖,拂在臉上,倒是有種舒適的感覺。


    神殿方向的光色依舊閃爍著,隻是這幾日亦不知是如何,竟是不時地會閃過幾道天雷。


    釋天古神去了幾番神殿,想著許是父君神識又有了指示,但一次次又都是無功而返。


    便在離塵與若雲走著的這段時間裏,那天雷倒是又響了幾下。


    “你說,父君這,到底是何用意呀?”若雲望了望那處,皺了皺眉,大凡天雷那自是有極大的事由,可如今又並未發生些什麽,父君這般行為,卻是耐人尋味。


    “許是他自己知道吧,左右不過是那些事情,快要到了。”離塵倒是不在意,左右不過因為兩個物件兒,讓那父君有些憂心吧。看了看前方,那兩株白色彼岸花已然是出現在了他們的眼中,這便又加快了腳步。


    ………………


    “你瞅瞅,那破石頭!”無葉不滿地叨叨著,說著還惱怒地擺弄著花枝,若是她有眼睛,這會兒自是怒氣衝衝,眉目盡是殺氣。


    “好了好了,你已是說了許久了,不累嗎?”芷蘭初始亦是有些不滿的,可聽了無葉說了這麽久,此刻她倒是更心疼起了那塊石頭,不知是何緣故被神君放在了此處,還要被這小丫頭片子這般煩著,也是委屈了些。


    “就是不高興嘛!”一聲嘟囔,而後便是擺了擺花蕾,看著像是被欺負了一般。


    “瞧你這樣子,很快就要開花了,你這樣子的脾氣,開出了花若是不好看怎麽辦?”花期漸至,芷蘭對自己開花後的模樣亦是多了許多期待,畢竟彼岸花開花不易,花落又敗便是一生。


    “我肯定是那種美美的,這還要說呀?”無葉聽芷蘭似乎對自己的模樣不太放心,便連忙說道。


    “那你就消停點,自然會更漂亮許多的,對吧?”輕輕觸了觸無葉的花蕾,擺了擺花枝,芷蘭的聲音聽著亦是輕鬆了許多,她對開花充滿了期待,畢竟,這是她隻有一次的綻放。


    而她身旁的無葉亦是憧憬滿滿的。


    “放心吧,我定是花中最美的,比你還美。”花語紛紛,給這冷清的彼岸河畔添了些動靜………


    “如何了?”若雲已是看了這魂石許久了,隻見她凝著眉目,一語不發。身旁的離塵終是有些等不急了,有些急切地問道。


    “無甚問題,便是此處了。”點了點頭,若雲終於迴了句話,她站起了身,看著離塵。方接觸了這魂石,她心神便不由得有些恍惚,早就聽聞魂石煞重,如今看來,自己所預計的,還是遠遠不夠。


    他,是如何可以將這魂石收服的?


    若雲眸中閃過幾陣漣漪,以魂石為石靈引煞氣,隻為兩株彼岸花的花期順利到來,他的作為有時在她看來,頗有幾分怪誕。


    “若是花期來了,此處,定會很美吧?”離塵微微笑著,滿臉的期冀。他很少這般笑著,一時間,竟讓若雲有些失神。


    “花開彼岸,定是盛世!也該讓這彼岸河畔,愈發美了。”點著頭,看著兩株彼岸花,離塵緩緩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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