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伊用指骨撣了撣鼻下的人中穴,深色染眸,“奚姐姐好像很驚訝?”


    “哪裏,”奚筱點點魚缸壁,有意逗這條小金魚,“花錢買個消遣而已,沒什麽好驚訝的。”


    嗤,不就裝個高逼格嘛,誰還不會啊。


    他聞言散開視線,將手肘撐在扶手上,扶了下額,眉心微微倦怠,“是麽。”


    雖然明知道她不是她。


    可還是忍不住想要試探。


    “你好像有點累,”奚筱將手伸進小魚缸,任由這條小金魚在自己的指縫裏鑽來鑽去,偶爾瞥他一眼,“不如就早點迴房休息吧。”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這大佬給送走。


    生怕還沒來得及見到男主一麵,自己這條小命就要不保了。


    南宮伊卻隻是後仰了頭,鼻息淡淡,不再動作。


    奚筱在小魚缸裏劃了半天水,就等著他會因為乏味而懨懨離開。


    但房間很靜,他的白色睡袍垂在座墊下,軟軟的沒有棱角。


    若是迴歸到六年前,她會覺得這一切都很正常。


    可到了如今,這樣的他卻讓她很不習慣,甚至還感到了幾絲詭異。


    奚筱掙紮了會,終於抽出手,走進衛生間,拿了塊一貫喜歡的肥皂抹了抹,方才衝掉了手上淡淡的魚腥味。


    又帶著耳機刷了會小視頻,見南宮伊還是沒有動彈,整個人陷在軟座中,像是睡著了,才無奈地歎了口氣,抓起塊毯子,往他身上蓋去。


    都這麽大一個人了,怎麽還不懂得照顧好自己。


    驀然,領口被勾住。


    她一低頭,感覺自己的內衣都要露出來了。


    而罪魁禍首,卻是兩根手指頭。


    它們的關節微曲,紋路極淺,光滑宛若翡翠。


    “筱筱.......”


    他似乎是在夢囈,幾分癡纏,尾音柔得不像話。


    奚筱差點沒爆粗口,但還是及時忍住,將這兩根手指頭給扒拉了下來。


    “筱筱.......”


    若說第一遍,她還未聽得分明,但這第二遍,就由不得她充耳不聞了。


    登時朝後退退,啃住了自己的指關節,麵容震愕。


    敲,南宮伊難道是連真正的女主都喜歡上了?!


    想他之前再怎麽胡鬧,喚她也隻是“奚姐姐”,再從未叫過其它。


    而這六年過去,他卻叫出了“筱筱”二字!


    她才不相信自己的魅力會這麽大,能讓一個黑化大佬記這麽久。


    所以再怎麽想,也隻能是——他這幾年,絕對沒少偷窺真正的女主!估計日子久了,管她是不是失憶,都鐵了心要將她攬在身邊了!


    奚筱越想越覺得很通,小心肝直抖。


    是啊,不然兩日前,他又怎麽會挑逗她呢!這廝一定是早就蓄謀已久了!


    她跌到床上,為女主暗自飲淚。


    好可憐的女主啊,這下是真的沒辦法接近男主了喂!


    不過不知為何,她也有了些輕鬆。


    但輕鬆些什麽呢?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又窩在床上思索了一會,覺得腦子的負荷量實在有點超標了,便幹脆卷了被子選擇睡覺。


    半夜時分,軟椅上的男人緩緩睜開了眼睛,眉心微鎖。


    他的疲憊不是假的,剛才也隻是想著眯會,卻不想差點睡過去。


    而在那半睡半醒之間,他竟恍惚嗅到了奚姐姐特有的皂香。


    果真是累了,才會出現這般美好的幻覺麽。


    “啪嗒——”


    在不遠處的床上,奚筱一個翻轉過後,身上的被子便所剩無幾。


    他看著,表情漠然。


    手機屏幕隨後在夜色中被點亮,他切入了某個音頻監聽軟件。


    肖楚晟的聲音傳出來,在低喃:“明天,明天南宮家就會遭到一記重創,哈哈哈哈,該死的劉玉鈺,都是你,都是你的錯.......”


    已經有了些失心瘋的征兆。


    南宮伊勾了一側唇,將手機關上。


    他送給肖楚晟的那塊瑞士表,倒還有點用處。


    有時候通過它去監聽一下,倒是能讓人心情愉悅些。


    不過......應該再早些給的。


    這樣,他就能聽到奚筱當時的話了。


    明明是那麽熟悉的動作,可偏偏,她的性子卻依舊是那般糟糕。


    總覺得,好像是哪裏出了問題。


    床上,忽然有條腿高高抬起,像是在劈叉。


    砰砰砰。


    每一次抬起和放下,那條腿都在被子上打出了讓人難以忽視的聲響。


    他的眉心越發鎖起。


    真正的奚筱,睡姿會這麽奇葩?


    但因著他沒怎麽跟奚姐姐睡過,頂多隻是知道她每天早上的被子,都會皺成一個鳥窩,所以一時也難以對比。


    猶疑了半刻,還是拿開毯子,走到床邊,將掉落的被子扯起來,往她的身上扔去。


    “小兔崽子......”


    奚筱忽然恨恨道。


    南宮伊正要別開腳的動作一停,側耳傾聽去。


    “黑,黑化你個腦殼子.......連個被子都不會蓋,遲早凍死你。”


    他不由壓眉,凝起神去看她的臉。


    還是一張很素淨的臉,沒有任何變化。


    能讓他心弦稍動的,也隻有她白日裏那一雙偶然間靈動的眸子,像極了奚姐姐。


    但此刻閉著,便也沒有一絲像了。


    不過黑化......是什麽意思?


    南宮伊並不能懂,但總覺得,這沒蓋好被子的人,指的就是他。


    “你也沒好好蓋被子。”南宮伊開口,語氣裏藏了些他自己都未能察覺的傲嬌。


    奚筱置身於睡夢中,沒迴,隻是蹬了下腳丫子,還像個小孩。


    他搖搖頭:一個已經24歲的女人,這些年也不知道活到哪裏去了,難道真的是讀書讀傻了嗎?


    鬼斧神差地,他走到床沿,學了奚姐姐以往的習慣,將她的被角也掖了掖。


    但在即將起身的一瞬,他感受到了一點淡淡的皂香。


    他驟然滯住,隨即曲下膝蓋去聞,鼻尖幾乎要壓到了她的手背。


    從手腕,一路到指尖,絲絲縷縷,他沒有放過一分,隻恨不得能剁了這隻手下來私藏。


    這味道......竟和自己記憶裏的皂香......一模一樣。


    可是明明兩日前,他在她身上聞到的,還是一款國外薰衣草香的沐浴露味道。


    南宮伊腦內靈光一灼,迅速撐起身子,邁進了衛生間。


    果然,洗手台旁多了塊皂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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