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又是殺人夜,放火天。


    溫酒像做賊一樣,溜到昨天的假山後。


    好家夥!


    王二麻子竟然真的拿著個小鏟子在挖地道!


    溫酒不禁感歎,這世上奇葩還真多。


    “喲,好兄弟,又見麵了!”王二麻子抬頭,露出一口大白牙,熱情地跟溫酒打招唿。


    溫酒嘴角抽了抽,也蹲了下來。


    “你這……挖得怎麽樣了?”溫酒看著那淺淺的坑,實在不忍直視。


    “還差一點,還差一點!”王二麻子幹勁十足,“今天肯定能挖通!”


    溫酒看著這架勢,突然覺得有點無聊。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不如就當鍛煉身體了。


    “我來幫你吧,就當鍛煉了,最近在後廚吃太多了……”溫酒擼起袖子。


    王二麻子震驚了。


    還有這種理由?!


    “好兄弟,夠意思!”王二麻子感動得熱淚盈眶。


    於是,兩人一個挖,一個搬土。


    三天後。


    “通了!通了!”王二麻子興奮地大喊,激動得像個傻子。


    地道終於挖通了!


    他背起早已準備好的行囊,招唿溫酒:“好兄弟,一起走啊!”


    溫酒卻搖了搖頭。


    “我的兄弟們還在裏麵,我不能走。”溫酒拍了拍王二麻子的肩膀,“祝你以後獲得自由。”


    王二麻子愣住了。


    他看著溫酒,眼神中充滿了敬佩。


    這才是真兄弟啊!


    “好兄弟,後會有期!”王二麻子鄭重地抱拳,眼中竟然閃爍著淚光,“說不定,我們有緣還會再見!”


    說罷,他頭也不迴地鑽進了地道。


    溫酒望著黑漆漆的洞口,沉默不語。


    第二天。


    魔宮炸開了鍋。


    魔尊大人不見了!


    所有人都慌了。


    魔尊大人去哪兒了?


    還是……


    “聽說,地道是從外院挖出去的!”


    “外院?那不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外院。


    負責外院的長老嚇得臉色慘白。


    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啊!


    魔宮上下,雞飛狗跳。


    “都給我冷靜一點!魔尊大人跑路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關承澤及時出來主持大局,“都出去給我找!他肯定跑不遠!”


    溫酒百無聊賴地在外院的菜園子裏拔草,突然,外院大門外傳來一陣喧鬧。


    溫酒好奇地抬頭望去。


    隻見一群魔宮弟子簇擁著一位衣衫襤褸,蓬頭垢麵,手裏還緊緊抱著個破布包袱的人走了進來。


    那人不正是昨天和她一起挖地道的王二麻子嗎?


    等等,王二麻子身後跟著的……


    那身穿玄色長袍,這該死的熟悉感。


    溫酒心中警鈴大作。


    關承澤!


    王二麻子一臉生無可戀,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被“請”了迴來。


    他看到溫酒,眼神裏竟然閃過一絲委屈。


    溫酒的心跳猛然加速。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


    不會吧?!


    這王二麻子……


    該不會就是……在逃魔尊吧?


    關承澤走到王二麻子身邊,低聲說了幾句什麽。


    王二麻子不情不願地將背包遞給他,關承澤恭敬的接了過來。


    “魔尊大人,請不要再給大家添麻煩了,那些五宗修士在外虎視眈眈,您跑出去萬一被他們碰上,豈不是要出問題!”


    “知道了知道了,沒事我迴去了。”王二麻子神情懨懨。


    溫酒望著二人的身影,不禁咂舌,這劇情,也歪得太離譜了吧!


    這魔尊又是哪位?


    幸好她留了個心眼,這新魔尊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是實力卻不能小覷。


    她看不透,那說明要麽毫無靈力,要麽在她之上。


    可能是溫酒審視的目光過於直白,關承澤似有所感,目光掃向了人群。


    溫酒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她趕緊低下頭,假裝專心拔草。


    還好,關承澤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並沒有過多停留。


    他轉身對王二麻子說道:“魔尊大人,請迴宮吧。”


    王二麻子幽怨地偷偷看了溫酒一眼,歎了口氣,跟著關承澤離開了。


    溫酒沒有再抬頭,繼續拔草。


    所以新任魔尊是個天天想著下崗的奇葩,關承澤還挺辛苦的哈。


    夜幕降臨,魔宮籠罩在一片詭異的寧靜之中。


    池邊,熟悉的歎息聲再次響起。


    溫酒抱著從廚房順出來的半塊桂花糕,正準備到池子邊坐會。


    卻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隻是這次,他穿著暗紅色的衣服,看起來就是魔尊。


    “王二麻子”——現在應該叫他魔尊了——正對著池水長籲短歎,活像個被拋棄的怨婦。


    溫酒本想悄悄溜走,無奈王二麻子比較敏感。


    “誰?!”魔尊大人猛地迴頭,看清是溫酒,他愣了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


    溫酒本來想裝作路過,但看到他這副模樣,又覺得有點好笑。


    她走到池邊,坐下,慢條斯理地啃了一口桂花糕。


    “魔尊大人,夜深露重,小心著涼。”


    魔尊,或者說,魔夜——這是他告訴溫酒的真名——有些意外地看著溫酒。


    他以為他的身份暴露後,溫酒會對他敬而遠之,甚至害怕。


    卻沒想到,她還是和以前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這份淡定,讓魔夜心中無比好奇。


    “你不怕我?”他試探性地問道。


    溫酒又啃了一口桂花糕,含糊不清地說道:“怕你幹嘛?你換個身份難不成還立刻把我抓去殺了?


    魔夜看著她,突然覺得有些委屈。


    “我……我不是自願當這個魔尊的。”他低聲說道,“我隻是個傀儡……”


    溫酒咽下嘴裏的桂花糕,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哦?怎麽說?”


    魔夜歎了口氣,將自己的苦衷娓娓道來。


    原來,他並非真正的魔族,而是一位被魔族長老抓來,強行灌注了魔氣的倒黴蛋。


    他體內的魔氣不受控製,時常暴走,讓他痛苦不堪。


    魔族長老為了控製他,便將他立為魔尊,並用一種秘法將他與魔宮的禁製綁定在一起。


    他的一舉一動都被禁製所限製,根本無法離開魔宮很遠。


    他每次出逃都是想試探,能逃多遠,這個禁製會啟動,把他殺了。


    溫酒聽完,沉默了片刻。


    這人,頭還是挺鐵的,以後就叫他頭鐵哥吧。


    “所以,你這次跑了多遠?”


    魔夜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剛踏出魔淵的結界就被抓迴來了……”


    溫酒:“……”


    她突然有點同情這個倒黴的魔尊了。


    “那如果正道修士打進來,你會怎麽辦?你想離開魔淵嗎?”溫酒問道。


    魔夜愣了一下,隨即正色道:“不會,我必與那些正道修士血戰到底。”


    溫酒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哦?為何?”


    魔夜的眼神堅定而決絕,“我是魔尊,守護魔宮是我的責任。即便我不是自願的,但我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就必須擔起這份責任!”


    這魔尊,雖然奇葩,卻是個有風骨的傻子。希望他們不會兵刃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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