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司念眼眸忽然一亮,“至君,我想到了!肖明進入辦公室後沒有出來過,會不會是中途他換了裝扮,偷偷溜出去了?”


    許至君眼睛一亮,順著她的思路說道:“你是說,他有可能假扮成別人離開了公司?”


    司念拉著許至君就往迴趕,“走,我們去調公司的監控,看看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進出他的辦公室。”


    兩人再次迴到公司,一頭紮進監控室,對著屏幕一幀一幀地仔細查看。


    窗外,夜色越來越深,城市的喧囂逐漸沉寂,隻有監控室裏鍵盤的敲擊聲和兩人偶爾的低語聲。


    不知不覺,一夜過去了,司念的眼睛布滿血絲,卻依然緊盯著屏幕,就在她感到眼皮越來越沉的時候,一個畫麵讓她瞬間精神抖擻。


    畫麵中,一個身形佝僂的掃地阿姨推著清潔車緩緩走進肖明的辦公室,過了大約十幾分鍾,阿姨才從裏麵出來。


    奇怪的是,出來後的阿姨身姿似乎挺拔了許多,仔細一看,身高竟像是憑空長高了十幾公分,而且走路的姿態也略顯僵硬,不似尋常老人那般自然。


    司念激動地指著屏幕,聲音因為熬夜而變得沙啞,但難掩興奮:“至君,你看!這個阿姨肯定有問題,進去的時候還彎腰駝背,出來就變高了,說不定就是肖明假扮的。”


    許至君湊近屏幕,仔細觀察後,眼神冷峻的點了點頭,“很有可能,他利用大家對保潔人員的疏忽,喬裝打扮混出去,這一招確實夠狡猾。”


    司念咬了咬牙,冷哼一聲,“就算他再狡猾,還是露出了馬腳。我們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一定能拆穿他的偽裝,找到簡琬。”


    此時的她,滿臉倦容卻又鬥誌昂揚,隻想盡快找到簡婉。


    她擔心簡婉會不會受欺負,會不會被他折磨。


    許至君攬住司念的腰肢,低聲道:“你先休息一下,一整晚沒合眼了,後麵的事交給我,我去調查這個保潔阿姨的身份信息,看看能不能牽出肖明的狐狸尾巴。”


    司念卻倔強地搖搖頭:“不,我不累,我要和你一起。簡琬還等著我們去救,我怎麽能睡得著?”


    不多時,兩人來到阿姨所在的保潔部。


    保潔部門裏,負責排班的主管正坐在辦公桌前,對著電腦錄入數據。許至君幾步跨到桌前,聲音低沉且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昨天在肖明辦公室區域打掃的阿姨在哪裏?我有急事找她。”


    主管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絲疑惑:“您是說李嬸啊,她今天一大早就來辭職了,說家裏有急事要迴鄉下,這會兒應該已經在去車站的路上了。”


    司念聽到這話,心猛地一沉,厲聲質問:“她有沒有說鄉下哪裏?具體什麽急事?”


    主管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她走得挺急的,就簡單交接了一下工作。”


    許至君眉頭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沉聲追問,“她叫什麽名字?有她照片嗎?”


    “她叫李春華,有入職照片。”主管把簡曆找出來。


    許至君立即對準照片拍下來,撥通彭琛的號碼,對著聽筒簡短而有力地說道:“你立馬帶人去車站,找一個叫李春華的保潔阿姨,大概五六十歲,身形佝僂,剛辭職要迴鄉下,最好在她上車前截住,照片我現在發給你。”


    “是。”


    掛斷電話,許至君看向司念,緩聲安慰道,“念念別慌,我們還有機會。”


    司念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可眼眶裏還是忍不住泛起了淚花。


    她心裏清楚,這很可能是肖明計劃中的一環,故意支走保潔阿姨,讓他們斷了線索。


    暫時沒有線索,許至君看著司念疲憊的模樣,帶她迴家休息。


    本就精神緊繃,又加上一晚上沒睡覺,司念沾床就睡。


    睡前她還忍不住叮囑許至君,有任何消息一定要把她叫起來。


    司念疲憊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眉頭卻微微皺起,唿吸忽然變得急促,陷入夢境。


    夢境裏,畫麵如同老舊電影般緩緩展開,帶著一種昏黃而壓抑的色調。


    上一世的場景如走馬燈般浮現,她看到簡婉被一群兇神惡煞的人強行拖走,簡驚恐地唿喊著她的名字,眼神中滿是無助與絕望。


    她淒厲的叫聲仿佛要穿透夢境,直直刺進司念的心裏。


    司念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簡婉,卻發現自己的手徑直穿過了簡婉的身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簡被關在了一個陰暗潮濕的小屋裏。


    屋裏彌漫著一股腐臭的氣息,牆壁上滿是青苔,僅有一扇小小的窗戶透進微弱的光線。


    簡婉瑟縮在角落裏,雙手緊緊抱著膝蓋,眼神空洞,頭發淩亂地披在肩頭。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簡婉的身形逐漸隆起,她竟然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懷孕了。


    司念站在一旁,心急如焚卻又無能為力,她拚命地捶打著那道無形的屏障,試圖衝進去救出簡婉,可一切都是徒勞。


    不知過了多久,簡婉才被放了出來,但她整個人已憔悴不堪,眼神中再無往日的光彩。


    孩子終究沒能保住,流產時簡婉疼得冷汗淋漓,臉色慘白如紙,撕心裂肺的痛讓司念感同身受。


    她在夢裏淚流滿麵,嘴裏喃喃自語:“簡婉我對不起你,我沒能救你……”


    夢境飛快掠過,司念眼睜睜看著簡婉迴到家中,麵對的卻是他冷漠自私的渣男丈夫。


    渣男不僅沒有半句安慰,反而滿臉嫌棄,動輒對簡惡語相向,指責她弄丟了孩子。


    簡婉在這雙重打擊下,精神徹底崩潰,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她常常整日整日地坐在窗前,眼神呆滯地望著窗外,對周圍的一切都無動於衷,曾經那個活潑開朗的簡婉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司念猛地從夢中驚醒,大汗淋漓,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自責。


    她大口喘著粗氣,雙手顫抖地捂住臉,淚水不受控製地從指縫間湧出。“不,絕不能讓簡婉再重蹈覆轍……”


    司念咬著牙,聲音堅定而決絕,逐漸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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