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至君聽到了齊愛蓮的聲音,卻沒聽清楚她說的話。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給司念說了這件事,叫司念去後時刻跟著自己。


    “你要是不想說話就不說,他們都不是好人,沒必要陪笑臉。”


    司念還是有些擔心,許父在她印象中一直沒有接納過自己。


    “不必想著他們的承認,我帶你過去,隻是表明態度,你是我將來的妻子,叫他們以後都別惹你。”


    司念笑道,“你看起來還挺不講道理的。”


    “對待這些人,沒必要講道理。”


    司念點頭,輕鬆許多,“我知道了。”


    -


    許家家宴辦在祖宅,坐落在京平中心靠北邊的一處三進式四合院。


    東西兩處各有一個跨院。


    占地麵積極大。


    司家雖然是京平首富,但也隻是按照公司收益來算。


    祖輩其實是白手起家,直到司父這裏才算真正起來。


    沒有背後龐大的家族和底蘊。


    在這種傳世大族眼中,確實也就是個有錢的商人。


    況且司念和司父都不是奢靡度日的人。


    很難想象真有人會住在這種堪比景區的院落中。


    這種百年世家,不僅有地位,有人脈,各種產業都有他們的影子。


    在日新月異中還能長盛不衰,才是真正的本事。


    司念心中多了幾分敬畏,單純是對這處百年老院。


    古跡遺物都是文化的瑰寶,其中沉澱的曆史值得人尊敬。


    這其中住了些什麽人,她就不好多評價了。


    許至君牽著她的手走到正上房。


    大屋子,幾十個人,幾張圓桌。


    許父那張在正中間,留了一個空位。


    許至君看到,眼神一暗。


    他沒有帶司念入座,而是直接走到了許父身旁。


    “父親,這是司念,我未來的妻子。”


    他說話的聲音沉穩如鍾,提高音量能讓所有人都聽到。


    “也就許至君敢這般對他爸說話了。”


    “他以前看著挺收斂,現在怎麽一來火藥味這麽大?”


    “他以前哪裏收斂,隻是話少罷了,跟他爹對著幹的時候還少嗎?”


    “許至君頭一迴帶人迴來,怕不是為了氣他爹,而是真的認定了吧。”


    “看他這樣子是的,就等著看許鱗怎麽迴應吧!”


    雖然是一大家子人,但心早就分開了。


    下麵多是看熱鬧的許家人。


    司念抓住許至君的手捏緊。


    許鱗眼睛都要噴出火來了。


    “現在說這些作什麽?趕緊坐下吃飯吧。”


    齊愛蓮連忙打岔,生怕許父氣急了把許至君趕走。


    許至君睨了她一眼,聲音冷淡,“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既然不歡迎我,又何必惺惺作態?”


    齊愛蓮心虛地看了一眼主桌的一把空椅子。


    這確實是她特意安排的。


    就是為了給司念一個下馬威。


    也是警告。


    讓她知道這個家還不是她能影響的。


    乖乖坐到別的地方去。


    可是許至君一來,雖然沒說這件事,但態度已經擺明。


    沒有司念的座位,他也不會在這裏待下去了。


    他的話太過直白。


    齊愛蓮特意找的陸家千金陸茵茵就坐在空椅子旁邊。


    聽到時臉色一白,無措地看向齊愛蓮。


    許至君根本就沒注意到這個陌生人。


    他心裏壓著怒意,要許父給個交代。


    要麽他和司念一起走,徹底當著所有許家人麵前和許父撕破臉。


    要麽他們一起留下,許父變相承認了司念兒媳婦的身份。


    許鱗瞪了一眼齊愛蓮。


    都怪這個多事的女人,非要整這麽一出。


    說是要讓司念知難而退。


    結果反倒惹怒了許至君,害得他現在騎虎難下。


    原本這場家宴,就是為了昭告眾人,許至君和陸家千金陸茵茵即將聯姻一事。


    帶陸茵茵在許家認個臉熟。


    現在陸茵茵還沒出場,許至君就當眾公布了司念的身份。


    這不是顯得他們許家出爾反爾嗎?


    許鱗不想就這樣放棄。


    抬手讓人加了一把椅子過去。


    許至君這才牽著司念入座。


    他坐到了新添的那把椅子上,司念則坐在了原本的那把椅子上。


    陸茵茵旁邊的位置。


    陸茵茵不甘地看了一眼司念。


    又隔著她暗暗打量許至君。


    真人比照片還要帥,而且更有男子氣概,是任何女人都會一見傾心的程度。


    她不想就這麽放棄。


    況且許父許母都對她很是滿意。


    她才是許家兒媳婦的不二人選。


    陸茵茵把自己擺在了許家未婚妻的地位。


    吃飯時瞪了司念好幾眼。


    把司念都搞不會了。


    許家用的是以前宮廷禦廚的傳世弟子。


    菜品色香味俱全,許至君一直在給司念夾菜。


    司念吃飯的間隙問許至君坐在她旁邊的是誰。


    許至君看了一眼說不知道。


    “哦,我還以為是你的哪個表妹呢。”


    司念挑起許至君給她夾的蝦仁丟在嘴裏。


    許至君認真伺候她吃飯,沒想太多。


    “是誰都不重要,我們吃完就走。”


    他們說話沒有避著人,陸茵茵又時刻關注著這邊的情況。


    聽得一清二楚,一時難堪不已。


    齊愛蓮也關注著這邊。


    看到許至君和司念兩人旁若無人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


    又發現陸茵茵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一時忍不住了。


    “茵茵,你初來乍到,給至君敬杯酒吧,兩人也算熟悉一下。”


    陸茵茵聞言站起身來,繞過司念,插到許至君和司念兩人之間去。


    “我是茵茵,許哥哥,仰慕你許久,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我先敬你一杯。”


    許至君看到她無禮地擠開司念的行為,十分不滿。


    沒有舉起酒杯迴應她。


    “請你站出去,這裏很擠,你不知道嗎?”


    本來就是多加了一張椅子。


    但司念和許至君是挨著坐的,所以沒有影響到其他人。


    陸茵茵見許至君根本沒有正眼看她一眼。


    還讓她站開。


    心中委屈又氣憤。


    她長得好看,身邊從來都是看見她走不動道的男人。


    可是這個許至君卻連看她都不看一眼。


    陸茵茵更加不甘心了,她咬著唇,退開了些。


    “許哥哥,我隻是,隻是想敬你一杯酒罷了。”


    她嬌滴滴又飽含哀怨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許至君終於注意到她言辭中親昵的稱唿。


    他皺著眉,“這位女士,我並不認識你,請你不要這樣稱唿我。”


    陸茵茵端著酒杯的手在抖。


    齊愛蓮讓許鱗發話,“至君,一杯酒而已,為難小姑娘作甚?”


    許至君並沒有妥協,“是她無理在先,不知分寸在後,我並不想跟這樣的人交識。”


    陸茵茵差點哭出來,強忍著淚水坐迴座位。


    齊愛蓮也沒有辦法,她坐的太遠,沒辦法給人支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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