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一下漲紅了臉:“你瞎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跟你睡過!”


    謝喜妹扯著嗓子道:“有,就有!我每迴說去看病,就是跟他睡去了,就在診所的床上!”


    猴子耳朵根都快冒火了,“你他媽……”


    我冷靜下來,拽住想要暴走的猴子:“她就是條瘋狗!被踩了尾巴亂咬人!你當她說話是放屁就行了!”


    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麽傷人命的是猴子了。


    這女人是不是跟人有染兩說,但她也知道,這種場麵被自己男人撞上,就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既然說不清,那就撒潑。


    她倒是聰明,懂得嫁禍江東分散火頭。


    可她不知道,猴子平常斯文,可任何一個男人被這樣無中生有的潑髒水,都不能忍受。何況猴子喝了酒。


    這種情況下別說打女人了,這樣的女人,殺了她都不為過。


    猴子繃不住,蒙超就更壓不住火了。


    閔航那就別提了,趁猴子稍一鬆手,掙脫他的拖拽,抄起倆酒瓶子,過去直接掄在高個兒腦袋上:


    “我次你媽,搞我老婆,還想打我妹子!我次……”


    隻能說皮蛋人緣好,到了這個地步,閔航也沒忘了針對想對她動手的家夥。


    高個兒也是真孫子,一被開瓢,就直接躺到地上,又是哭爹喊娘又是嚷嚷著報警。


    “幹什麽呢!”


    一個聲音吼道。


    高和風風火火走了進來,指著閔航厲聲道:“把瓶子放下!給我過來!”


    “你他媽誰啊……”


    看到高和亮出證件,火鍋店裏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皮蛋斜睨著我小聲說:“是我發信息給高哥的。”


    高和一到,場麵就不難控製了。


    他一貫簡單粗暴,大致問了狀況,就直接問高個兒有沒有事,有事就去局裏說,沒事就去醫院。


    對方多半也是心虛,直接把高個兒給架著送醫院去了。


    “你倆!能過就過,不能過就離!有事說事,別動手就行!”


    高和虎著臉對閔航說道,“還有!砸了人店裏的東西,賠錢!”


    撇下這兩口子不管,我拉著猴子往迴走。


    猴子兀自不忿:“我他媽壓根就跟她沒什麽!次,看著平常人五人六的,怎麽骨子裏就不是人呢!你們說!你們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高和問清了狀況,撇著嘴說:“瘋狗亂咬人很正常。反過來,人能咬狗嗎?”


    蒙超笑道:“那不成。跟狗咬,贏了比狗強點,輸了不如狗,打和了跟狗一樣。嘿嘿,不管怎麽著都是人吃虧。”


    猴子也繃不住笑了:“媽的,這事明天我還真得給幾個大媽說說,這街裏街坊的,我看那娘們兒以後還怎麽見人!”


    我按了按他肩膀:“你可真是個賤人!”


    見我不住的搖頭,高和問我:“你怎麽有閑心管這破事了呢?”


    我幹笑:“這不是喝多了嘛,還又都是鄰居。哎呀,得虧皮蛋機靈,要不然這破事,嗬,就真是破到家了。”


    “怎麽個意思?”


    “我就是怕出事,怕動手,跟著來勸架的。可事到臨頭,我算是第一個跟人動手的。這還不叫破事?”


    這事算是一場虛驚,但過後再想,我手心裏著實捏了把汗。


    除了當事人兩口子,這對我們誰來說都是事不關己,且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引爆炸藥往往隻用一個煙頭就行了。


    如果不是因為那本日記,真不敢想象,猴子和蒙超這兩個原本的局外人,會是怎麽樣的結果。


    迴到家,方玲說,解小環舟車勞頓,白天又喝了酒,這會兒已經睡了。


    我見她還拿著那本日記,往她的房間看了一眼。


    她衝我微微點頭:“去樓上書房吧。”


    進了書房,皮蛋把前不久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方玲低垂眼簾道:“看來這日記真是不一般啊。”


    我還沒開口,她就看向我,似笑非笑道:


    “解小環是你外孫女,她現在無依無靠,隻有你能收留她了。”


    “扯淡!”我揮著手道,“這種話最好不要亂說。”


    方玲歎息一聲:“我和她聊過,她家境本來就不怎麽樣,母親去世,就隻她一個人了。而且吧,這孩子性格太內向,要沒人看著就……”


    我再次擺手:“這事迴頭再說,先說這日記。”


    方玲把日記遞過來:“還是你先看吧。”


    我直接翻到了被我撕破的那一頁,湊上去聞了聞,並沒有特別的味道。


    然而,卻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


    我仔細看了看被撕開的地方,“壓線的地方有兩片重疊的頁麵,這裏少了一頁。”


    方玲一怔,走過來看了看,“好像是少了一頁。小環說過,她撕壞的那一頁,過後用膠帶粘好了。這一頁是直接被撕掉了。”


    我翻看了一下前後內容,說:“不見的是被我撕壞的前一頁,看記載,之後呂信就離開了解小環的外婆。”


    方玲又再示意我先把日記看完。


    這一次我分外小心。


    在被我撕壞的後一頁寫道


    ——他走了,帶走了家裏所有的現錢。我不怪他,我知道,他是去前線了。他這幾天一直在跟我說日本人的殘暴。


    國難當頭,熱血男兒理應以身報國……不!不不!別人以身報國,他一個文弱書生,隻在後方做些宣傳工作就好了。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他送去那麽多財物,不應該再上戰場了。


    這段我已經是看第二遍了。


    不知道怎麽,重又再看,居然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感覺。


    我不自覺的抹了抹眼角,竟感受到一絲潮潤。


    皮蛋歎了口氣:“這女的也是傻,她應該知道真相的,就是自欺欺人。”


    “我不這麽認為。”


    我搖搖頭,抬眼問方玲:“解小環從哪裏來的?”


    方玲道:“徽州。她母親就是在徽州出生的。”


    我從書櫃裏拿出一本地圖冊,翻開全國地圖指點著看了看,“徽州離這裏不能算太遠。按照日記中的記錄推算,呂信應該是離開以後,又再迴到了這裏,沒過多久,就死在了連窯裏。”


    方玲問:“你想說什麽?”


    “我認為呂信真的是愛上解小環的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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