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傳言紛紛,本宮身為六宮之主,亦為眾皇子嫡母,深感正妃德行之重要,皇子後嗣之重要。今上京傳聞秦氏身懷皇家後嗣,謠言紛飛有損皇家顏麵,本宮親派太醫及接生嬤嬤,與秦氏驗明正身。”


    內監滿臉都是笑意,“秦姑娘,接旨吧。”


    沈今昭聽著皇後這道將人臉都打腫的懿旨,除了想笑,其他任何想法都沒有。


    能把秦鈺雲品行不端和驗證清白之事說得這麽理直氣壯的,想來皇後也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秦鈺雲的臉慢慢變成慘白,沒有一絲血色。


    接生嬤嬤身邊的宮婢將秦鈺雲粗魯的扶起來。


    接生嬤嬤微微頷首,“秦姑娘,老奴是宮中的接生嬤嬤,專門給貴人後妃接生的,姑娘是否有身孕,胎位正不正,老奴都可以看出,當然姑娘若是沒有身孕,或者並非清白之身,老奴也可以看出。”


    秦鈺雲的臉一會白一會紅,這就是變著法子給她驗身。


    不過秦鈺雲的腦海中此時想起沈今昭的話,幸虧當時沈今昭教她要澄清,隻是沒想到宮裏的人來的這麽快。


    一想到要被驗身,秦鈺雲的心裏就升起一種屈辱感,眼淚充滿了眼眶。


    “我已經解釋了我和瑞王殿下是清白的,為什麽還要驗身?”


    接生嬤嬤微笑著迴答:“是否有身孕,是否清白都不是姑娘說得算的。姑娘請。”


    接生嬤嬤讓侍女強硬的扶著秦鈺雲進了屋子,秦進還要卑躬屈膝的討好著宣旨內監。


    安氏則是追著秦鈺雲進了屋子。


    沈今昭低著頭,聞了一下陽春麵,笑意十足的說:“真不錯,忽然有些想念滄儀山山腳十伯做的陽春麵了。”


    沈雲意低頭聞了一下,“確實不錯。”


    沈今昭吃了一口麵,由衷的感歎,“十伯最喜歡在陽春麵裏放醬油,如今吃這清淡的,味道竟然也不錯。”


    沈雲意笑笑,抬頭看著不遠處秦家門口。


    “秦鈺雲就算再荒唐也不會失去清白,皇後此舉就是為了羞辱秦鈺雲。”


    沈今昭當然知道,“秦鈺雲一心想要嫁進皇室,三月春獵的時候曾想要委身周彥,結果周彥沒瞧上她,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還是嫁給了周彥,還真是姻緣天注定啊。”


    沈雲意笑著看秦進被宣旨內監揮手斥責,“小師叔曾說,以秦適的文采是絕對不可能成為殿試前三甲的,隻是勝在年輕的時候長了一張臉。所以,秦適這個探花郎必然是有問題的。”


    沈今昭聽到沈雲意的話放下筷子,“老天爺……”


    沈雲意笑笑,“一旦涉及到梁家和沈家的事情,你的判斷就會失去準頭,這麽簡單的問題,就沒想著算一算?”


    沈今昭有些呆愣,“完全沒想到,而且就算是我算了,秦適確實有探花的命格存在,隻是有貴人相助……”


    沈今昭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對勁了。


    沈雲意挑眉,“看來是發現問題了。”


    沈今昭大夢初醒一樣,“貴人是周彥,秦適和周彥在科考之前就已經認識了?”


    沈雲意點頭,“我想起之前曾在秦適書房見過的一首詩,就這麽說吧,才能一定是有的,但也就是普通進士的樣子。想要達到殿試前三甲估計不太可能。”


    沈今昭撐起下巴,“殿試都是元和帝親自審閱的,他是怎麽做的呢?”


    沈雲意搖頭, “這個我也不知道了,但是這裏麵肯定是有問題的就是了。”


    沈今昭眼眸轉了轉,“這件事要好好利用一下才是,得想個好辦法。”


    沈雲意微微歎氣,“我其實更想知道老夫人當初為什麽會選中秦適,而且,秦家人這般無禮,老夫人竟然還能容忍他們在侯府作威作福這麽多年。”


    提起談氏,沈今昭撇撇嘴,“還能因為什麽,說句難聽的話,這就是幾十世的大聖人轉世了,看見秦家人就想著拯救。”


    沈雲意噗嗤一笑,“你可真是……”


    “嘖,你說,這個秦適的爹不會是老夫人前世的相好的吧?不然為什麽會這麽喜歡秦適這個人呢?”


    沈雲意很無語,餘光瞥見接生嬤嬤和太醫出來時,接生嬤嬤又和內監耳語一番。


    沈今昭順著沈雲意的目光看去,發現秦鈺雲滿臉通紅的走出來。


    內監這次從身旁之人手中取出盒子,展開長卷,“還請秦姑娘跪下接旨。”


    秦鈺雲和安氏秦進再次跪下,“今有秦家之女秦鈺雲,賢淑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太後與朕聞之甚悅。瑞王周彥正妃之位空懸,朕特選秦家之女為瑞王正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操辦,三日後行拜禮,布告中外,鹹使聞之。”


    秦鈺雲和安氏都是欣喜若狂,秦鈺雲恭敬地雙手交疊磕頭,“謝聖上隆恩。”


    安氏扶著秦鈺雲起身,宣旨內監將聖旨交給秦鈺雲,“恭喜瑞王妃了。”


    秦鈺雲頷首,“多謝內監大人。”


    “不敢不敢。”


    秦鈺雲將荷包摘下,遞給宣旨內監,“一點心意,還望大人不要嫌棄。”


    宣旨內監收下後,笑著說道:“王妃賞賜,奴不敢嫌棄。”


    接生嬤嬤看了一眼秦鈺雲,含笑離開。


    安氏和秦鈺雲激動不已,周圍的百姓也是緊跟著聲聲道賀,秦進挺起胸膛笑嗬嗬的說著“同喜同喜”。


    “這秦鈺雲也是,普通老百姓聽不出這聖旨中的意思,她竟然也聽不出來?”沈雲意有些無語。


    沈今昭捧著碗喝了一口湯,“秦鈺雲如今滿心都是她成為瑞王妃的喜悅,哪裏還能察覺出皇帝的意思。”


    沈雲意裝作惋惜的樣子,“可惜啊,這瑞王妃如今當真是處在風口浪尖上了,隻怕周彥會被這些事情鬧得頭昏腦漲,暫時沒時間找侯府和沈家的麻煩了。”


    沈今昭笑笑,從荷包中取出十個銅板放在桌上,“也沒時間發現我已經將他牢牢的綁住,準備推下深淵了。”


    沈今昭撐起傘,兩人並肩走在傘下。


    經過秦家門口,沈今昭轉頭看了一眼秦鈺雲,秦鈺雲似有感應般抬起頭,和沈今昭對視,沈今昭微微點頭,秦鈺雲感激的看著沈今昭,隨後對著行下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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