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當然不知道背後還發生了這些。


    他此時一心沉浸在即將勝利的喜悅之中,暗爽秦崇元竟然不知道他已經從間諜那兒得知了秦氏的計劃。


    劉淵已經等不及想要看到秦崇元到時候那張臉上,還能不能維持住平時的冷靜了。


    轉眼間就到了項目確定的那一天。


    秦氏內部其實已經確定了要放棄這個項目,但為了麻痹劉淵這邊的視線,秦崇元還是帶著他的那個男秘書過來了。


    不過,隻是一個要廢棄的項目而已,秦氏其他人當然不會到場。


    相較而言,劉氏這邊卻來了一大群人。


    劉淵,他的助理,還有一群經理和專業設計人員等等,看著就氣勢壯大。


    當劉淵帶著一行人從秦崇元和他的秘書身邊走過的時候,臉上已經遮掩不住露出了幾分趾高氣揚的感覺來。


    秦崇元卻不動如風。


    即便隻有兩個人,即便他今天本來就沒打算要那個“勝利”,他看上去依舊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淡定,這反而讓劉淵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難道秦崇元其實底價比他們打聽到的還要高?否則他怎麽會一點兒也不緊張呢!


    這可是暗標,彼此都不知道競爭對手給出的價格的。


    價高者得,但誰又能肯定自己給出的就是最高價呢?


    劉淵最恨的就是秦崇元這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本來覺得自己今天已經成竹在胸,沒想到此時麵對秦崇元,還是忍不住會忐忑。


    “你說秦氏會不會已經知道我們安插的間諜是誰了?”劉淵坐到座位上以後,才對著旁邊的一個經理小聲說道,“然後特意給了我們一個虛假的價位,他自己卻正好比這個價位高,讓我們在最後關頭栽了?”


    “怎麽可能!”那個經理搖了搖頭,毫不猶豫地否決了,“秦崇元那人高傲得很,他如果想拿下這個項目,不可能采用這種方式吧?而且,他這人基本上是嫉惡如仇,最恨那些兩麵三刀的人了。如果知道了間諜是誰,還能容許對方在公司裏待著?”


    “這倒也是……”


    劉淵被他這麽一說,又放鬆了下來。


    是他把秦崇元想得太無所不能了。


    這商業間諜的事情,秦崇元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那麽巧就逮到了這一次呢?


    想到這項目能帶來的利益,劉淵頓時麵上就多出了幾分得意的笑容。


    事實上,的確沒這麽巧。


    因為,他們所謂的間諜,其實是個雙麵間諜。


    人家本就是秦氏的人,潛伏到他們這邊,又被他們派到了秦氏做商業間諜。


    秦崇元和他手底下的人一向沉得住氣,這麽長時間還真是從來沒有聯係過。


    直到這一次,才終於派上了用場。


    劉淵猜對了一點——秦崇元的確已經知道了他的計劃,並且給出了一個虛假的價位。


    但他沒有猜到的是,給出了這個價位之後,秦崇元想的並不是用剛好比他們高出一些的價格拿下這個項目。而是想讓劉氏以這個價格成為今天的得主。


    “秦總,可以入座了。”


    秦崇元身邊的秘書恭敬地說道。


    他也和自己的老板一樣,性子比較沉穩內斂。換做是旁人,這會兒說不定要因為劉淵剛才的挑釁而不甘了。


    兩人安靜地在屬於秦氏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投標開始了。


    一開始都是其他較小的公司上台投標。


    大家也都知道這個項目賺錢,就算明白自己不可能爭得過秦家和劉家。但難免會想著,萬一這兩家人鬥來鬥去,突然出了點兒什麽意外,反倒是便宜了他們呢?


    反正不中也虧不了什麽,隻是花費了些時間精力而已。


    但如果幸運地中了,那可是上億的利潤!


    等現場的人都已經基本上過了一遍,秦崇元這才對著旁邊的秘書點了點頭。


    那個年輕的瘦高個兒男人扶了一下黑邊鏡框,拿著一個信封走上台去,像是十分慎重地丟進了那個小箱子裏。


    劉淵一群人真恨不得能有一雙透視眼,也好看見裏麵寫的數字到底是多少。


    但並沒什麽用處。


    他們什麽都看不見。


    而且,那男秘書簡直和他老板一個調調,一張臉就一個表情,讓人完全不能根據他的表現分析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想了想,劉淵在上去之前,還是臨時在紙上的數字基礎上又加了一小半的籌碼,這才交給了助理遞交上去。


    這樣好歹要穩妥一些。雖說多了這一筆支出,公司裏的財務就更緊張了。但隻要能把那個項目展開,後續的投資還不容易找到嗎?


    劉淵看著那個信封入了箱,才暗自鬆了口氣。


    同時鬆了口氣的還有秦崇元。


    他本來就無意這個項目,所以信封裏其實是空的,什麽價碼都沒有,當然不會緊張忐忑。


    但是,他擔心劉淵突然腦袋開竅了,沒有入坑怎麽辦。


    直到此時塵埃落定,他才放下心來。


    在場的其他小公司的實力秦崇元都是提前了解過的,就算這些人有心要競爭,也不可能拿得出他故意透露給劉氏知道的那麽大一個數字。


    所以,這個項目如今百分之百就是劉家的擔子了。


    秦崇元臉上微微放鬆,雖然沒有笑起來,卻能讓人感覺到他比之前要愉悅的多。


    已經有和秦氏交好的人過去跟他套近乎,話裏話外都在恭喜秦崇元又成功攻下一城。


    劉淵卻得意起來。


    他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些恭維秦氏的人,帶著一大群人出了會場,坐到車上才對著助理和另一個同在這輛車上的經理說道:“秦崇元果然耍了心機,你看看他剛才那得意的樣子!還好我臨時又提升了籌碼,他可沒想到吧?這個項目我們劉氏拿定了!”


    另兩人也笑了起來,連聲恭維:“對啊,秦崇元還是嫩了些,也不看看我們劉氏在a市的基礎有多好。劉總,今晚咱們去喝一杯啊!好好慶祝慶祝這番喜事兒。等到這項目正式交接,咱們劉氏可就是a市頭一份了,什麽秦氏啊尤氏,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劉淵剛要答應,就想到了自己那天喝醉後發生的事情。


    再一想到還在醫院住著的吳彤心還未解決,頓時頭疼:“算了,你們去慶祝吧,掛在我的賬上。我今天還有點事,就不跟你們去了。”


    說完後,他竟下了車,又單獨上了一輛車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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