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至君在這待的時間不算長,他一個新上任的負責人,每天事情多,忙得不可開交,都沒什麽時間去外麵玩。


    鬥獸場這裏的生意好,卻也是最容易出亂子的。


    很多獸人下場後也會精神失控,這個時候就需要他來解決。


    許至君不明白自己幹這個活的意義在哪,可是他也知道,他不幹這個,就沒有其他活路了。


    但是念念說要帶他走,一切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他相信念念,他願意跟她去任何地方。


    憑約克的地位,在這個地方去哪都不會有人攔著,三個人大大方方地從鬥獸場正門的通道離開。


    正門要繞過決鬥台,彼時這裏正在上演著廝殺大戰,一個獸人把另一個獸人胳膊上的肉硬生生咬了下來。


    場麵血腥至極,周圍歡唿聲震天。


    許至君緊緊牽著司念的手,把她拉著遠離那邊。


    他本能地覺得,念念是不應該來到這種地方的,她與這種地方應該是毫無瓜葛的。


    許至君用自己的身形有意地遮擋著司念的視線。


    決鬥台那邊忽然又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歡唿,不知又是哪位占了上風。


    司念往許至君身側靠了靠,扯著他的衣袖輕聲問道:“這些人你怎麽管理的?”


    這些台上的人在他們這些吃了解藥的人看來就是普通人。


    一群瘋掉的普通人。


    要管理這些人肯定不簡單。


    許至君在這個地方才幹多久啊,就黑眼圈明顯胡子拉碴的。


    完全不見當初的板正幹淨。


    “他們的意識認同為野獸,就當動物園一樣管理。”


    許至君認為管理這些人不難,難的是他們野性太過,時不時來個越獄,他總是沒有睡覺時間。


    其實許至君在鬥獸場這幾天,做得是從未有過的出色。


    越獄的獸人越來越少,他的威信也基本打了下去。


    這裏的手下看見他都很尊敬,沒有半分敢忤逆的。


    許至君說話間表情冷峻,微微蹙起的眉頭可以看出他有些心煩。


    不是對司念的問題心煩,而是對自己當初接管這裏時手段狠厲有些後悔。


    萬一念念知道了,會不會,會不會害怕他?


    他一身血衣,就是殺掉精神錯亂的獸人時弄上的。


    精神錯亂和精神失控是不一樣的。


    錯亂源自這個人的人本意識的迴歸,與獸意識的爭奪交織。


    他會陷入一種更加絕望的扭曲的痛苦。


    這是一種對於心理上的摧毀。


    精神錯亂的獸人很容易就會全盤崩潰。


    許至君來這不長,卻遇到過不少。


    他們見到他時,說的第一句話往往都是那支離破碎的人語——


    “殺……了我……”


    或者“讓我……死吧”


    這樣的人沒法上去決鬥。


    按照規矩,是應該將人全部送去藥室重新注射藥劑。


    將他們人的意識徹底剝離。


    許至君沒有按規矩來。


    他當場處決了他們。


    無端消失的獸人會為鬥獸場帶來不少麻煩。


    他們的主人會來詰問鬧事。


    要不是因為許至君過於兇悍,怕是很難鎮壓下來。


    這些事情都不是許至君想讓司念知道的。


    -


    約克帶著人坐上他那輛誇張的車,去了他常去的那家餐廳的中心區分店。


    這裏也有他的專屬包間。


    一來約克就把所有關於自己的監控視角買了下來。


    這是他慣常做的事。


    上了幾道菜後,幾人開始談正事。


    “我們這個地方雖然有規矩,但是規矩是人說的算,喬約說j現在不在這裏,能管住我的人就沒幾個了。”


    約克說:“後麵還得麻煩司念幫我演一演戲,這出戲做足了,信的人才多。”


    司念沒有意見,約克現在和許至君同屬地下城管理,約克離開的辦法也是許至君離開的辦法。


    許至君聽後有一些擔憂,“你頭上那幾個人沒有一個好對付的,念念跟著你,能保證她的安全嗎?”


    約克似笑非笑地看著許至君,“念念跟著我,可從來沒有受過傷。”


    他就是故意學著許至君對司念的稱唿,純惡心人呢。


    雖然許至君什麽都記不到了,但是這句話還是莫名其妙戳在了他心窩子上。


    他啞口無言,認下了這句嘲諷。


    司念問道:“是必需得到你上麵的人的同意才能離開嗎?”


    約克嗆了許至君之後心情頗好,看向司念勾起唇角,“是也不是,我們沒有辭職申請這一說,但是得離開得讓他們放心。”


    “怎麽才能讓他們放心?許至君想要離開也得這樣嗎?”司念問。


    就算包間的隔音很好,約克還是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這個地方,桀驁不馴的人多了去了,你可以難管,但絕對不能背叛,背叛的人是會被追殺到天涯海角的。”


    “要有一個方法,讓他們相信我們會永遠保守秘密。”許至君冷不丁地開口。


    還能有什麽方法?


    司念心裏一咯噔,難不成又是打什麽篡改記憶的藥嗎?


    約克點頭,“這群人多疑,讓他們相信不簡單,就算我們演了戲,也要經受一場考驗。之後可能還是會給我們打藥。”


    司念說:“如果是你們自己主動呢?”


    “這樣是最好的。”許至君開口,“這樣既能更大地消除他們的疑慮,還能給自己一些操作空間。”


    約克敲了下桌子,“隻能先這樣了,我們吃飯吧,吃完後再去找一趟喬約。”


    -


    到喬約那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喬約正在跟別人打牌。


    看到約克身後的許至君神色一動,把幾個牌友趕走了。


    “走了走了,上麵來人了,真沒意思。”


    幾個牌友罵了他幾句就走了。


    因為他們也認得約克,知道這位確實官大一級。


    喬約懶懶地收拾牌桌,“又有什麽事?”


    約克給他把倉庫門都關了,笑得陰惻惻的。


    喬約眉頭擰在一起,“你敢坑我你就慘了,約克!”


    “就找你幫個忙,一點小事。”


    約克說著是小事,但是他的所有舉動都昭示著今晚要講的事情不簡單。


    喬約不是一個想惹麻煩的人,所以這麽多年都安安分分地待在他的倉庫裏當一個不太重要的負責人。


    要不是約克之前幫過他,他才不想理這個家夥呢。


    “有屁快放,別在這繞彎子了,你雖然不能早睡,我還要睡覺呢。”


    喬約攤在自己破舊的單人沙發上。


    “找你拿點貨。”約克拿了一筆現金出來,“沒走賬,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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