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淩陽專注於研究圖紙上路線的時候,男孩兒突然捧來了一大束鮮花戳進了自己的麵前。頓時,一股異香如小蛇一般鑽進了淩陽的鼻腔之中,一路橫衝直撞直至腦髓。他還沒來得及打噴嚏,腦袋裏便“嗡”的一聲變作了空白。


    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周遭的一切都已經化作了雪白。縈繞於身體內的芳香氣息已然不見,留下的,隻有身體的疲憊。


    淩陽嚐試著向前走了幾步,他的步伐很輕快,身體居然飄飄然就浮到了半空中。很快,他接受了一個事實,進入幻境的自己能夠在半空中行走。


    這裏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沒有樓宇,沒有山水,亦沒有花草。淩陽不知道這是否就是盲人的世界,這裏的一切讓他感到可怕。人生來能夠產生的一切情感實則都是源於比較和參照。現在換做了這個沒有絲毫比照可言的地方,淩陽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毛孔都在瘋狂的唿吸著。


    這種感覺該用什麽來形容好呢?就好比你千山萬水想要尋找一個仇家去複仇,等到了之後卻發現仇家已經死去了的那種無奈。說來好像也不太恰當,因為沒有道路,沒有千山萬水,你似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概括這種感情的描述。


    但這種不安的情緒很快就從淩陽的身上消除了。


    當他沿著思路一點點的捋過去的時候,他迴想起了來到這個幻境的始末。男孩給了他一張地圖,然後捧來了一束鮮花。如今鮮花沒了,但是地圖還在。隻不過地圖的樣子,由一張單純的紙變成了淩陽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黑線。如果不是他還記得這碼事,興許一不留神就把這些痕跡蹭掉了。但現在,他正在一團亂麻中尋找蛛絲馬跡。


    “在原來的那張圖紙上麵,是不是有一條正確的紅色線路呢?”淩陽喃喃自語,但眼睛都快貼到胳膊上了,也沒看到哪裏有紅的。


    一望無際的白,相比於死一樣的漆黑並未有什麽不同。那些突如其來的躁動分子,還是會趁你不注意攀上你的肩膀。


    就在淩陽專心致誌的忙著研究胳膊上的圖紋之時,肩膀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刺痛。雖說傷口血流的並不多,但這足以令人陷入恐怖。因為白黑別無二致,淩陽自始而終都沒有發現有東西暗算他。


    警惕使他的五感更加敏銳,而危險也比預料中來的更早。當又一次的進攻降落在他的身上之時,他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陣風。即使微弱,但足以說明一些問題。


    這裏麵,是有生機的。


    如星火般,這些微弱的風聲越聚越響,愈演愈烈,它們由一個個渺小的個體整合成強勢的旋風,將淩陽的身體推出了所在空間的垂線。


    與上次肩膀的疼痛不同的是,他的身體並沒有因為這次的推動而產生任何的不良反應。但他所代表的個體,就如同一根碩大的狼毫筆,蘸著濃稠的墨色,在被推出的地方,劃出了一道深刻的線條。


    如果說自從他進入幻鏡的那一刻開始迷宮就已經建成,那麽從現在開始他所走的每一步,都將決定遊戲的結局。


    漸漸地,淩陽開始明白手臂上那些條紋的含義。原來迷宮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畫出來的!而在繪製線路的同時,這裏也會有突如其來的障礙物來幹涉。那麽它們的目的是什麽?阻攔自己走向一個正確的道路嗎?


    “到底應該怎麽做?”淩陽咬著幹澀的嘴唇,捂著肩膀為難道。


    光景一閃即過,男孩的話語由於春日細雨一般滋潤了淩陽幹涸的頭腦。他曾經說到過,這個幻境自從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了,而且是始祖級別的人物創造出來的。破解這個幻鏡的方法是,先被其迷惑,然後從迷惑中掙紮而出。按照這個路子,破解迷宮的方法是不是也是一樣的呢?


    躊躇之時,淩陽一邊保持身體靜止不動一邊迴響男孩兒的話。就在這其間,像方才的風勢又再次襲擊了淩陽兩次,如此他甩著濃重的筆墨,再次在白紙上畫出了不長不短的兩條道路。而形狀,竟然同胳膊上的一模一樣。


    “原來如此,這就是所謂的先中幻術!”


    此番他終於明白自己的身體為何變得如此的輕盈,原來都是為了迎合這無色無形的風的攻勢,那麽破解之法呢?又是為何?


    “黑色……紅色?”他喃喃自語道。


    在原始版本的圖紙上,是有黑色和紅色兩種顏色的。而現在他身上,正同時具備了這兩種。一種是自身帶的墨色,另一種是肩膀上血的紅色。


    風動,身則動,墨則重。


    戰,血則流,紅則出。


    這二者,該如何結合呢?


    【作者的話】最近真是忙的不可開交,迴到家裏了也不得安寧。每次都把小說放在這個時間段去寫,腦子像塞了鐵砣一樣沉重的不要不要的,一定要改掉這個壞毛病。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就讓我在這個春天的早晨,做出一些改變吧。但願,至少,不辜負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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