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穩了,我要開始加速了。”


    “恩。”淩陽應了一聲,將胸口壓的低低的,雙手緊握著火翼的羽毛,身子盡量合攏她的。這種飛行巨獸速度極快,而淩陽又從來沒有受到過禦獸飛行的訓練,因此一個寸勁兒被甩出去斃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唿唿的風聲響徹在耳邊,破風之力使得淩陽的臉頰陣陣刺痛,心髒也被吊在了喉嚨眼兒上。


    俯衝了有一會兒,火翼才展開雙臂,平穩的滑翔在了半空中。淩陽緩緩的睜開眼睛,驚奇的發現自己已經飛出了鳳窯的邊界,抵達了荒漠地帶。


    在遠離綠洲的胡楊墓之中,有一處古老的祭壇。重重疊疊的石台高高堆砌,一眼望不到邊界。由於年代過於久遠,這些台階的縫隙之間,已經滋生了半米多高的雜草,邊緣位置落滿了苔蘚。


    環形石台包裹著的,是一塊巨大的磐石,表麵由金石寶玉作為點綴,頗有華貴之感。


    在祭壇的金木水火土五位之上,分別雕刻有五位祭祀像。其樣貌詭異,形態扭曲,看了讓人心中湧起畏懼之感。


    金位上是一尊老者,麵容枯槁,皮膚青筋暴露。他的右手托著一個幹癟的頭顱,左手則釋放出類似“腐屍功”一樣的毒術。


    坐落在木位上的是一位瀕死的婦人,她的腦袋上包裹著綢帶,正一臉絕望的跪在地上,合十雙手向天地禱告。


    水位上的石像照之前的兩尊雕塑相比要年輕一些。一位上半身赤/裸的少女窈窕的立在圓盤上,體態柔媚沒有絲毫羞愧之色。她的麵前擺放著三個土質的罐子,裏麵分別盛放著毒蠍,靈蛇和碧蠶。少女一臉愉悅的拈著一搓兒粉末,看似在調配藥劑。


    站立在火位上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麵目中正,臉呈圓方,四肢被捆綁在火刑架上,飽受著熊熊烈火的烤炙,但是臉上卻毫無懼色。


    最後一尊雕像坐落在水位上,女子麵露英氣,眉鋒剛毅,身穿著華貴的祭祀長袍,手執權杖,身材挺拔。但不難看出,這具雕像顯然還是一個半成品,右邊還是一塊尚未鏤過的原石。而有心之人看一眼便會知曉,這具雕像的原型,就是火鳳之棲現任領主,蕾拉。


    火翼淩空當舞,在夜空中劃出流光溢彩的紅色線條。待其剛一落地,五座雕像的頂部便隨之發出亮光,從金位到土位,依次相連,碩大的五邊形中央,以金光織成一幅金光耀眼的火鳳凰圖案。伴隨著“嘶嘶”的響聲,團漸漸固化,與火翼的身體合二為一,打造出一件量身定做的金鱗甲。鎧甲如金水一樣溶進火翼巨碩的身體當中,為其外表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淩陽忽覺身子一空,方才反應過來火翼的鳳凰形態已在眨眼間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裏,可自己離祭壇表麵,還尚有一段距離,這……


    淩陽兩腿一蹬,雙手呈梭子狀在鬧到上猛撲。可盡管這斯撲的再快,身體仍然抵抗不過重力而飛速下墜。淩陽再一次感覺,自己離死已經不遠了。


    就在淩陽絕望之時,鼻子突然聞見一縷幽香,他反手一抓,跌進了一個柔軟的懷抱裏。紅衣少女攬著她,發絲摩挲過淩陽的脖頸,使她的心微微蕩漾。


    鬆開,滑落,穩穩的落在地上。那女子嫣然一笑,甜嘴說道:“主人受驚了。”


    “這是火翼?這丫頭什麽時候這麽溫柔了……”


    淩陽不可思議的打量著身著火蓮裙的火翼,也是禁不住讚歎了一番。此刻的她精氣十足,紅光滿麵,比虛空裏麵那副虛弱的模樣要耐看多了。


    “呃,不錯啊。”淩陽咽了口唾沫,連連點頭道。


    “油嘴滑舌。”火翼瞥了淩陽一眼,轉身走過這祭台之上的一座座神像,之後在金位麵前停了下來,臉上霎時蒙上了一抹憂傷。


    “上次迴到祭壇,我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浴火重生五百年,五百年孤寂,五百年哀傷……火翼還在,斯人卻去了。”


    淩陽雖然不太明白火翼這番話說的是什麽意思,但是冥冥中可以感受的到,她和那座金位雕像的主人之間,似乎有著什麽扯不斷的溯源。


    鳳凰被稱作不死鳥,涅槃五百年後可以浴火重生,她所等的不過是一個契機。但五百年實在是太過長久,一個人的生命何其短暫。經過如此漫長的歲月,難免有一些記憶會消逝在曆史長河之中。原本被種種線條描摹的火鳳凰,也儼然蛻變成了一張白紙。但如今她卻還能記得這個老者,想必是羈絆太深。


    “火翼,你說,死去的人,還會迴來嗎?”淩陽若有所思。


    “誰知道呢,應該不會迴來了吧。”火翼幽幽的說道,再迴過頭時,臉上已經掛滿了淚痕。“就算生命可以重來,愛也無法改變。我雖然不記得他的名字,但還記得他的味道。哪怕是這副老朽頹敗的麵容,我也一樣記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正當這感情翻湧著到波瀾處時,突然傳來一行急促的腳步聲。


    火翼不願讓別人看到自己這副模樣,速速將眼淚抹去,勉強著讓自己的情緒好轉起來。


    一陣踏步聲過後,幾人神色衝衝的登上了祭台。分別是蕾拉,淩清雅,塞納硫斯,小碧,和一個不知名的少年。


    說火鳳之棲是鳳凰至上可絕不是吹噓,就連領主蕾拉見到火翼都是頗為禮貌的點了點頭。而別過腦袋看到一旁邋裏邋遢,髒兮兮的淩陽時,麵色就別提有多難看了。


    她旋即像一旁的淩清雅使了個眼神兒,兩袖風刃便是從淩清雅的袖子從甩了出來,直逼淩陽的下巴。


    就在淩陽定在原地,馬上就要中招時,火翼連忙張開一隻火紅色的翅膀,將風刃彈了出去,還將淩清雅擊退了好幾米。


    “你這是幹什麽?”火翼有些惱怒。“主人帶我從虛空中逃出來,我便以鳳凰之血脈與其契約,保他周全,你有什麽不滿?”


    聽罷,本來心情就不太樂觀的蕾拉更是麵色鐵青。前些日子她便察覺到了火鳳之棲的異動,甚至察覺到了火翼的血脈,但半道上卻奇跡般的消失了。她本是想將火鳳凰收到自己麾下的,沒想到卻被這個小子捷足先登了。


    “好一個淩陽,可真是不簡單啊。”蕾拉故作矜持的說道,心中卻已恨得咬牙切齒。火鳳凰法力無邊,可輸就輸在太過執迷,一生隻認一個主人。從此淩陽身邊便是多了一個保駕護航的貼身侍衛,孰不知多少人想著要沾上火鳳凰一點兒光呢。


    【作者的話】推薦一首歌,叫《活著》。慌慌張張,匆匆忙忙,也許生活就是這樣!上午本來就編輯了700多個字,但是忘記保存了。提醒各位作者和讀者,寫完東西千萬千萬記得保存,費了二遍事,腸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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