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是特別新聞報道,有群眾上報稱,在北衫郊區xx地段,發現了一位曝屍荒野的流浪人員。


    到目前為止,法醫初步鑒定,其死因是由於機械性窒息......


    案發現場並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警方人員強調,這片區域的群眾需要高度保持警惕。”


    古銅色的收音機,劈裏啪啦地放著早間新聞。


    堂皇的別墅裏,幾個仆人正在一如既往地打掃。


    有人將收音機的關機鍵按下去:“行了行了,別放了,一天到晚都是這死那死的。”


    它的主人哼一聲:“這還不是趁著南宮主母這幾天不在嗎?瞧你管的寬的唷,連個早間新聞都還不讓我聽。”


    “一大早就聽到我們這邊死了個流浪漢,你說說,這能讓人心裏舒坦嗎?”


    “那誰知道它好巧不巧就——”


    旋梯那突然傳來吧嗒吧嗒的腳步聲。


    她們立刻噤了聲,安分地繼續做事。


    雖然南宮主母不在了,但還有個小少爺和小姐在呢,要是哪天把她們告了狀,這一年的活計也是白幹了。


    奚筱打著哈氣,眼皮腫得幾乎睜不開。


    腳步虛得厲害,好不容易扶著把手踩到大廳,身上的真絲睡裙,已掉了根細吊帶下來。


    一邊肩頭得到釋放,分外地圓潤白淨。


    她護著額頭,躺進沙發:“來人,幫我做杯醒酒湯......”


    舉著雞毛撣子的年輕仆人,差點被灰塵撲一臉。


    忙不迭擦了圍兜,詳細地問:“小姐,隨便什麽醒酒湯都行嗎?”


    奚筱努力定住意識:“對,能讓我越快醒酒的越好。”


    媽的,她竟都不知道,那杯血腥瑪麗後勁居然這麽猛。


    醒來的時候,她的頭都還疼得快要炸了。


    這種強烈的宿醉感,已經是她練過一陣酒量後,好久都不曾體會過的了。


    “好的,小姐。”那人得了吩咐,連忙跑去後廚。


    奚筱攬個抱枕,就勢又要閉眼緩和。


    大理石瓷磚上,有人靜靜走來,替她將掉落的肩帶,又提了迴去。


    一點寒感,無意間拭過。


    她本能去抓,與一隻手握住。


    那人似乎是怕她身子歪斜下去,稍微用了力迴應。


    奚筱撐起雙眼,看清後,嗓音慵懶:“伊,早啊。”


    少年半蹲,姿勢臣服,周身因逆光,鎖上層模糊的淺暈。


    他俯視下來,捧住她的一邊臉:“奚姐姐,還醉著麽?”


    她掩麵,感覺自己很出糗:“有點,不過還好你沒喝。”


    要是她真的說服南宮伊喝了,估計他們倆就都迴不來了。


    “小姐,醒酒湯做好了。”那年輕仆人急匆匆返迴,正想獻個殷勤。


    卻看到小少爺迴頭瞥她一眼,然後自然地伸出了掌心。


    仆人:???


    難道這小少爺是想自己來伺候小姐喝醒酒湯?!


    天呐,這可真是活久見。


    平時這小少爺,在沒上學之前,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跟待字閨中簡直毫無區別。


    更別說會主動跟人交好了。


    她們都知道他是得了病,於是私下也都統一了口徑,能當他不存在就不存在,省的會費力不討好。


    不成想,就這短短幾個月,他除了還是不怎麽跟她們交談之外,倒是正常了許多。


    墨跡了會,她還是將手裏的碗遞了過去:“少爺小心端著,還挺燙的。”


    南宮伊點頭,勺了點湯的表層,隨之輕輕覆唇,試探溫度。


    仆人:!!!


    現在這少爺和小姐的關係都已經這麽親密了嗎?!這勺子等會要是入了小姐的嘴裏,那、那他們豈不是就相當於......


    不、不不!他們是姐弟。


    對對對,怎麽說也是名義上的姐弟,親人之間,這點逾距不算什麽。


    還是自己想太多了!


    年輕仆人的表情,三秒鍾變得就像個萬花筒,異常豐富。


    “奚姐姐,來,張嘴。”南宮伊隨手塞了個抱枕在奚筱腰後,將她從不清的狀態喚迴。


    奚筱沒有睜眼,隻是聽話,順著他伸過來的勺子,一點點地咽進去。


    心裏卻有些疑惑:自己今天這嘴皮子,怎麽有點疼?


    從來都是可以懟天懟地的她,很少有這麽服軟的時候。


    他的眸光漣漪,無限斑斕,一夕溺入。


    這樣聽話的奚姐姐,可真是讓人滿意。


    這碗醒酒湯,要放在平時,奚筱一口就能飲完,但如今四肢發軟的她,隻能由著炮灰弟弟給她一勺勺地喂。


    這進度可謂是相當緩慢。


    等到終於空底,年輕仆人趕緊過來收碗,跑開的腳步,似乎有點亢奮。


    奚筱不明所以:“她這是漲工資了嗎?”


    南宮伊微笑搖頭:“不知道。”


    他並不怕她們私下會議論些什麽,甚至還很樂意從她們的嘴裏,聽到有關自己和奚姐姐的八卦,而不是她跟南宮瑾的。


    “我昨天,是不是醉的跟個死鬼一樣?”她舒口氣,徹底沒了酒意,腦子正常了,有些問題就隨之蹦出來。


    南宮伊坐迴沙發,扭捏了會,好像有點為難:“奚姐姐真想知道?”


    她心下一沉。


    不好,不會昨天的自己,怕沒有醉死,而是耍了酒瘋?!


    “你、你但說無妨,”奚筱捂住心口,做出大義凜然的表情,“我應該能承受的。”


    少年舐了下唇,緩緩貼近她的耳邊,鼻息煽動起她那處的絨毛。


    奶滑的話語隨後戳中她的耳膜:“奚姐姐,你昨天咬了我兩次耳朵......”


    奚筱騰地一躍而起,睡裙都差點掀底。


    然後叉手哈哈笑,試圖打諢:“都過去了哈,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南宮伊撐在沙發上,學著她往常的小動作,憋起嘴,很是委屈:“可是好疼啊。”


    奚筱隻覺得自己的太陽穴那都突突的疼。


    隻好去檢查他的耳朵。


    好吧,好像還真的有牙印。


    但過了一晚上,除非咬破了,不然也看不大出來啊。


    於是她攏住他,語重心長道:“人醉了什麽事情都能幹出來,你可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喔......”南宮伊裝著妥協,卻不看她,就像個倔強又憋屈的小孩。


    妹妹生悶氣的既視感,乍然出現在了奚筱的腦子裏。


    她欲哭無淚。


    自家妹妹總是很好哄的啊,帶出去吃個炸雞來杯奶茶,那就屁事沒有了啊。


    可是這炮灰弟弟,估計也不好這口吧。


    “那我要怎麽做,你才願意原諒我?”她湊到他眼前,討好地問。


    南宮伊轉轉眼睛,像是思考了會,才有些乖怯地:“我......想咬迴來。”


    奚筱:......


    成吧成吧,不就是被咬下耳朵嘛。


    她打定主意,直接轉臉,將耳朵露給他:“咬吧,不用客氣。”


    在被遮擋的陰影裏,南宮伊目光矍閃,得逞地勾唇。


    不再緩衝,唇瓣合上去,用最尖的牙,按下去,又磨了磨,繾綣萬分。


    奚筱的耳垂,便不受控地潮紅一片。


    待他撤開,便見她立馬捂住那邊,重重地歎氣:“我這怎麽這麽敏感......”


    “小、小姐,少爺,到午飯點了。”


    她們朝廳門那望去,隻看到了年輕仆人,目光四處亂瞟,臉上卻是燜紅。


    “你們是要一起吃嗎?”她適時補上一句。


    奚筱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饑腸轆轆:“嗯,來點清淡小粥吧,配菜味道重點。”


    胃裏還是有些火燎,她得養養。


    年輕仆人連連點頭,彎腰迅速跑開,跟屁股後麵綁了個炸彈似的。


    奚筱縮縮脖子:“伊,你說她不會是中彩票了吧,居然還這麽興奮。”


    他用手別別嘴角,神情風輕雲淨:“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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