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既白,天邊一抹魚肚白漸漸暈染開來。


    溫酒和白晏雎渾身是汗,衣衫濕透,緊緊貼在身上。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充滿了疲憊和無奈。


    一夜的苦練,卻依舊無法達到裴惜雪展現的那一劍的神韻。


    “唉……”溫酒長歎一聲,垂下手中的練秋劍,“這到底是什麽劍招啊,怎麽這麽難?”


    汗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下巴處匯聚成一滴,最終滴落在地上,摔成八瓣。


    白晏雎收起行雲劍,同樣一臉茫然。


    “師妹,我覺得我們這樣盲目地練下去也不是辦法。”


    他頓了頓,眉頭緊鎖,“一直重複師父的動作,卻不得其法,不如先休息一下,好好想想師父的劍招到底有何玄妙之處。”


    溫酒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覺得大師兄說得有道理。


    “嗯,我也覺得是。這樣練下去,隻是白費力氣。”


    她收起劍,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頸,“我們先去休息一下,吃點東西,然後再好好想想。”


    “好。”白晏雎點頭應道。


    兩人各自迴房洗漱休息。


    溫酒一邊走,一邊在腦海中不斷迴放著裴惜雪演示劍招時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細節。


    她甚至閉上眼睛,試圖完全複刻裴惜雪的動作。


    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都無法達到那種毀天滅地的效果。


    “奇怪……”溫酒喃喃自語,“我明明每一個動作都和師父一樣,為什麽就是不行呢?”


    與此同時,玄天宗內,人來人往,但卻不熱鬧,大家都心事重重。


    自從魔族入侵之後,五宗決定聯合各方力量一起來對抗魔族和天道。


    除了五宗的宗主以外,今日,四大世家之一的葉家家主葉天,也來到了玄天宗。


    他剛一落地,就被季向陽親自接去大殿,與鴻羽道君等人商議大事。


    而葉星言,作為葉家的繼承人,自然也跟隨父親一同前來。


    他一下飛舟,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溫酒他們。


    然而,卻被告知溫酒和白晏雎都在天璿峰練劍。


    “練劍?”葉星言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疑惑。


    這個時候,他們還有心思練劍?這麽刻苦!


    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天璿峰看看情況。


    葉星言問了路之後,禦劍而起,朝著天璿峰的方向飛去。


    天璿峰上,靜悄悄的,隻有秋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葉星言落在院中,卻不見溫酒和白晏雎的身影。


    他心中疑惑更甚,四處張望。


    “奇怪,人呢?”


    “不對!明明是這樣!”


    溫酒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一絲不服輸的倔強。


    “胡說!明明是那樣!你再想想師父的動作!”


    白晏雎的聲音緊隨其後,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葉星言正納悶呢,就見兩道殘影“嗖”的一下從他麵前掠過,快得他都沒看清是誰。


    塵土飛揚,樹葉飄落。


    下一秒,溫酒和白晏雎已經站在了場地上,兩人一個比一個飛得快,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比賽禦劍飛行呢。


    還沒等葉星言反應過來,兩人“唰”的一聲同時拔劍,劍光閃爍,寒氣逼人。


    葉星言:???


    不是,你們怎麽說打就打,我這麽大個人看不到嗎!


    “看招!”溫酒手中練秋劍如靈蛇般舞動,直刺白晏雎。


    “來得好!”白晏雎也不甘示弱,行雲劍揮灑自如,擋住了溫酒的攻擊。


    兩人你來我往,劍氣縱橫,打得不可開交,完全忘記了旁邊還有個活人。


    “你這樣不對!師父明明是先出右手!”溫酒一邊進攻一邊糾正白晏雎的動作。


    “錯!明明是先出左手!”白晏雎一邊防守一邊反駁。


    葉星言:我感覺我很多餘……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仿佛要把一夜的怨氣都發泄出來。


    “停!”溫酒突然收劍,“大師兄你再仔細想想!師父是不是先抬左腳,再出右手?”


    白晏雎也停了下來,仔細迴憶了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啊!對!好像是先抬左腳!”


    “所以我說你錯了嘛!”溫酒得意洋洋。


    白晏雎:“……”


    兩人終於意識到旁邊還有個葉星言。


    “咦?葉星言?你怎麽來了?”溫酒一臉驚訝。


    “啊,那個,我就是路過……”葉星言尷尬地笑了笑。


    白晏雎也反應過來:“葉兄,好久不見。”


    葉星言拱手道:“白兄,溫姑娘。”


    “你來得正好!”溫酒一把抓住葉星言,“你給我們評評理,剛才我和大師兄的劍招,到底是誰對誰錯?”


    葉星言:???


    我為什麽要摻和你們師兄妹的“家務事”?


    “那個……我覺得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葉星言試圖打個哈哈蒙混過關。


    “不行!你必須說個清楚!”溫酒不依不饒。


    白晏雎也一臉期待地看著葉星言,等著他的最終裁決。


    葉星言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狼窩,進退兩難。


    “我覺得……我還是先去找時道友和虞道友聊聊吧……”


    葉星言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溫酒和白晏雎:???


    跑了?


    葉星言逃也似的離開了練武場,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珍愛生命,遠離玄天宗的神經病。


    他覺得自己就像誤入了神仙打架現場的凡人,隨時都有可能被殃及池魚。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葉星言決定去找找時星河和虞錦年,這兩人總不會也像溫酒和白晏雎那樣吧?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來到了藏書閣。


    剛靠近,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激烈的爭論聲。


    “不對!這個陣法節點你畫錯了!應該是這樣!”虞錦年斬釘截鐵的聲音傳來。


    “你才錯了!古籍上明明是那樣畫的!”時星河也不甘示弱地反駁。


    葉星言:???


    不是吧,又來?


    這玄天宗的弟子都這麽好學嗎?剛經曆過生死大戰,不應該先好好休息一下嗎?


    不應該氣氛很低沉、很壓抑嗎?


    藏書閣裏,虞錦年和時星河正對著攤開的一本古籍指指點點,爭論得麵紅耳赤。


    “你看!這裏清楚地寫著,要用‘三陽開泰’的陣紋!”虞錦年指著書上的圖畫,恨不得把書戳個洞。


    “你再仔細看看!這是‘三陰聚頂’!你個符修連這都看不出來?”時星河也毫不客氣地迴懟。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


    葉星言站在門口,感覺自己又多餘了。


    這玄天宗,真是個神奇的地方,到處都充滿著學習的氛圍,剛才是真的差點被滅門吧?


    他正想默默離開,卻被眼尖的時星河發現了。


    “葉兄!你來得正好!快來給我們評評理!”時星河一把拉住葉星言,熱情地把他拽進了藏書閣。


    葉星言:???


    我為什麽又要摻和你們師兄妹的“學術討論”?


    “你看!這個陣紋,是不是我說的那樣?”時星河指著書上的圖畫,一臉期待地看著葉星言。


    葉星言看著複雜的陣紋,他懂,但他也不敢講話啊。


    “那個……我覺得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葉星言試圖故技重施。


    “不行!你必須說個清楚!”虞錦年和時星河異口同聲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勝負欲。


    葉星言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學霸的包圍圈,逃無可逃。


    可他也是天之驕子啊,他也是學霸啊?


    他隻能硬著頭皮,加入討論的小組:“我覺得……這個陣法,既可以用‘三陽開泰’,也可以用‘三陰聚頂’,關鍵是要看具體情況……”


    與此同時,醫仙穀的人也浩浩蕩蕩地來到了玄天宗。


    顧瑾川一下飛舟就抱著幾塊玉簡,火急火燎地衝向了曲莎的住處。


    聽說曲莎在他不在的這幾天,竟然研究出了血咒的解咒方法!


    他必須第一時間去確認一下!


    顧瑾川一路狂奔,撞到了不少人,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血咒!解咒!曲莎穀主!你真是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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