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牆在動!”


    陳珩衝著老嚴急聲說道。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並不是牆在動,而是腳下的地麵在動。


    整個房間的地板正沿著一條中線相互折疊,陳珩他們腳踩的平地一下就變成了陡坡。


    老嚴趔趄一下後,反應神速地將鏟子插進了腳下,但針筒組成的平麵並不牢固,他這一下反而加劇了針筒的潰散。


    “嘩!”


    大量的針筒像是雪崩一樣順著陡坡滾下去,陳珩和老嚴也終於失去平衡摔倒下去,在摔倒前陳珩拚盡全力把背包橫在了自己的臉上。


    “砰!”


    陳珩重重地摔在了針筒地麵上,無數的針管在一瞬間就將他全身紮透。


    痛,極致的疼痛。


    即便早已習慣疼痛的陳珩也被痛得窒息了一瞬,但這遠遠還沒有結束,房間的地麵仍然在傾斜,兩側的針頭像是雨水一樣朝著兩人砸來。


    斜坡的陡峭讓兩人根本直不起身,隻能一路朝著底部滑去,陳珩根本不敢用力掙紮,斜坡上到處都是廢棄醫療針筒露出的尖刺,他生怕自己輕輕用力就會使針筒完全刺穿自己的手掌。


    怎麽辦?


    身上劇痛無比,但陳珩的大腦一刻不停地思考著,如果這個斜坡繼續傾斜下去,那麽以這個陡峭的角度兩個人根本爬不出來,幾乎可以說是要被這一堆使用過的醫療針筒活埋了。


    就算這些針筒裏的藥物不會對兩個人產生影響,但一定會耽誤非常長的時間。


    陳珩終於感覺自己的腳踩在了實地上,已經下到斜坡最底部了,他立刻離開斜坡,往後退了兩步,大口喘著氣。


    他看向自己的身上,無數針管歪斜著刺穿了他的皮膚,皮下已經開始出現大片大片的淤血了,看上極其恐怖。


    陳珩麵無表情地把那些針管全部拔掉,他抬頭看了看,斜坡的坡度很陡,但已經停止傾斜了。目前這個坡度還是可以爬上去的,但勢必會被那些針頭刺穿身體。


    看似完全無解的局麵隻要付出巨大的代價就能成功逃離嗎?


    陳珩思索著,這和那部電影中的核心理念極為相似,所以這個房間果然是在模仿電影中的情節麽?


    老嚴此刻也掉了下來,他迅速從地上起身,拔出了一把匕首,他的情況比陳珩慘烈地多,許多針頭直接斷在了他的皮膚裏,看起來極為駭人。


    他一邊用匕首把皮膚裏的針頭挑出去,一邊詢問道:“怎麽樣?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記得我剛才跟你說過的電影麽?現在基本可以確認起碼這個房間是根據那個電影模擬出來的了,但有兩點不同。”


    陳珩豎起兩根手指,說道:“一,在電影裏房間設置了毒氣,如果不在規定時間內找到鑰匙成功開鎖,所有人都要死。”


    “二,電影裏的遊戲設置是有深層含義的,通常與…………”


    陳珩話還沒說完,刺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伴隨著一陣輕鬆又歡快的音樂。


    “恭喜通關恭喜通關,請前往下一個房間!”


    陳珩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朝著旁邊看去,隻見無麵正站在隔壁房間的密碼鎖前,那扇大門正在慢慢打開,最為奇怪的是他渾身沒有一點針筒紮過的痕跡,倒是他身邊的孫暘被紮得跟個刺蝟一樣。


    他們已經通過了第一個房間。


    “他們……已經找到密碼了?”


    老嚴看了看身邊,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陳珩微微皺眉,他環視著周圍堆積如山的針頭思索著。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想要從這裏麵找到密碼是一件不可能的事,那麽隻能說明密碼並不藏在這裏。


    有什麽被自己遺漏的信息麽?


    “密碼就藏在遊戲中。”


    電視機裏麵具人的話語在陳珩腦中閃過,他立刻意識到了關鍵,他迅速對著老嚴說道:“燈,是燈!”


    陳珩話音剛落,老嚴就已經行動了,他從手邊隨便抓起一個針筒,掄圓手臂將那個針筒狠狠投擲出去。


    老嚴沒有提出任何的疑問,果斷地執行了陳珩的指示,他本身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


    好吧,在遇到陳珩和陸遠之前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狠人。


    “砰!”


    老嚴的準頭很不錯,飆射而出的針筒徑直打碎了房間內唯一的光源,整個房間陷入了昏暗之中。


    一行血紅的字隨著暗下來的燈光開始逐漸顯現,陳珩和老嚴都看到了那個六位數的數字,但兩個人都沉默了,房間的密碼是“”。


    “那是密碼麽?”


    老嚴看著牆壁上的紅字,忽然有了一種強烈的被戲弄的感覺。


    老嚴感覺自己又迴到了上學的時候,也許每個人的學生生涯中都會遇到一位喜歡把所有選擇題答案都設置成“c”的老師,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一種屬於老師的惡趣味。


    很荒誕,很幼稚。


    “先上去。”


    陳珩說道,老嚴點點頭。兩個人廢了一些時間後爬到了密碼鎖旁,老嚴輸入了那一串奇怪的密碼後,刺耳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恭喜通關恭喜通關!”


    密碼鎖應聲而開,兩人對視一眼,心頭都有些被耍了的火氣。


    很奇怪,陳珩思索著,這次遊戲給他的感覺非常奇怪。老嚴推開門,一股極致的惡臭味從門後洶湧而來,猝不及防之下他臉色變了變,幹嘔了一下。


    “什麽味道?”


    老嚴吐了一口唾沫,有些厭惡地說道。


    陳珩嗅了嗅,這味道他非常熟悉,以前聞得太多了,現在居然還有一點想念。


    “這是腐敗的味道。”


    陳珩輕聲說道。


    “人?還是?”


    老嚴問道,陳珩搖搖頭,這個是聞不出來的,他隻能聞出這是強烈到讓鼻腔有些不適的腐敗味道。


    他環顧著四周,第二扇門後的空間比他想象得要大很多,簡直像一個工廠,在工廠上方有一個巨大的運輸帶。


    陳珩看向黑洞洞的運輸帶的起點,那股惡臭味似乎就是從那裏麵飄出來的。在兩人的不遠處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之前兩人看到過的老式電視機。


    陳珩提醒道:“小心一些。”


    老嚴握緊鏟子,兩個人朝前慢慢挪動,當他們完全走進工廠後,身後的大門慢慢合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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