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板的連鎖店提上日程了,魏哲悄悄地問她朱老板是不是真的準備幫朱停囂把錢還了,柯綿擦著手:


    “舍得的父母,畢竟是少數。”


    都說兒女是前世的債,朱老板和朱婆婆再怎麽狠心,也不可能真拋下他不管,父子關係可以斷,血肉親情,朱老板和朱婆婆那麽心軟的人,怎麽可能真的斷得下呢。


    隻是那個朱停囂,如果放出來了,終究還是個禍害。


    柯綿眼神微冷。


    在花鳥市場逛的時候碰到一群熟人,柯綿眼神淡淡地掃了一眼何語嫣,繼續挑選綠植。


    平常不見得怎麽搭理她的人好像突然認得了她似的,笑道:“柯綿,是你啊。”


    “好久不見。”


    “最近還好嗎?”


    ……


    三三兩兩的同她打招唿的人突然集體頓住,她似有所覺,迴頭,果然看到身材挺拔的人從不遠處朝她走來,眉眼深邃的人眼神裏帶了笑意:


    “五分鍾。”


    柯綿笑起來,認真點評:“挺快的。”


    這花鳥市場很大呢。


    賀垣的眼神已經陰沉下來,何語嫣笑:“這麽巧呢,又在這碰到綿綿的男朋友了。”


    顧少清眼神微冷,將柯綿擋在了身後,柯綿有些好笑:“你幹嘛?”


    她還怕他們不成。


    顧少清語氣很平靜地緩緩道:“我怕她又陷害你。”


    眉眼美豔的女子臉色一白,有些咬牙切齒,賀垣冷冰冰地看她:“你鬧夠了沒有?”


    賀垣雖然冷淡,實在很少朝人發火,所以一向無法無天的何語嫣都有點被嚇著了,張張嘴沒再說話。


    賀垣的堂姐微頓,笑起來:“這花鳥市場這麽大呢,是得看著她點,小心又走丟了。”


    老板聞言笑:“不可能!這小姑娘對這市場熟!上次買的君子蘭,都是我這兒最好的啦!”


    又有人插嘴:“唉,小姑娘嘛,上次幾個小時不接電話,家裏人都擔心死了!”


    老板瞪眼:“挑花可不得幾個小時嘛!讓他們進了這市場就關電話,就這小姑娘懂事,最好的花給她,不虧。”


    其他人還想說什麽,老板又不讚同地搖搖頭:“你們年輕人這樣可不行,浮躁!”


    市場裏的其他老板也笑起來,開始七嘴八舌地說起之前遇到的不愛花的人來,聚在一群的人越聽越不自在,在原地踟躕了一會兒,對視了幾眼之後就離開了。


    顧少清在電話那邊說話的時候還有些無奈:“老板太厲害了。”


    柯綿笑:“老板替我懟迴去,你應該高興才對啊,這是什麽語氣?”


    顧少清揉揉眉心,笑:“就是因為太厲害了,我這個男朋友,才毫無用武之地。”


    柯綿笑起來,那邊的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耳朵一點點紅起來。


    女子的聲音裏帶了明顯的笑意:“看不出來你還蠻自覺的。”


    被縱容了的人聲音無故沙啞下來:“權利與義務是統一的。”


    完成義務,才有權行使權利,不是嗎。


    柯綿愣了一下,眉眼彎彎:“顧少清,你知道你說了什麽嗎?”


    權利與義務,嘖。


    撩神。


    顧少清咳了一聲,低聲道:“我隻是在行使我的合法權益而已。”


    柯綿掛電話的時候還有些哭笑不得,感覺自己被騙了。


    這家夥其實根本沒在害羞,隻是套路吧?


    那邊魏哲拿了酒上來,還怔了一下:“這還沒喝呢,你怎麽臉就紅了?生病了?”


    顧少清咳一聲,把手機放起來,一旁早就看不下去的朋友歎道:“虧你還是有情史的人呢,這都看不出來,和女朋友撒嬌紅了臉,和喝酒紅了臉,能一樣嗎?”


    耳朵更紅的人抬眸看了兩人一眼,朋友舉手投降:“不說了,不說了!”


    別看顧少清是他們三個人裏最斯文守禮的那一個,要是一不留神招惹了這位,估計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


    魏哲“嘖”一聲。


    顧家家宴快到了,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人想了一會兒:“你說,少清會帶那姑娘迴來嗎?”


    顧媽媽瞪他:“就你急!這才在一起多久呢,不著急。”


    顧爸爸歎了口氣:“少清年紀不小了,我不也是……”


    突然門鈴響起來,想起自己先前接的幾個電話的人和自己老公對視一眼,悠悠地歎了口氣。


    朱老板的店生意越來越紅火,多招了兩個人,還是忙不過來,柯綿常抽空過去幫忙打個下手。


    今天店裏的人看她的眼神卻透著古怪,柯綿腳步微頓,見到朱老板還是笑眯眯地去接他手上的盆:“叔。”


    朱老板眼神微頓,笑:“綿綿來了啊。”


    柯綿察覺到異樣,什麽也沒說,隻是笑了笑,開始幫忙。


    顧少清今天來得很早,在她身後站著看了她一會兒,又走到她身邊:“我幫你。”


    今天的冷水有點刺骨的寒,柯綿動作頓了一下,剛想拒絕,身邊的人已經解開了大衣的扣子,把大衣脫下來,挽起了袖子。


    她“誒”了一聲,顧少清攔住她,語氣裏帶了笑意:“好了,去休息吧。”


    柯綿頓了一下,笑:“好。”


    幹脆就在一邊擦了手,細細地看他做事。


    越看越感慨。


    拿著白瓷盤,都絲毫不顯遜色的手指和冷玉似的,線條流暢,又骨節分明,在黑白琴鍵上肯定更加賞心悅目。


    想到鋼琴,突然想起之前他的手受了傷,柯綿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讓他把手從冷水裏拿出來,心疼道:


    “快!快擦一下!”


    她有些懊悔自己沒把顧少清之前說的事放在心上,忍不住生自己的氣:“冷不冷啊?你手沒事吧?”


    她幫他把水擦幹了,又拿著他的手腕看,語氣急切:“你說話啊!要不要去醫院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讓你下冷水了……”


    柯綿摸到他冰涼的手,更心疼了。


    顧少清不吭聲,柯綿有些急了,抬頭看他,才發現麵前的人耳朵已經紅得能滴出血來了,長長的睫毛顫起來,語氣更是沙啞得過分:


    “我沒事……”


    柯綿又好氣又好笑,又被他那個不停扇的睫毛弄得癢癢的,頓了頓還是無奈道:


    “怎麽了?”


    顧少清咳了一聲,耳朵更紅了:“沒事。”


    柯綿又頓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她握著他的手腕,有些窘迫地放開他的手,也咳了一聲:“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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