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直覺,那就是她也還沒睡。


    下一秒,他去盥洗室將身上的病號服換下,離開了醫院。


    一路綠燈到明月灣,宴庭深坐在車裏,幾經猶豫,還是給阮小莞發了條微信過去:【莞莞,我想見你。】


    而此時的時間是淩晨四點。


    還沒有睡的阮小莞看到這條微信時整個人都懵了下,這人,他現在不還病著呢嗎?


    而且她才離開幾個小時而已。


    她正準備迴過去點什麽,宴庭深的微信就又發了過來。


    【我在明月灣。】


    阮小莞,……


    他還以為他是二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嗎?


    她歎息一聲看了眼床上唿唿大睡著的宴雨小朋友,躡手躡腳地下床穿好衣服出門。


    霍硯森的這個家院子很大,雖然有路燈,但這個點也黑黑的,可一向怕黑的阮小莞卻一點也沒覺得有什麽。


    走了差不多十分鍾,終於到了門口,宴庭深開了輛黑色的大g,這麽冷的天,他隻穿著單薄的西裝襯衫,就那麽站在車前,目光深邃又灼熱地看著她。


    阮小莞無語極了的走上前去,剛要動唇瓣,人就被他緊緊抱在懷裏。


    他力氣大的阮小莞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碎了。


    “我突然很想你,”男人沉沉的嗓音至她脖頸那裏傳來,“莞莞,讓我抱一會。”


    “……”


    他也沒給她拒絕的機會啊。


    上來就這麽要勒死她了。


    阮小莞無語,也是這才發現,他身上很冷很冷,傻子,也不知道是站在這裏多久了。


    許久以後,宴庭深才緩緩鬆開她,眼神卻還是緊盯著她。


    【醫生說你可以出來了嗎?】得到自由的阮小莞擰眉質問。


    宴庭深瞧著她擔心的樣子,薄唇淺淺地勾了下,“醫生又治不好我想見你。”


    阮小莞再次,……


    實在氣他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小腳狠狠地踹了下他腳上的皮鞋:【現在見到了,你可以迴醫院了嗎?】


    宴庭深被她孩子氣的舉動逗笑,他俯身捏了捏她的小臉,“莞莞,我們去玩好嗎?”


    【???】


    他打點滴把腦子打出問題了吧?


    阮小莞氣的閉了閉眼,漂亮的手指對他比劃著:【宴大爺你現在幾歲了?你需要休息知道嗎?】


    宴庭深沒有迴答她的話,隻是擁著她,讓她上車。


    阮小莞自然是不肯的,天快亮了,小芒果會找她,她也該睡覺了。


    “小芒果在這裏你可以放心,我們要去的地方有點遠,我負責開車,你睡覺就行。”


    額。


    他還真是把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阮小莞無奈,隻得跟他上了車。


    車子啟動後,她忍不住好奇地問:【你要帶我去哪裏?】


    宴庭深卻隻是讓她乖乖閉上眼睛睡覺。


    這人……


    阮小莞不知該用什麽話來形容他,不過她的確是困了。


    車裏開著暖氣,他的羊絨大衣又在副駕駛上放著,她調整了個座椅,披著他的外套,就那麽睡著了。


    阮小莞一覺睡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是個好天氣,金色的陽光灑進車裏,她被刺的眯了眯眼,然後就看到熟悉的超大玻璃花房。


    是她曾來過好些次的,宴庭深讓人在郊外種植培育白色花的類似農場的地方。


    【怎麽帶我來這裏?】


    “有話跟你說。”宴庭深說話間下車繞過車頭幫她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


    阮小莞抿唇看他一眼,有什麽話也不至於特意跑到這裏來說吧?


    這裏遠離鬧市區,空氣質量不是一般的好。


    阮小莞下車後,手就被宴庭深握住了,沉斂幽深的眸子鎖著她,“睡飽了嗎?”


    幾個小時,當然是沒有睡飽的,不過也足夠了,最起碼她現在還蠻神清氣爽的,拋開這些花不談,周遭的一切她也蠻喜歡。


    “宴先生,宴太太!”


    “宴先生,宴太太!”


    兩人來的突然,忙碌的花農都很意外地和他們打著招唿。


    阮小莞對這裏不陌生,微微笑著迴禮。


    花房很大,一眼望過去,基本全是白色的花,阮小莞對花頗有研究,對這裏也算熟悉,所以也就一眼便看出,這裏最近又培育出了些新品種的白色的花。


    開的很好看,她叫不出來名字。


    阮小莞看著,忽然地就想,如果阿沁還活著,那她一定很喜歡這個地方。


    “我讓人弄這些,不隻是因為阿沁喜歡。”宴庭深渾厚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阮小莞抬眸看過去,男人若有所思地看向遠處的花,腳下的步子放慢了些,握著她手的大手卻加大了力度,“是我也很喜歡白色的花。”


    阮小莞心口微微一擰。


    她靜靜地聽宴庭深說下去。


    “在泰國的那幾年,很少會碰到好天氣,每天都很潮濕,有時為了躲避一些追捕,經常要躲到地牢裏,暗無天日。”


    宴庭深說到這裏,自嘲般笑了下,“就很想看到陽光,期待陽光,隻是通常躲起來,便是幾個月,甚至大半年,跟那樣一幫人在一起,所以,出來後,最想要看到的便是白色,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花,衣服會太顯眼,白色的花恰恰好,不會太貴,目標也不會太明顯,不會讓他們懷疑。”


    黑暗的盡頭,一定有光。


    阮小莞驀地想到這一句話。


    是能想象得到的,大少爺的出身,部隊裏的苦是能吃得下的,因為是自己選擇的路,可臥底不同,就像爸爸和媽媽,他們的工作連他的一半危險都沒有,他們每天也一樣膽戰心驚,小時候更時常交待她,一個人時,千萬不要離開大院。


    爸爸媽媽還可以並肩作戰,他那時就隻有一個人。


    也許那天不小心死掉了,連個屍體都找不到。


    而這些往事宴庭深是最不想提及的,帕拉被抓到後,人人都說他立了功,人人都說他真厲害,這些年派去那麽多人在帕拉身邊做臥底,隻有他成功了,他擔得起英雄這個稱號。


    可他真的擔得起嗎?在他心裏,能擔得起英雄二字的是阿沁。


    隻是,阿沁被他打死了。


    宴庭深低眸看著身側的小女人,費了好一會才組織好語言,“我和阿沁,我們是並肩作戰的戰友,那些天裏,她麵對帕拉時,承受的並不比我少,莞莞,我不該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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