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間裏,霍硯清覺得自己甚至都沒有勇氣推開主臥室的門。


    站在門口,連連調整了下好幾次唿吸後,他才慢慢抬起手。


    今晚月色不錯,所以即便沒有亮燈,也能讓他清楚看到大床上應該已經睡著的人兒。


    高懸的心髒刹時落了下來。


    霍硯清喉結動著放輕腳步走進去。


    可即使是他已經很輕很輕了,童映心還是在他走到大床邊時醒了過來,她聲音裏帶著剛睡醒的那種慵懶,“阿硯,你迴來了?”


    怕太黑會嚇到她,霍硯清俯身第一時間把床頭燈打開,漆黑的眸子看著眨著眼睛適應光亮的女孩,低沉的嗓音有些啞,“吵醒你了?”


    “沒有。”童映心搖頭坐起來,“是我自己睡覺比較輕。”


    音落,她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她靠近的男人,俏挺的小鼻子皺了皺,“你喝了很多酒?”


    霍硯清,……


    他低眸聞了下,“很重嗎?”


    “是我對氣味太敏感了。”童映心說著仰著小臉看他,“我去給你煮點醒酒湯吧。”


    “……”


    一個晚上,他在老宅裏都心不在蔫的,總是不自覺地會想,她會不會很傷心,難過,甚至剛剛在沙發上沒有看到她的那一秒裏,他都在想,她會不會生氣到又一次離開他了。


    可現在見她反而是一點都不生氣還沒事人的樣子,他心底莫名地湧起一些不安。


    頓了下,霍硯清望著女孩白嫩的臉蛋沉吟著開口道, “和程思寧玩的開心嗎?”


    “開心啊。”童映心莞爾笑笑點頭。


    然後避開他的眼神,掀開身上的被子下床,“很晚了,你快去衝個澡,我去給你煮點醒酒湯。”


    “不用。”霍硯清長臂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他躬著身子,下巴抵住她的額頭,好一會兒,低低地道,“囡囡,今晚我……”


    “沒事的,我都能理解。”不等他把話說完,童映心就打斷他,她離開他的懷抱一些,“那個,阿硯,你真的得先去洗澡了,不然你會明天早上還有酒味的。”


    深眸凝著她看了兩秒,霍硯清點頭,“好,我去洗澡。”


    停了下他又說道,“去睡吧,我不喝醒酒湯。”


    童映心聳了下肩,“反正我已經醒了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就去煮點唄,前幾天我在家的時候,張媽教過我的,大法醫,給個麵子,嚐嚐我的手藝,嗯?”


    霍硯清,……


    “好。”他妥協地揉了下她柔軟的發頂,“小心別燙到。”


    “嗯。”童映心應著往樓下走去。


    霍硯清站在原地,看著她纖薄的背影,從褲袋裏取出來手機,找到於鋒的號碼正準備打過去,才看到已經是淩晨一點半了。


    樓下。


    童映心按著張媽告訴她的把材料全都準備好後,就在流理台前靜靜地站著。


    她眼神專注又認真,看起來像是等水開,又像是什麽都沒再等,隻是想安靜地發個呆。


    次日。


    童映心下樓時,張媽已經做好早點了,看到她,老人家真覺得抱歉極了。


    “太太,對不起我……”


    “今天早餐吃餛飩麵啊,”童映心走過來打斷她,“張媽,您怎麽知道我想這一口好久了。”


    張媽尷尬不已地看著她的臉色,再一次地道歉,“我沒想到二少爺他……”


    “沒事,他昨天都跟我說了,沒事的,”溫軟的嗓音再一次地打斷她,“他等下就下來了,您快把他那份也端過吧。”


    張媽張嘴還要再解釋些什麽, 霍硯清就已經走了過來。


    她隻好先去給他盛早餐。


    快要吃完時,霍硯清抬眸看了眼這半天一直安靜吃飯的女孩,“周末有沒有什麽想去玩的?”


    童映心想了想搖頭,“沒有。”


    帝都這個地方,她是因為他才喜歡的。


    從十五歲來到這裏,她也就隻有在認識他以後,才過上了些平靜的生活。


    她倒也知道這裏有很多好玩的,讀大學時,偶爾聽同們提起過,隻是,那個時候她忙著賺學費,忙著賺生活費,忙著擺脫魏家,壓根就沒過去玩。


    至於現在,現在她已經過了愛玩的年紀。


    休息時,她隻想在家裏待著,什麽都不做,好好放空自己。


    這算是霍硯清意料之中的答案,畢竟她之前就不怎麽愛玩,末了,他又問,“別的地方呢?”


    別的地方?


    童映心想了想,反問他道,“你有什麽想去玩的地方嗎?”


    三十一歲的霍硯清,哪裏還會有什麽想去玩的。


    思忖片刻,他迴答她道,“榕城黃海灣,想去嗎?”


    榕城。


    距離這邊倒不是很遠,童映心點頭,“有時間的話可以啊,剛好我也很久沒去看海了。”


    “嗯。”


    這天早上,霍硯清依然是親自開車送童映心去醫院。


    到門口後,兩人如往常一樣道再見,約定好下班再一起從這裏迴家。


    時間還早,童映心就慢慢地踱著步子往醫院裏走,時不時地再看一眼霍硯清車子消失的方向。


    腦子裏浮現的是今晨霍硯清一起床就去浴室衝澡的畫麵。


    昨晚她在外麵晃到近十一點才迴別墅的,很累,躺下卻沒怎麽睡,後來他迴來,抱著她,她倒是有困意了,隻是他身上好熱好燙。


    早上時,她更是清晰地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


    那樣。


    堅硬。


    她就睡在他旁邊,可他卻還是選擇去衝冷水澡。


    甚至,他隻吻她的額頭,眉心。


    哪怕有時,嘴唇都要碰上了,他也會避開。


    不吻她的嘴唇,是嫌棄她嗎?


    可她已經把什麽都跟他說了啊。


    他那天看起來也是很相信她。


    那到底是為什麽呢?


    閉眼,童映心長長歎息一聲。


    一上午病人格外的多,門診結束時都快要十二點半了。


    早上吃的有點多,現在倒也不餓,她正想著不然別吃了就趴在桌子上補個覺算了,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了。


    “不好意思,現在已經下班了,看病的話請去找值班醫生。”


    因為每天這個時間點都差不多會有病人來敲門,童映心已經形成肌肉記憶了。


    “是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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