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簡單粗暴的解決辦法!”伯特望著青雉解決問題的大手筆,不由心悅誠服。


    與撒曼幾乎瘋狂不同,作為海軍,從伯特以下,所有東海官兵都慶幸自己跟庫讚少將是一邊的。自然係的天威讓這些普通海軍隻能仰望。


    肯普上尉聽到伯特的讚歎深以為然的點頭附和道:“我在船上也打聽到少將是自然係的能力者,但沒想到自然係的能力會這麽強大。”


    “原來這片海域的冰川是這麽來的…”蓋伊深深的被前所未見的恐怖力量震撼了。


    伯特聽到上尉和蓋伊的話,心中暗道:“這才哪到哪!青雉為了那些人質留了不知多少力,要是全無顧忌的施展,這片海域已經沒有活人了。”雖然對自己有信心,但也明白憑他現在的能耐,眼前這點冰雨自然不怕,可隻要青雉用出全力,他也隻有變為冰雕的下場。


    “少將為什麽不直接動手將海賊都凍上,而是搞什麽登陸作戰?憑他的力量解決這些海賊不是很簡單嗎?結果現在反而造成了這麽多的死傷!”蓋伊從天威的震撼中清醒過來,有些疑惑甚至是不滿的對伯特問道。


    肯普上尉搖了搖頭,接過蓋伊的話答道:“蓋伊下士,少將是咱們的長官,又不是咱們的保姆。他已經把最棘手的問題都解決了,讓咱們占據了絕對的優勢,盡到了指揮官的義務。後麵的仗打成這樣是鮑伯上校的責任。咱們總不能每次都指望少將一個人將敵人都解決了吧。如果真是那樣,要咱們還有什麽用!”


    “上尉說的很對。蓋伊,不管指揮官有多強,咱們戰鬥的時候都要為自己負責,不能把命運寄托在別人身上。”伯特很讚同上尉觀點,那些海軍高層有多任性他可是‘親眼’見到過的。對他們來說,為了貫徹自身的正義,手下的傷亡隻有多與少的差別,絕沒有能不能的問題。所以對於青雉不直接解決海賊,而讓他們登陸近戰的做法伯特從沒認為奇怪。


    “中士看的很透徹。所以,蓋伊下士,想要不被別人決定命運,就努力向上爬吧!”肯普上尉難得說了真心話。


    蓋伊聽到兄弟和肯普上尉都這麽說,隻能勉強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但他心裏卻更迷惑了,“伯特和上尉太奇怪了!他們怎麽會認為這種看著戰友送死的行為是正常的?難道就因為少將是指揮官還擁有力量,他所做的一切都會被允許?那海軍跟海賊還有什麽不同!海軍的正義就是強者決定一切?不,這太不正常了!”進入偉大航路的少年人生第一次,對海軍=正義這個根深蒂固的觀念產生了動搖。


    老於世故的伯特對上尉幫他教育弟弟暗暗點了個讚,心情也不禁好了起來,不複剛才的陰鬱。抬頭看了看天空,伯特對肯普上尉建議:“上尉,少將製造的冰雨就要停了,咱們是不是準備過去救人了?”


    肯普上尉被伯特提醒,也發現冰雨快停了,他對伯特笑著點點頭,然後神色一正,抽出軍刀向前一指,意氣風發的用響徹冰原的聲音命令:“全軍聽令!前進,殲滅海賊、解救戰友!”


    “殲滅海賊、解救戰友!”敵人已經喪失了抵抗能力,東海海軍們都知道過去就是打掃戰場,不會發生戰鬥。情緒高昂的高唿著口號,在上尉的帶領下,邁著整齊的步伐向前方挺進。


    “怎麽這麽吵?這又是哪裏?我是怎麽了?”東海海軍的高唿驚醒了昏迷的鮑伯上校,他睜開雙眼,迷茫的望著天空。


    “太好了,上校您醒了!”一張不醜不俊的大臉突然出現在上校眼前擋住了天空。


    “這是什麽動物?怎麽那麽眼熟呢!”鮑伯上校看著眼前這張沒有格調的大臉陷入了沉思。


    “上校,您怎麽了?還不舒服嗎?”沒有格調大臉的主人顯然沒發覺問題的實質在哪裏。


    “這個動物怎麽這麽關心上校舒不舒服?他跟那個上校是什麽關係?還有上校是什麽?上校、上校…對了,我是上校,海軍上校!”某些奇怪的腦迴路被觸動的鮑伯上校喚醒了因為大腦自我保護而被屏蔽的記憶。


    可惜這對他而言實在不能算是好事,那一幕幕的往事讓他不堪迴首,精銳的軍隊被海賊打垮、自己被瞧不起的東海人戲耍、還有那個可惡胖子的油嘴滑舌,都深深刺痛了上校,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時又有三個腦袋擠過來,此起彼伏的對痛苦的鮑伯上校嘰嘰喳喳:“上校,您是胸口痛嗎?”,“笨蛋,上校捂著胸口當然是胸口疼了,你問的是廢話!”,“你怎麽知道?說不定上校隻是胸口癢癢,用手抓抓!”,“兩個都是笨蛋!什麽胸口痛、癢癢,上校是煙癮犯了,要找雪茄!”,“你這話更離譜了,還煙癮犯了,我看是你腦子犯病了!”


    “都閉嘴!”沒格調對這三個同僚驚擾上校的行為深惡痛絕,怒斥道:“上校被東海人和那個胖子瞧不起已經很痛苦了,你們不要再添亂了!”


    “嘭!”,“啊!”沒格調捂臉慘唿。


    “你才給我閉嘴!”


    被狠狠戮中心事的鮑伯上校再也忍不了了,對著沒格調的大臉就是一額頭。:筆瞇樓


    教訓了不會說話的部下,鮑伯上校從冰麵上蹭的站起來,雙手骨節攥的“哢哢”直響,眼神兇惡的掃視周圍,但奇怪的是,他那個顯眼的目標卻不見了。


    上校沒找到羅伊準尉,對身邊的衛兵喝問道:“那個肥豬呢?”


    矮個衛兵指著遠處搶先答道:“上校,那個胖子迴去找那些東海海軍了。”


    “什麽!”鮑伯上校聽到這話就是無名火暴起,咬著牙惡狠狠的說道:“好啊!太好了。肥豬不是說要誓死保護我嗎?現在竟然擅離職守,嘿嘿嘿,這次可不是一頓鞭子就算了!當然,前提是他沒跟那些東海人一起被撒曼幹掉。”對羅伊準尉恨之入骨的上校獰笑著轉頭看向矮個衛兵指的方向。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怎麽眼一閉一睜世界就不一樣了!”望著那些趾高氣昂正步前進的東海海軍,和正‘滾“向那裏的肥豬,鮑伯上校精神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


    僵硬的將頭扭迴來,鮑伯上校抓住舔好傷口的沒格調衣領,雙眼通紅歇斯底裏的問道:“告訴我,我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那些東海人怎麽還沒崩潰!”


    “上校,冷靜、冷靜,事情是這樣…”沒格調的鼻子現在還疼的要死,趕緊將知道的都告訴了精神已經不太正常的上校。


    “你說一個東海人打敗了上千海賊?”鮑伯上校死死盯著沒格調的雙眼,要從那發現對方說謊的證據。


    可是沒格調雖然怕的要死,眼神卻沒有說謊的痕跡。


    “上校,他說的是真的。那個東海人像鬼一樣恐怖,身體燃燒著揮舞長刀殺進海賊群中,將那些海賊像雜草一樣消滅。”矮個衛兵站出來替同僚作證。


    “沒錯。上校,那個惡鬼好像是刀槍不入,沒有任何一個海賊能傷到他。他殺了幾百個海賊身上連一滴血都沒有,始終是那麽黑。”高個衛兵進行了重要的補充。


    “長官,那些東海人獲勝是靠默契的配合,在海賊被惡鬼殺得喪膽的時候,他們趁機發動了排槍攻擊,給了海賊致命一擊。”不高不矮的衛兵有自己的看法。


    鮑伯上校聽完幾個衛兵的描述鬆開了沒格調的衣領,盡管絕不願相信被他視為稻草人的東海海軍能打敗讓他顏麵盡失的撒曼一夥兒,可事實就是事實,上校其實已經從幾個衛兵說的話裏還原了真想,“東海人中有一個強大的能力者,以他的能力為中心肯普製定了戰術,能力者用刀槍不入的能力打擊海賊的士氣,而其他海軍則可以不用顧忌隊友盡情開槍射擊動搖的海賊。出乎意料的能力、巧妙的戰術和一點點運氣,讓東海人擊敗了跟我們戰鬥後同樣傷疲交加的海賊!”


    想明白了‘一切“的鮑伯上校不禁仰天慘笑,“哈哈哈哈哈,真是笑話,我竟然輸給了惡魔果實、小聰明和運氣!”


    “上校,您沒有輸給東海人,您是輸給了少將。是少將解決了海賊的大部隊,解救了人質…”沒格調見長官如此頹廢,趕緊將最大的轉折點說了出來。


    鮑伯上校聽了部下的陳述,心中莫名一鬆,那徹骨的淒涼不由被驅散了不少,他不停點頭說道:“怪不得那些東海海軍如此猖狂的行軍,原來是敵人都被少將解決了,他們隻是去打戰場。”


    鮑伯上校實在是無法接受自己視為累贅的東海海軍挽救了一切,聽到青雉出手,立刻將功勞都算在了對方身上,選擇性無視了東海海軍打垮過海賊大部隊的事實。


    看自己的長官恢複了精神,四個各有奇處的衛兵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由沒格調再次開口問道:“上校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鮑伯上校聞言從冰麵上撿起自己的披風,拍了拍後重新披好,嚴肅的說道:“現在去指揮東海海軍救援我的部下,然後迴去向少將謝罪。”


    “上校,那個胖子又迴來了!”矮個衛兵突然大叫道。


    “嗯?!”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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