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青花旗袍的女人,約莫三十多歲。


    實際身材一般,但皮膚白皙的耀眼。


    關鍵寒冬臘月,看慣了滿大街的粽子,乍看她清涼的穿著,頗讓人感覺驚豔。


    女人拉過小女孩兒,警惕的看著我們:“你們是什麽人?”


    我忙說:“我們是劉洪的朋友。”


    “劉洪?”女人麵露疑惑。


    我呆了呆,她的表情不像是做作,難道是我想錯了,她根本不認識劉洪?


    不可能!


    我很快做出認定。


    麵前的女人,穿戴樣貌都和夢裏一模一樣。


    我不會無緣無故夢到不相幹的人。


    被她拉著的小女孩兒突然手指門口道:“狗狗在外麵!”


    我心裏一動,仔細看她麵容,才發現她的樣子居然和劉洪有三分相似。


    關鍵在她說話的時候,我看到她一邊的耳朵快速的動了兩下。


    遺傳基因很奇妙,就好比有的人天生舌頭會打卷兒,生的孩子多半也能做到。


    栓柱被留在外頭,沒有特殊情況絕不會亂叫。實際到現在也沒聽到狗吠,女孩兒卻說外麵有狗狗。


    她聽力明顯超於常人……難道她是劉洪的女兒?


    女人又把她往身邊拉了拉,質問道:“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我想了想,說:“我們是來找一個朋友的。冒昧翻牆進來,是因為……我以為你會有危險。”


    我說的是實話。


    在夢裏,女人的脖子和手臂顯然是被拗斷了,所以才會是那副恐怖的模樣。


    我剛才是真沒多想,就隻怕晚來一步,看到的會是夢中所見的場景。


    女人好像並沒有覺出我的話有什麽問題,而是遲疑著問我:首發


    “劉洪?你們是他的朋友?”


    我點頭,看向小女孩兒,“這孩子是?”


    “我女兒,她叫衛蘭。”


    女人像是想通了什麽,微微點頭,自我介紹道:“我叫衛敏。你們要找的劉洪,可能就是我男人。”


    “什麽叫可能……”


    我在發問的蒙超臉前揮了下手,讓他別多話。


    衛敏苦笑:“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對嗎?不然你們也不會來到這裏。劉洪……我們沒有登記,我甚至一直不知道他叫劉洪。我們有了小蘭,但我一直都叫他瓜皮。”


    “嘎!”蒙超發出一下鴨子般怪叫,“那不是罵人煞筆的話嘛。”


    衛敏掠了下發絲:“從認識他,我就這麽叫他。”


    我心念轉動,已經大致判斷出是什麽狀況。


    “你……要不要先換身衣服?”


    想到那恐怖的夢境,我實在有些心寒。


    也許是多慮,可我真怕下一秒鍾,這大冬天難得一見的旗袍美女會像夢境中一樣,變成死人。


    衛敏明眸一閃,盯著我似笑非笑道:“怎麽?我這麽穿不好看?”


    皮蛋一下攔到我麵前,偏著腦袋直盯著她:“好看,就是怕你冷。”


    衛敏怔了一下,卻是一捋旗袍後襟,蹲身在衛蘭麵前,邊替她整理領口邊柔聲道:


    “蘭,記住啊,瓜叔叔其實是你的爸爸,他的真名,叫劉洪。”


    “啊?瓜叔叔是爸爸?”衛蘭滿臉驚訝。


    衛敏點點頭,“乖,先帶叔叔阿姨下去坐。媽換身衣服。”


    衛蘭顯然比同齡的孩子懂事,雖然眼中透著迷茫,卻還是像小大人一樣,招唿我們下樓。


    皮蛋見我不動,拉了我一把,“怎麽?還沒看夠啊?”


    想到夢境,我心裏著實不安寧,猶豫了一下,對皮蛋說:


    “你們先下去,我還有話跟她說。”


    皮蛋和我對視,眼中有理解,但也有不滿…以及警告你給我老實點!


    蒙超又朝著衛敏旗袍開衩處狠看了兩眼,和皮蛋一起帶著衛蘭出門。


    空曠的房間裏,就隻剩下我和衛敏,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聽到腳步聲遠離,衛敏踩著白色的高跟鞋,緩步走到我麵前,“你想對我說什麽?”


    恰巧一陣風卷過,房門關閉。


    兩人相隔不足半米,我都能聞到女人的體香了。


    我和衛敏對視片刻,開口道:“劉洪在哪兒?”


    “我和他認識九年了,蘭都這麽大了,我才知道他叫什麽。嗬嗬……”


    衛敏笑著,一條光潔豐腴的手臂向我肩上搭來。


    她此刻的笑容很豔麗,但並不美好。


    就像是一頭未脫稚嫩的綿羊,麵對孤狼驕傲的展示自己的肉有多麽肥美。


    我抬手擋住她的手腕,“我是劉洪的朋友,不能說是交淺言深,但總歸是朋友。就算是為了你們的女兒,你也應該自重。”


    衛敏仍是盯著我,緩緩縮迴手臂。


    看著她無袖旗袍下露出的胳膊,我下意識後退一步,“我才說過,除親朋外不許人搭我肩膀。”


    衛敏同樣退後一步:“你都不許我碰你,那你留下來是因為什麽?”


    “我很好奇,這大冷天的,你為什麽穿成這樣,在樓上唱歌。還有……”


    我想把我在夢境中看到的情形告訴她,然而她並沒有給我機會。


    不等我說完,她就對著我嘬唇吹了口氣,同時一隻手掌貼在我胸口輕輕一推。


    我看到她口中噴出一股淡藍色的氣霧。


    下一秒鍾,就覺得身體軟弱無力,隻被輕推一下,就四仰八叉的倒在了地上。


    這時,我的大腦還很清晰,但是像被打了麻藥,渾身都不受控製。


    隻見衛敏蹲到我身側,神色複雜道:


    “人都是自私的,我和蘭不能沒有他。他個瓜皮……他一直都不肯告訴我他的名字。我相信……相信你是他的朋友,可我想他活著,他活著,你就得死。”


    “你什麽意思啊?”


    雖然驚恐,但我還是不自禁的目光斜向一處,“我靠,褲衩都是青花啊!”


    衛敏臉色不變,但還是扯了扯旗袍前襟:“我知道你體質非同常人。我不曉得這是不是瓜皮特意安排好滴還是哪樣!我說了,我不能沒地他!蘭也不能夠沒有他!所以……”


    “四川人?”從她漸變的口音中,我聽出些眉目。


    衛敏把臉轉向一側:“別說咯!你可能真是他的好朋友,可他快死咯!我不想他死,就隻能給他找個替身!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沒想到最後你自己送上門咯!你……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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